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44)

朝星只好走过去。

到他面前,他将手里拿着的冰袋塞进她手里,让她自己敷眼睛。

在陈宗琮要进入卫生间以前,朝星好奇地问:“您什么时候去买的?动作好快。”

“我叫24小时管家送来的。”

……哦,是她还不够了解资本家的生活。

在朝星编好借口,和室友汇报完行踪以后,陈宗琮也从卫生间出来。

仍穿进去时的那一身衣服,吹得半干的头发显得柔软,赤着脚踩在地上,走过来。

朝星盯着他的脚看。

陈宗琮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现在是是春天,天气逐渐回暖,所以气温还算可以。但是地面上没有铺地毯,而她认为地砖的温度并不适合人赤脚踩在上面。

所以她直接地向他表明自己的观点,最后补充,“这样容易着凉。”

陈宗琮觉得,怎么说,这是一种很老干部风格的关心。他轻声笑了笑,坐在她身边,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又从她手里接过冰袋,帮她敷眼睛。

听见她感慨,“为什么您作为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却不懂得养生呢?”

“……”他真的有些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朝星抓住他的手腕,撒娇似的,“我觉得已经可以了,我的眼睛没有不舒服了。”

于是陈宗琮移开冰袋,仔细检查她的眼睛,确认已经不再那么肿了以后,才将冰袋放在床头柜上,问她:“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朝星的肚子叫了一声。她有点不好意思,“我饿了。”

看来哭也是一件蛮费体力的事情。

他们的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现在也是合适的吃晚餐的时间。

而陈宗琮觉得她此时不会想要出门。

“点外卖吗?或者我叫厨师上门。”

朝星果断地选择前者,和他商量,“我想吃一点高热量、不太健康的食物,您可以陪我一起吗?”

他没有意见,因为他原本也不够“养生”,只是好奇,“你们这些年轻女孩,不是都喜欢减肥?”

“您觉得我胖吗?”

“当然不。”

“那不就行了。”她跳下床,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楼下的背包里,所以又回到床上,对陈宗琮说,“我想吃汉堡、炸薯条,还想要一杯冰可乐。”

陈宗琮对于前两者没有意见,但是对冰可乐有话说,“女孩子喝冰的很伤身体,而且我记得你痛经很严重。”

朝星一愣,然后瞪大眼指控他,“您怎么会记得这件事!”

陈宗琮沉默。

他没办法说,他记得那一天在玫瑰花丛里跳跃的樱草色的裙摆、她红得像车厘子一样的脸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于是顺理成章记住那一天是她的生理期。

这听起来像个变/态。

此时,朝星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您不会那个时候就……”

“没有。”陈宗琮打断她,很确定地说,“那时候,我只拿你当做晚辈看待。”

“那您是什么时候才意识到,您是喜欢我的?”

陈宗琮坦率地告诉她答案,并且没有像大多数年轻男孩一样黏糊糊地追问她,“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时朝星喜欢陈宗琮的原因之一。

他和好多“普却信”的男生不一样,也和人到中年就变得油腻的大叔不一样。

他不盲目自信,也不盲目谦虚,不吝啬展示自己的优秀,也从不羞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和他在一起,让朝星感到被包容,也被尊重,即使她是一个不懂事小孩子。

“陈先生。”

“什么?”

“……您可以点单了吗?还是说,您不会使用外卖软件?”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

陈宗琮困惑地看着她,“是我的年纪,使你觉得我已经与现代社会脱节了吗?”

朝星笑着倒在床上,“我没有这样想,真的,向您发誓。”

陈宗琮屈起手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去拿被他随手放在衣帽间的桌子上的手机,帮她叫外卖。

听见朝星要求:“您要陪我一起吃!”她私心很想看见陈先生吃快餐的样子。

陈宗琮只得回应她,“好。”

最后的场面有点滑稽。在外卖小哥将外卖送达时,十分怀疑自己是否送错了地点。

价格低廉的汉堡、薯条和炸鸡有幸被放在陈宗琮家中成套的高级餐具上,朝星认为这是它们短暂的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因为它们马上就要进入到她的肚子里。

高热量的食物能给人带来快乐,朝星确认这一点,并且在吃饱喝足以后,十分自觉地从陈宗琮手里揽下了收拾碗筷的工作。

然后,陈宗琮得以见到她皱着眉研究洗碗机的画面。

没忍住笑,走到她身边去,有意调侃她,“研究明白了么?”

朝星看他,坦然地摇摇头,给他让出位置,“您来。”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操作洗碗机给她看,并且逗她,“看你信誓旦旦地从我手里抢走洗碗的工作,我以为你至少是会使用洗碗机的。”

朝星有感到被羞辱。

她看着陈宗琮,很真诚的语气,“陈先生,您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她的话令陈宗琮感到吃惊,“我欺负你?”

他倚靠在中岛台上,大有一副同她争论到底的架势,“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这一刻,朝星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准备和陈先生死磕到底,而且她十分清楚如何能让他很快忘记这件事。

朝星走到他面前,扑进他的怀里,用头蹭他胸口,说话时又理直气壮,“我胡说的。”

陈宗琮意识到小姑娘已经充分掌握,如何能使他忘记一切,眼里只看到她的方法。但令人悲哀的是,他居然没有找到能够破解这一状况的方法。

他垂眼看着朝星。

因为年轻,她的皮肤状态很好,即使什么也没擦,也光滑水润。眼睛像星星,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眼睑时,让他感觉自己可以摘两颗星在手里。

“朝星。”

“嗯?”她用睁大眼这一行为来表达疑问。

“我可以吻你吗?”

朝星有那么一瞬表现出慌张,为他突如奇来的提问。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仍有些羞涩,“您干嘛要问我啊,当然是……”

可以的。最后三个字淹没在陈宗琮表现出的热情里。

前所未有的热情。是和在宜城那个下午完全不同的热切。

激烈又缠绵,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让她融为他血液的一部分。

朝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中岛台,也不记得衬衫的扣子是什么时候被解开,本就宽大的衬衫半挂在她身上,完全失去遮蔽的效果。

她仅存的意识,让她对事情的发展趋势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虽然,有一点紧张,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但是,如果他想,朝星不准备拒绝。

就在她完全做好心理建设之后,陈宗琮停了下来,适时阻止了事情滑向不该发展到的地步。

他拢一拢衬衫,帮她把扣子系好,只留下简短的一句话后,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C34

陈宗琮一直冷静到晚上十二点钟,在处理好被搁置的文件以后才回到卧室。

一走进去,就看见朝星已经睡熟了。一只腿连着小半个身子都悬在外头,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栽下去。

放轻脚步走近她,动作轻柔地将她移回到床上,再帮她盖好被子。

这时,她慢慢睁开眼,意识并不清晰,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喊一声,“陈先生?”

陈宗琮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坐起来,靠着软包的床头,脸上带有刚睡醒的困倦,头发也凌乱。

“几点了?”她问。

“十二点整。深夜了,你继续睡吧。”他将充电器插在床头的插座里,帮她把手机充好电,简单地理一理她的头发,吻她额头,“晚安。”

然后起身要离开。

朝星赶紧问:“您去哪里?”

“我睡次卧。”

经过刚刚那一遭,陈宗琮不打算挑战自己的忍耐力。他有些低估小朋友对他的诱惑。

“那多不好意思。”朝星说着要爬下床,两条羊脂白玉似的腿悬在床边,晃荡着找拖鞋,“还是我睡次卧,不占用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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