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5)

紧绷的气氛顿时漏气似的“啪”一声没了。美菜子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连宏树也漏出一丝忍俊不禁。夏油涨红了脸,只怕自己认怂认得不够端正,打算再来一次。

“好了好了,”美菜子抹着泪花,“咱们正经说,不欺负小孩了。”

两个大人开始认真讨论利弊,将所有可能性全数摆上台面,丝毫不瞒夏油。他向来都被当成这个家里拥有“决议权”的个体,于是也自然而然地听着,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倾向——虽然在大人看来,他早就快倾出九十度了。

最后,宏树朝美菜子点点头,转而对夏油道:“我们决定了。”

即便听了全程,夏油依旧绷紧神经,心跳如擂鼓。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舌根干涩,紧张得过头。

宏树顿了顿,郑重说:“你的这位小朋友——五条悟,虽然身上疑点很多,但总归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和美菜子也不是养不起,至少在他找好去处之前,都可以留在夏油家。”

夏油眼前忽有烟花炸开,瞬间将夜幕撕裂。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一把窜上前抱住父亲,用力收拢双臂,把自己埋进这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宏树与美菜子对视一眼,皆露出了然的笑意。

“好啦,”美菜子轻轻拉开宏树,“去告诉你的新朋友,明天要上学啦。”

夏油兴高采烈地推开门,正要回自己房里找五条,却看见银发男孩靠墙站在门口,神色中的局促一划而过,立刻挂上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怎么样?”他语气轻快,听上去丝毫不在意结果;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蜷缩、指节泛白,背后也沾着雪白的墙灰。

夏油向他伸出一只手,笑意几乎冲破眉眼。

“五条悟,”他雀跃地说:“明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同学了。”

五条眼里的天空倏然放晴,蓝莹莹似碧润的玛瑙。他一把握住那只手,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又像连日漂泊后终于涉足绿洲的旅人,很轻很轻地回应:“嗯。”

第四章 Chapter 4

第五区是人类现存领地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由第四区外城墙为界划分成东西两半。学校、医院、商业街等场所都聚集在区域中央,住宅区则零零散散分布在外,被最外围的工地与城墙包裹。

围绕人类世界的五道城墙——自金色纪元尹始,重新回到地表的人类为了躲避风雪与幻想种的侵袭,从内而外建起五座呈同心圆的高墙。二十座庞大的熔炉分布在城墙四周,为内部提供能源与暖气,使人类得以在冻土地层上生存。

五个区域之间相隔甚远,由高架桥与地上河相连。人类被以基因划分价值,从高至低入住不同辖区;若无特批,低价值区间的公民不得擅自进入高等级区域。

至于第五区——人类世界的最外层——承载着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人口,与地上地下林林总总的重工业生态。

为了填饱肚子,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年轻人步入地下空洞,奔波在暗无天日的工厂与熔炉间,成为这头巨兽体内的一个细胞;侥幸留在地上的也多半在工地搬砖,每个月眼巴巴盼着账户里可怜的进账,掰手指头数锅里还能煮上多少米。

因此,只有少数家长会把孩子送去学校:大多数人认为花费一半薪水支付学费并不能改变现状,只会让家里更揭不开锅。

夏油穿行在狭窄逼仄的街巷中,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电线。几户人家在矮墙上晒棉被,被套花花绿绿的挤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潮湿粘腻的霉味。

“你们学校在哪儿?”五条跟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

夏油低头躲过一串挂在木杆上的腊肠,说:“城里头,得搭电车。”

“你们这还有电车?”五条叫起来,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夏油:“待会儿就知道了,闭上嘴好好走路。”

五条就真没说话。他走路很轻,步伐有股特别的节奏,像是随时能跳起来。

夏油在巷口坑坑洼洼的泥潭前驻足,想问五条要不要绕路走。话还没出口,五条连插在兜里的手都没动,就轻轻巧巧地往前一跃,大鸟般滑过水洼,翩翩落在另一头。

“……”夏油抬头看他,觉得阳光有些过于耀眼。

他们穿过一道栅栏,总算离开了蜿蜒曲折的长巷。居民楼细长的小径在这里汇集成一条异常宽敞的大路,地面正中央铺有两条铁轨,头顶上方是与之呼应的电缆。

远处隐约传来引擎的嘶鸣,夏油侧耳听了会儿,突然一把拽住五条朝马路对面飞奔。

“做什么?”五条跌跌撞撞地跟着跑,声音颠簸。夏油没解释,拉着他在各色商铺与屋檐间熟练穿梭,直到视野中出现一面瘦瘦高高的站牌。

说是“站牌”,那东西更像一张接在晾衣杆上的深色卡纸。纸面上写着“东七街”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底下站了个皮肤黝黑的瘦老头,一手扶着杆子,一手清点牌子面前排队的人。

