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琮点一点头,向他道谢,“多谢屈总宽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留在包厢里的乐芹看着父亲说:“您现在还觉得陈宗琮没和她谈恋爱吗?”
屈先生敲了敲她的头,“鬼机灵。”
他看得很分明。他俩的关系中,看起来是小姑娘事事听从陈宗琮,然而陈宗琮始终都分出精力去关注她,时常会因为小姑娘的某个小动作而浅浅地笑。
没料到,陈宗琮最后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C39
陈宗琮将朝星塞进车里,一股酒香顿时盖过香薰钻进老白鼻腔里,他通过后视镜往后看。
老白跟着陈宗琮有很长时间,知道他一切比较麻烦的习惯。比如说他不讨厌喝酒的人,但他讨厌别人一身酒气地上他的车。
他确信朝星是不知者无畏,但相比之下,她喝了酒这件事本身更为令人惊讶。
陈宗琮给朝星和自己扣上安全带,吩咐老白开车。
这时,朝星隔着中央扶手箱来抓他的手,解开袖口的扣子,折起衣袖,翻来覆去地察看。
陈宗琮不明所以,“你在做什么?”
朝星不理,又要他另一只手臂。
陈宗琮表示他没办法将另一只手臂伸到她面前。
朝星这才肯安静下来,对他说:“我想看您的纹身。”
陈宗琮没有问她从何得知,只是解释,“洗掉了。”
“那您还打算再纹吗?”
“嗯?”
“比如,纹我的名字。”
陈宗琮终于确信她是真的醉了。换做往常,她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决定先不去和喝醉的小朋友计较,“好,我答应你。”
朝星抓起手机,“您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免得您赖账。”
陈宗琮夺过她的手机,又将窜起来要抢回手机的小姑娘按回去,“老实点。”
她不再折腾,但是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宗琮妥协,让她解开面容锁,打开语音备忘录,轻声说:“我答应你,去纹你的名字。”按下保存,将手机还给她,无奈道,“满意了?”
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收起手机,连连点头。
于是,陈宗琮趁机提出建议,“要不要趁现在休息一会儿?”他有点担心她继续折腾下去。
朝星乖巧地点点头,在座椅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还没等陈宗琮松口气,她又睁开眼,眼睛里是真实的疑惑,“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陈宗琮不想回答她在意识不清时的任何问题,“乖,你先休息。”
但朝星倚仗酒精的刺激肆无忌惮起来,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并且语出惊人,“我对您没有性/吸引力吗?”
老白震惊地瞪大眼,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而陈宗琮眉心一跳,“你怎么会这样想?”
沾着清甜酒香的温软身体骤然靠近,朝星仰着头看他,有点委屈,“您都不愿意和我做/爱。”
陈宗琮只觉得头疼,很想问一问燕回光是怎么教导女儿的,会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说这样不对,只不过会让他有一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怎么能说,在很多个夜里,她都出现在梦中,在他怀里,哄着眼尾,带着哭腔喊陈叔叔。
他怎么敢。
每一次醒来都要指责自己的卑劣,痛斥自己的荒唐。
朝星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要吻他,被他动作利落地阻止。
陈宗琮少有的慌乱,将手掌覆在她的的眼睛上,将她的头按靠在座椅里,“快休息。”
她眨了眨眼,眼睫毛在他手心挠痒痒,一直绵延到心里去。
朝星感觉好委屈,但是她还是乖乖听话,闭上眼睛。
没有过去太久,陈宗琮就听见她匀称的呼吸。
终于,松一口气。
果酒的度数不算太高,只不过朝星第一次碰酒,又贪杯多喝了些,所以确确实实有点醉意。
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出了些汗,好像也清醒过来。
不过仍懒怠,便任由陈宗琮抱着她上楼,又将她安置在床上,好半天没了动静。
实则,陈宗琮是在由她这样睡下去,还是帮她换上睡裙之间纠结。
最后,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的念头战胜一切,便俯身,去摸裙子的拉链。
男人灼热的身体靠近那一刻,朝星下意识地睁开眼,手掌抵在他肩膀上,有些惊慌。
注意到陈宗琮正挑眉看她,默默收回手,爬起来坐着,“我只是不久前才醒……从您把我抱上楼开始。”
“对不起。”
陈宗琮胡乱摸一把她的头发,“醒了就去洗澡。”然后把她赶下床,将沾了酒味的床单和被套都撤下来。
朝星站在原地没动,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惊喜地“咦”了一声,才注意到似的,“您什么时候铺了地毯的?”
