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51)

夏油自知这人不是善茬,决定速战速决为上。他看着约翰粗暴地拆开信,耐心解释:“这些是曼德森老教授的心意,还请您收好,写下回信,再由我们代为转交。”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约翰冷哼一声,当着夏油的面扬了扬手中厚厚一沓纸,双手施力,缓慢、坚决地将信件一分为二。字迹破碎,纤维断裂的声音被秋风放大,回荡在安安静静地议政区,比探出墙头的红枫更凉。

似尤嫌不够,他从嗓子眼里挤出狞笑,反复将承载爱语的纸张折叠、撕裂,一挥手,满天飞舞惨白粉碎的纸屑。

“跟那个老不死的说,”约翰举起还裹着包装纸的雪景球,看也不看,使出浑身力气往地上一摔,“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强化过的玻璃也禁不住全力一击,与内里的牛仔星辰同时粉身碎骨。晶莹细沙躺在柏油路面,沾了灰,不复洁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约翰怔怔看着松开的包装纸,双拳还在颤抖,眉间却确有复杂快意。

直到下颌遭到重重一击,凶狠的拳风横擦颧骨将他连人带纸原地掀飞,撞倒了两排水马。

“杰!”五条忍不住叫,“你做什么?”

夏油站在原本约翰所处的位置,右拳还未收回。手肘往上攀附着一层铁灰色的金属,鳞甲错落起伏,足以使出常人十倍的力量。

他褪下驱动铠,道:“难道你不想动手吗?”

五条跳起来勾住他的肩,大笑:“我都快忍不住送他一发枪子尝尝了,还是直接揍过瘾。”

摇摇晃晃爬起来的约翰脸上全是血,鼻梁歪了,眼神好一会儿都没法聚焦。他一边伸手捂鼻子,一边狂怒大吼:“动手打人——!你们完了,我可是新威斯康州代表,分分钟全部抓进去,永远别想出来!”

夏油无所畏惧,只觉得这不孝子还是鼻子断了更顺眼些。五条懂他,手指在腰间转了几圈,迫不及待想拔枪给他添几个洞。

还没等到任何一方出手,街口突然有人走近。那人口音很独特,像高贵矜持的贵族腔,偏偏又捎着最“低贱”的工人口癖。

他迟疑地问:“你们是……悟和杰?”

“来得正好!”约翰扑上去,冲那人露出自己惨不忍睹的脸,骂道:“安德烈,他们竟敢打我!作为合作伙伴,你还不快叫人来收拾收拾?!”

金发青年看看夏油,再看看约翰,伸手捂住脸。

然后很慢很慢地耸了耸肩,弯腰狂笑起来。

革命军领袖安德烈·恩佐拉斯告诉夏油,他们下周会有大动作,这回跟政府部门的约翰搭上线,凑成个互利共赢的关系,也算是个合作伙伴。

约翰似乎相当避讳安德烈,听他说夏油和五条是旧识,便不再嚷嚷着把他们扭送检察机关,转而用憎恨的眼光瞪视二人。“计划必须进行,”他暴躁地对安德烈说,“安瑟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一周了,再拖下去尼尔森主教绝对不会再给我机会;届时你们也将失去引导,被风险反扑。”

“我明白。”安德烈往他肩上一搭,勾着人往外走,“去‘那边’商量吧,还得给你把这一脸血弄干净。”

离开前,安德烈回过头做了几个口型,五条认出那是“等乔尼消息”五个字。

巷口恢复平静,唯有地上的纸屑和玻璃残渣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夏油来不及深思安德烈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一时间只觉心如乱麻,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动作?”他喃喃自语,“难不成反叛军要在地面活动了?”