五条这才看见“站牌”面前站了一队人,以小孩居多。他们大多都两手空空,眨巴着眼等在队列里头,半点没有上学的样子。

夏油松开手,往老头手里拍了一枚硬币,默默挤进队伍。五条跟在他后面,好奇地四处看看,小声问:“这是在等你说的电车?”

“是,也不是。”

五条挑眉,摆出洗耳恭听的神态。夏油想了想,说:“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电车很快就要来了,你直接看着就行。”

话音刚落,轰鸣声愈来愈近,震动沿着电轨传导到众人脚下,一时连大地都在颤抖。

硕大的火车头缓缓驶来,其后连接着四节“赤身裸体”的旧式车厢——没有座位、没有扶手、甚至连厢顶都不翼而飞。这列“电车”就这么丁零当啷地行驶,车厢间的接驳点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怎么看都像随时要解体。

不仅如此,这车头分明挂着“东部运输”的标志,躯干的制式却与其相去甚远,像从别的车体上强行移植过来般别扭;铁皮上爬满锈迹,敞开的厢轿在常年风吹日晒下褪成斑黄色,铆钉冒出大半截,随列车运行慢悠悠地晃。

半开放式的车厢内——最客气的说法——装着十来个少年人,他们或站或坐,神情中丝毫没有对这种畸形交通工具的好奇。眼见着接近“站台”,电车也没有半点要减速的架势,依旧以每小时四五十公里左右的速度行驶,眨眼功夫就要错身而过。

五条还沉浸在初次见到“四不像电车”的震惊中,夏油已经拽着他的衣角往前走了。举着站牌的老头大声吆喝,临近车厂的卷帘门缓缓升起,一辆挖掘机势不可挡地朝队列驶来。

“这是?”五条有点跟不上事态,挨在夏油耳边问:“所以我们是要徒手爬上一列行驶中的电车吗?”

夏油叹了口气,转而拉住五条的手腕,带着他在挖掘机前停下。土黄色的破旧机械刹住车,驾驶室里钻出一个浑身是泥的青年人,看见夏油二人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说:“快来快来,坐稳扶好嘞!”

他摁了个按钮,改装过的反向铲斗缓缓伸出,停在他们面前。夏油看了五条一眼,干脆利落地翻进铲子里,伸出手示意他照做。

五条看了看脏兮兮的铲斗,一咬牙抓住那只手,也跟着翻了进去。驾驶员见他们坐好了,钻进舱室里发动机器,朝电车的方向驶去。

短暂的颠簸中,五条看见车厂中有更多挖掘机依次驶出,将排队的人两两接上。车队浩浩荡荡地驶上大路,用了三两分钟追平电车,便开始维持相同速度缓缓靠近。

“准备喽!”驾驶员喊了一声,操作铲斗向左侧抬升,固定在电车的“敞篷”车厢上方。夏油快速说了声“跟紧我”,便攀着铲斗边缘探出身,大致目测与车厢底部的距离,再在某个瞬间翻身跃下。

“咚”一声,他稳稳当当地落在车厢中,回身朝五条比了个拇指,眼中有笑意。

五条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白衬衣被风鼓起,像一只振翅而飞的鸟。他同样轻盈落地,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在车厢角落站定。

“果真是电车。”他眯起眼笑,“创意满分!”

分明是重复过无数遍的事,夏油心里却挣动着雀跃起来:“这条线会一直从东十街绕到中央路。驱动器自从上一任驾驶员去世后就坏了,除了起点和终点都没法停。爸爸说用挖掘机载人算是一种新型职业,能给那些从工厂退休的人赚点零花,所以也没人管,就这么维持了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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