“从上次你离开以后。”
“啊,我只是随口一说。”
“嗯,但我也觉得应当有一条地毯。”
朝星偷偷笑了笑。
“还不去洗?”陈宗琮赶她。
他确实不喜欢酒气,别人身上的尤甚,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朝星,他早把人丢出去。
“哦,现在去。”
等热水打湿她全身,长发服帖的粘在身体上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把睡衣带进来。
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拿,或者喊陈宗琮去拿。
在她犹豫的时候,陈宗琮已经敲响卫生间的门,“朝星,你的睡衣。”
朝星应了一声“我这就去拿”,不知道有没有淹没在水流声中。手忙脚乱地扯下浴巾裹在身上,刚踏出淋浴间,陈宗琮已经走进来了。
见她安然无恙,陈宗琮松一口气,将睡衣放在淋浴间外的小矮凳上,笑说:“我以为你在洗澡时睡着了,想检查你有没有摔倒。”
“嗯。”朝星低着头应一声,问,“那您现在能出去了吗……”
她的浴巾裹得很松散,全是靠两只手拉扯着才没掉下来。头发全湿了,顺着后背往下滴水,只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地上已经积出小小一滩水。
浴巾只遮住胸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因此最能彰显她纤细身姿的脖颈、锁骨和小腿全都露在外面,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理智告诉他应该赶快离开,但陈宗琮却走上前。
朝星不自觉往后退,直到后腰抵在洗面台的边沿,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才支吾着说:“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你用不着做准备。”他两条手臂都撑在台面上,圈她入怀,垂首吻她。
朝星急得推他,结果还没推开他,身上的浴巾就软趴趴地落下去。
还是陈宗琮及时抓住它,丢在台面上,臂一横,将朝星也抱上台面。
卫生间的灯光,是冷调的白,落在她赤/裸地身体上,映照出她所有不安的小动作,譬如此刻——
她紧张又小心地往后移动,肩胛骨都贴在镜面上。
陈宗琮握住她的脚踝,轻缓地摩挲。又倾身,将她头发整理到一侧,就势低头吻她,声音含笑,落在她耳边,“朝星,你记得你自己说了什么吗?”
朝星当然记得,但她表示自己可以不记得,于是疯狂摇头。
熟料他笑,吻往下滑,“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他指尖的灼热温度在所及的她的肌肤上涂上一抹红。
朝星好紧张,声音都在颤抖,“陈先生……”
陈宗琮抬起她的脸,温柔的眼神,“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在这样的注视里,她很难说出不好来。
于是闭上眼,并不是拒绝的意思。
好像有一尾鱼,游进溪水里,灵活的游移着。
朝星小巧的足绷到近乎平直的弧度。
在镜面快要完全和她的体温融合在一起时,陈宗琮重新抱她入怀,冲洗过的手指勾起她下巴,被她偏头躲过。
低沉的笑回荡在朝星耳边,他问:“现在可以证明,你对我的吸引力了吗?”
……完全可以了。
黏腻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现在也许腿软到站不稳,只好小声对陈宗琮说明情况。
陈宗琮关切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又说:“我想洗澡。”
陈宗琮笑了笑。一只手臂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自己胸膛,另一手臂绕过腿窝,轻易地用抱小孩子的姿势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