我上天的那几年(26)

周末:“老弟听了我的话,连夜把多年的积蓄拿去投资垃圾场。一年之后我又见到了这位老弟,老弟拉着我的手痛哭流涕,说特别感谢我当时的激励,但他现在仍有一件事没有解决,那就是,他没有一个好媳妇!”

铭礼“………………”

庄苏安:“姑娘们嫌弃他捡垃圾出身,只花他的钱不肯跟他结婚。听到这里我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对他说,老弟你捡垃圾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过对你好的姑娘。他说有,隔壁村收垃圾的阿娟。听到这里我又微微一笑说,患难见真情,这就是你的真爱!老弟听了我的话恍然大悟,连夜从迪拜赶回村子,十亿豪礼下聘。阿娟泪流满面,两人连夜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周末:“直到三年后,我在一场国际富豪交流会上又碰见了这位老弟。他的老婆陪在他身边满脸幸福,同时陪着他的,还有三个大!胖!小!子!听懂鼓掌!”

两人的手上了弦似的“啪啪啪啪”,庄苏安抽空喝了一大缸水。

铭礼捂住脑门儿,又顺着捂住嘴巴,像吃了十斤芥末。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陷进沙发里。

视频里的两张大脸凑近,期待着他说点什么,换来的只有沉默,换姿势,沉默,换姿势,沉默……

铭礼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说:“我还有三十分钟就要发车了,说点简单易懂的行不?”

“卧槽!”两人异口同声,大手一挥,“追啊!往死里追!”

皮鞋踏地,飞行箱拖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剪裁得体的制服,左胸前灿金色的航徽。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袖口蜡黄色的四道杠,不免让人多在仇海脸上停留几眼。

仇海下来的也很早,铭礼随便说了两句挂断视频,他打了个招呼坐到铭礼身边。

“看你刚才跟人聊天很开心的样子,怎么不聊了?”仇海从箱子里拿出工作用的IPAD,调出航路图,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开心?刚才那个样子叫开心?

“周末和庄苏安。”铭礼笑了笑,“我们三个在学校关系最好,你知道的。”

说完这话他就想毙了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仇海的指尖顿了一下,“哦”了一声继续看航路图,“昨晚睡觉害怕吗?”

害个毛怕,昨晚翻来覆去想你那句话想得近乎失眠,哪有空害怕,铭礼心想。

“还好。”

“心理素质挺强大,比我强。我整晚都在回想,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仇海关上IPAD放进箱子里,手掌抓绳子的红印还没消。

一语双关。

铭礼盯着那道红印,很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

就见仇海委屈地叹了口气,“也没人关心关心我,我好可怜。”

“……”

铭礼脑子里响起刚才两位成功学大师说的话,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外加一万名运动员相互拔河。

在仇海叹到第八口气的时候,乘务员成群结队下来了,像一群采蜜的小蜜蜂围在他们身边。

“仇哥!”

“仇哥早!”

“仇哥,昨晚睡着了吗?我和乘务长回屋吓得都不敢睡觉。”

“我睡的还不错。”仇海神色如常,气定丹田道:“谈不上多吓人,反而有点小儿科。”

铭礼:“………………”

第22章

飞机平稳落地,停靠廊桥。

乘务长下达“乘务员解除滑梯预位”的指令,前舱两位交叉互检,确认各自和对方舱门滑梯解除预位后,就听驾驶舱里“啪”的一声,类似于文件夹摔在桌板上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乘务长摇摇头,两人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驾驶舱。

“你觉得你这一段飞怎么样,这是准备晋级的水平和状态?你这样别说五十个小时,飞一百个我也不给你提晋级单。”飞行墨镜遮住了仇海大半张脸,让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生硬冰冷,转头直直看着坐在右座的铭礼。

厚厚一沓文件摊在铭礼面前的小桌板上,他紧盯仪表盘,死死咬着后槽牙,半晌低声说:“对不起。”

仇海往后看了一眼,对赵嘉归说:“下一段你来飞。”

“好的机长!”赵嘉归一个激灵应下,内心苦不堪言。

其实铭礼飞得很好,在赵嘉归飞过的一众一副里算优秀的,他坐在后面观察得清清楚楚。

可可可再优秀的一副在飞行部公认的“十大魔鬼机长”第一名面前也是渣渣!

