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话像是施舍,后半句是指着知杞说的,仿佛早已知道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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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柯特,是不是我不提那个女人你就不会接?”
被桑柯特拉黑了无数个号码的阿琳尔不死心地又换了个新号码发了个消息给他,他才接了这个来电。
消息的内容是:想知道你的姐姐在哪,就接光屏固话。
阿琳尔这次打的都是桑柯特的室内固定电话,因此她在看见他脖子上的蓝钻扣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姐姐在哪?”
少年张口第一句就是声音微哑的问句,全然没管她刚才的话。
光屏太清晰了,阿琳尔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少年的样子,不过几天,他就消瘦了些,脸色苍白了些,脸上甚至都多了些疲惫。
不过唇显得更红了,想吻烂它。
眼睛也更黑润了,想让他哭出来。
不过少年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为她失色或者憔悴过,这让她,很生气,很妒忌。
“你的姐姐,是那个扎高尾发的吧?”
阿琳尔色.情意味十足的视线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嘴里的话吊着他同时也是在试探。
“你在哪见的她?”
桑柯特忍着恶心的视线,眉眼冷凝问她。
这副高冷的样子,让她更加心痒了。
同时,也打消了对知杞的最后怀疑。
尽管,她一直先入为主地以为曼雯和姐姐是同一个人就是最大的谬误。
“你喘一声给我听听,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听到这冒犯意味极重的话,衣冠精贵的无暇少年反而笑了声,捏起颈间的菱形蓝钻就随手扔进了垃圾销毁箱里。
唇瓣开合,轻飘飘地甩出一句:“给你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是吗?”
要说阿琳尔偏执,真的是偏执到境界了。
被桑柯特各种折磨到不成人形都没放弃过自己的执念。
说完,他直接就挂了,将这个号码也拖入了黑名单。
如果不是那条消息,他根本就不会开启固话。
被挂了电话的阿琳尔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的姐姐在战场上就死了。
不过也没差,反正这三人永远都回不去。
而挂了电话的桑柯特反而笑得艳了起来,他心里不光起了对阿琳尔最为认真的杀意,还有快要逼疯他的意外惊喜。
他早就看到了她背后墙上忘记遮完全的徽印。
“斗兽场是吗?”
他亲手几近弄死过的人,怎么不会察觉到反常呢?
桑柯特启用备用尼板,纤长的指尖轻巧点击几下,就轻描淡写地发出了一条命令。
“斗兽场,阿琳尔。”
一般人看到这话可能会摸不着头脑,但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直接秒回了一个字。
“是。”
过了没多久,一条简短的消息静静呈了上来。
“非诡星。”
☆、角斗
非诡星斗兽场的一间简单房间里,知杞对着面色慎重的两人安抚地笑了笑,“没有办法了,目前只有我还有点希望撑一会了。”
“可是,你的伤都还没恢复。”
研研皱眉皱得紧紧的,回忆起之前知杞刚醒过来的身体数据,根本不容乐观。
尤其他的尼板早就被强硬掠走了,现在更是没法子实时掌握知杞的恢复情况。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与研研想的有所不同,曼雯考虑的更多是怎么尽快地把他们解救出去。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知杞将受的伤害。
但是明显,那些人就是想要他们死,所有的可能性都抹杀了,在斗兽场里的三个人无异于笼中之鸟,在死亡前还得受尽戏弄。
所以,知杞也只是上一个早知结局的战场而已。
沉默思考了半晌,曼雯颓废地吐了口气。
没必要,不是吗?
何必需要知杞多受那份痛呢?
头刚抬起,一张嘴就被同样心如明镜的知杞给断了话头,“我知道,但是只要多撑一会,就多一分希望,不是吗?”
知杞说完,顿了顿,神情认真地发问:“对了,你们这星际有什么可以烧香拜神的地方吗?我觉得我最近很倒霉。”
不合时宜的话,却又好像合时宜极了。
同时刻的荼氏悬浮岛上。
“经秘密调查到,这个名为霍尔的曼氏将士在右臂处有一处枪伤很奇怪,伤口处呈密集孔状,各种手段都难以愈合。”
荼氏的当前掌权者戴着象征族长身份的红耳坠子,笔直站着,双眼注视着光屏上的伤口照片,嘴上在配着图片介绍着最新的发现,脸上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表情。
这是他从曼氏出事后第二次踏入这个书房里见到自家哥哥了。
第一次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荼蔺失态地连尼板都没拿稳。
光屏上的伤处照片被清晰地放大,荼蔺仅扫视一眼就已经能确定了, “他果然脱不了干系。”
所以说,目前并不能确定知杞已经牺牲了。
但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荼蔺敛了一贯的笑容,白皙美型的指尖在朱红桌上几近无声地点了几下,从而逼迫自己镇定冷静下来。
慌张、焦急一向是大忌,会影响到判断以及决策。
“接下来就把重点放在他身上,查最近与他有过交往的人。”
冷淡的话语从弧度完美的嘴唇处吐出,让人不自觉地会想专门看看,能以这声音说这话的人该是如何的冷静理智。
确实,光看面容,只让人觉得他神色平静,好像一个无情无欲的观世者。
荼故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哥哥现在反而有些像往常在实验室里的样子,连一丝笑意都难找到了。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他都难分清出来的是哪个哥哥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从星际大典之后开始的吧……
第二日的晚上。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将时间选在晚上吗?”
酒红的头发妩媚散着,阿琳尔一手狂傲叉腰,一手缠玩自己的发丝,眼神不屑且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不需要回答,她只兀自陷入回忆般说道:“因为就是在晚上,我第一次遇见了桑柯特少爷。”
“他当时拿着最新的枪做测试训练,我就站在边上一直盯着他那抿得紧紧的嘴唇,跟抹了红艳艳的花汁一样,真想吮肿它啊。”
站在对面被迫听完的知杞:……
手无寸铁被被困在边上的曼雯和研研两人:……
突然,她凶残地将怀疑视线直射向知杞,“你亲过他吗?”
以为要开战已经蓄势待发的知杞:……我没有,别瞎说。
看到知杞摇头否定,她才稍微缓和了点,然后就把腰间的枪给扔到了边上,狂妄地打算直接赤手空拳上场。
……
“你太激动了,要不先冷静一下?”
知杞边闪躲边提建议,对面的攻势一上来就太过凶猛,她很明显挨不了多久。
“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一秒都冷静不了!”
弯曲红发狂野甩在空中,逮着知杞就疯狂攻击。
其实论近身作战,阿琳尔原本是不敌的。
但知杞刚从战场下来,还处在负伤状态,对付起来确实吃力。
***
此刻另一颗星球的斗兽场上,也在发生着一场角斗。
不过,这场角斗是有武器的,黑柄红刃长刀对上高速激光枪。
观众位上的人都内心躁动得不像话,眼都不眨地盯着台上两个对战快到模糊的身影。
明眼人看得出来,灰金风衣的男人很轻易地从头到尾占了上风。
果不其然,本来就接近尾声的战局在该男子耐心告罄后飞快地结束了。
“你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告诉我伊黛躲哪里去了。”
手腕一转,灰金外套的男人收回黑柄长刀,根本不在意台下突然沸腾而起的喧闹,碧绿眸子只顾盯着躺在地上不住喘息的手下败将。
“不愧是任务殿堂的最高自由任务者,爽!”
明明手软得无力撑起身体,但坎贝尔心里舒爽透了,好不容易在这个远离中心域的星球碰到一个强者中的强者,连被打败都是种荣耀。
他半睁着眼,看向光线下堪比贵族相貌的男人,笑得满足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应该在中心域。”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