风刮下树叶,五条冲着大块的玻璃渣踢了一脚:“无所谓,反正我们都得回去交差。”

这话不差。不单止收件人没能回信,连订单本身都死无全尸,狼狈地躺在尘土中,宛如某段残破不堪的亲缘。

“反正我打得很爽,”夏油故作轻松,“好久没活动拳脚了,还不赖。”

回到大院,他们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曼德森教授,除去打人和安德烈的部分。

夏油本以为会面对怒火,可教授只是深重地叹了口气,脊背垮下去,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他似乎早有预料,又或许此类事情已发生太多遍,连伤心或生气的情绪都磨平了。

“我以前对他确实多有忽视,太不周到,以致现在长成这副不择手段的模样。”老教授沉重地说,“他一直嫌我不愿沾手政界,没能为他铺好路,如今举步维艰困难重重更红。”

“我想我大概是欠他的,多少罪过也只能一并受着。可你们无端被卷入一桩丑事,掰坏心情,实在抱歉。”

即便夏油再三强调他们并没关系,老教授依旧坚持在尾款后追加了一笔补偿费,并挽留二人再留就几天,随意使用书房,就当赔罪。

夏油听着不是滋味,更不好推脱,只能应邀。日子一天天过去,鲜人问津的门铃突然作响,开门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老相识——乔尼·亚齐伯格。

第四十一章 Chapter 41

乔尼穿着简简单单的衬衣夹克,笑容干净明亮,骨子里那些雪落般柔软的东西几乎呼之欲出。他对门后的少年们展颜一笑,发尾的红缎带搭在肩上,天鹅绒面料闪闪发亮。

“安说你们在这,我就不登门叨扰了。”他抿着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如出来逛逛?我知道一家还算不错的咖啡厅。”

与老教授打过招呼,他们跟随乔尼穿过街区,走进一家挂着“海因海姆”招牌的咖啡店。店内人不多,几个卡座都空着,只有神色悠闲的老年人在高脚椅上八卦,可可与奶精的香气从每面墙壁里渗透出来,空气里都是甜苦参半的味道。

夏油点了一杯拿铁,乔尼亦然,只有五条拽着服务员给他“双份糖的焦糖玛奇朵”。

他们相顾无言,望着窗外安逸祥和的街景等饮品上齐。

三区的人行道与车道并列,树叶一吹就落,忙着上学的小孩跳跳脚,连膝盖都能陷进火棕色的落叶堆里。有父亲将轿车停在路边,母亲拉开车门,背书包的孩子一蹦一跳爬进后座,在平凡普通的三厢车里驶向学校。

车轮滚动,落叶摊也随之卷起,散了满地。正好路过的清洁工挥舞扫帚,把叶子全部驱赶进智能垃圾箱,那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机器人亮起提示灯,稚气十足的语音读取:“正在清理,哥哥姐姐们稍等片刻!”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就是了,产品经理早不知被暗地里骂了多少回。

“这次难得有多位协力,安准备下周行动。”乔尼打破死寂,单指转动杯把,奶沫时起时伏。“这次有市政府里的地区代表帮忙,机不可失。”

夏油抿了口咖啡,苦涩温热的液体漫过咽喉,细细密密地淋入食道。

他问:“你们的目的是?”

“取缔现三区市长。”——他们都管各区负责人称“市长”——“他近段时间出台的新法令对低价值人群愈发苛刻,现在甚至不允许他们与三区市民座同一班公共交通,或使用同档次的厕所。”

在三区打工的低价值群体也不算少,若真如此,闹起事来确实吃不了亏。

“我们怎么没见到过?”夏油挑眉,“布告栏上音乐剧、舞团之类的广告倒挺多,法令没几条。”

乔尼怕他不信,蹭一声放下杯子,倾身向前:“南区远离议政中心,所有条条框框实施起来都慢上不止一拍,也因此常被各大院校用作安置退休人员的安全场所。但这些事情在百分之六十,不,百分十八时的地带都早已落实,市长连我们生而为人的平等权力都要收回,如何能忍!?”

他说得义愤填膺,声音算不得小。店内所有人都只是看他一眼,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并未出演制止。

——难怪他要指定地点,五条心下明了。

“怎么,怕到谈话都只敢来自家店面?”他哂笑,“海因海姆……不大不小的连锁商标,是哪位赞助商的呢?”

乔尼向来怕他,慌忙解释:“不是!这是安的……”

“安的?”五条舔掉摞成小山峰的焦糖尖,嘴角沾了点奶油,衬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滑稽,“海因海姆语源日耳曼,想来要么是乌格列维登旗下产业,要么就是对家的了?”

他最擅长把话题带偏,眼看着乔尼只顾解释,完全没再提大起义,更笑得猖狂。“有本事是不错,啥时候安德西亚能不依靠他那位半只脚入土的老爹,再来拉我们入伙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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