仇海的一些要求简直比教科书还教科书。

年纪轻轻就放了机长,不是没有道理。

上大学的时候他就久闻仇海大名,可惜那个时候仇海已经毕业公费去了G航,只能在学校官网的“优秀毕业生”那栏目睹这位校级人物的照片。

那天早上准备室初次见面,他起初是有点懵的。

仇海本人和照片上的感觉不一样,和他飞过的所有机长都不一样。除了彪悍的业务能力,仇海举手投足之间静谧的气质更像一个搞艺术的。

推门进来确认舱门的乘务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副二副表情各异。

飞了小十年,练就一身察言观色本领的乘务长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调节气氛笑着问:“机长,一会到了厦门你们有什么安排?”

见此,赵嘉归连忙加入气氛小组,为下一段的生存做铺垫,附和说:“我们可以出去逛逛,鼓浪屿,厦门大学还有曾厝安,中山路步行街,植物园也很不错。”

“你想去哪?”仇海问铭礼。

铭礼还是一脸凝重地盯着仪表盘,“我都行。”

乘务长和赵嘉归在心里默默怜悯铭礼。铭礼却忽然转过头,仿佛刚才被骂的是别人,略微开玩笑挑眉说:“知道这么全,做了攻略?”

铭礼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心态好。

前脚被骂,后脚跟忘了似的嘻嘻哈哈。学飞那会被教员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下了模拟机照样跟教员勾肩搭背,一块吃饭抽烟。

教员们对他又爱又恨,毕业给他搞了个集体送行。

那些教员多数都是以前空军转民航过来的,军事化管理习惯了,再好听的话从他们口里说出来都自带肃杀气息,一场好好的送别会硬生生变成了□□大会。嘴上说永远不见,每逢过大节必然通个电话。

铭礼心里清楚。

“我是厦门人。”赵嘉归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们想玩点别的,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本地人都爱去的地方。”

铭礼听出了这话的歧义,坏笑说:“玩点别的?”

就见仇海的小桌板一收,摘下飞行墨镜放进牛皮小包里,面朝三人。

铭礼以为他要计划什么挥金如土的惊□□程,结果只听仇海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提议。

“唱歌去吧?”

三人:“……”

“行。”赵嘉归是第一个回应并赞同的,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找了一家评分满分的KTV,“这家怎么样?”

乘务长已经退出驾驶舱。赵嘉归把手机举到两坐中间。

“还不错的样子。”铭礼往下划了划,人气地理位置包括装修风格都非常现代潮流,大屏幕和音响设备都是国外一流进口。

“就这家吧。”

仇海记下手机号,用自己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了,另一头隐约传来音乐的嘈杂声,接电话的是个彬彬有礼的小伙子,“你好,快愉快乐KTV很高兴为您服务。”

仇海打开扩音,赵嘉归抢先说:“你好,我们要订一个包房。”

“好的,请问您几位?”

铭礼掐指数了数,“十位。”

“十位只能订大包房,目前都已经满了。”

“满了?”赵嘉归作为一个本地土著,难得带领同事来到自己的地盘,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试图努力挽回土著的尊严,“要等多久?”

“这个……”小伙子敲击键盘查了一下,“这边显示晚上七点有一个空房,您几位现在哪里?七点准时来的话是可以的。”

他们这班正点下午六点就到厦门了,时间刚刚好。

赵嘉归:“给我们留着吧,我们在南昌。”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您说……您在哪?”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铭礼说:“南昌啊。”

电话里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能听得出小伙子长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礼貌的语气说:“那么您几位怎么过来呢。”

上一篇:微醺下一篇:千秋吟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