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27)

“跟我们猜的一样,”他说,“这枚芯片里的识别程序……连底部框架都是倒序的。逻辑链反了,基层代码反了,运算结果却和常规版本没多大区别。”

书桌上摊着拆分开的旧芯片,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夏油小心地绕开零件,探头一看:那东西四壁厚实、线路杂冗,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屏幕上滚动——居然是台计算机!

“你这……”夏油瞬间不知该为哪件事震惊了,“从哪儿弄来的?”

“啊,你说这台老东西?在楼下放着呢,反正老陈没用,我就借走喽。没想到还真能开机,慢是慢了点,跑个检测程序还算可行。”

五条丝毫没有自己在暴殄天物的意识,大剌剌往机箱上来了一巴掌:“别管这玩意了,我直接说结论:如果大空洞真的在量产这样的芯片,说明逆向逻辑可行性很高。”

“你还记得伯父说过的‘二元理论’吗?虽然地表使用的、甚至我们自己的生物芯片都与之相悖,最终植入系统的功用却所差无几。迄今为止所有试图仿造芯片的厂家都失败了,他们的产物没法通过‘瓦尔登湖’的审核,在最表层就被防火墙拦截,但我敢打赌——这些芯片的底端逻辑一定是‘覆盖原有信息’而非‘创造新信息’;因为现有技术不支持他们再进一步。但是……”

讲到这儿,五条的语速逐渐变快,话尾高高扬起,眼中光芒越来越盛。

夏油被那光芒所摄,几乎下意识道:“如果逆向架构被论证为可行,二者的结合体或许能实现跨世代的技术突破——”

他完全不困了,这个猜想疯狂到足以烧尽理智,让所有醉心学术的人举杯狂欢。

“——我们就能推演出‘瓦尔登湖’的源代码。”

后半句话轻如鸿毛,似乎当事人都不敢置信。

五条却笑了。他在夏油眼中看到同样兴奋的自己,熠熠生辉如旭日东升。

“得到源代码,”他也放轻声音,像诱使亚当的巨蟒:“就掌控了铁城墙的神经中枢。”

一个荒诞不羁、离谱到天际的妄想,称得上白日做梦,夏油却能清楚听见自己轰然炸响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随五条眼中的潮汐一齐起落,犹如撞锤触动扳机,种火掠电光而过。

他深深吸气,肩膀向后耸,显出几分紧绷。

“现阶段还只是理论中的理论,没多大把握。如果逆向芯片只在大空洞流通,这里或许会有知情更深的匠人;与此同时,一旦我们离开,所有资源与途径都将被彻底切断。”

阁楼静得针落有声,台灯照亮一角,黄澄澄的光晕落在桌上。那枚被开膛破肚的芯片横躺其中,计算机发出微弱的荧光,时不时闪几下屏,代码短暂卡顿,很快又照常流淌。

五条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仿佛林间盘桓不去的雾。浓雾背后是燎燎火光,燃烧着少年人不顾一切的意气与冲劲。

“那又如何?”他轻声说,“只要我们在离开前找到答案,一切自当迎刃而解。”

“旁人不行,我们可以——只有我们可以。”

夏油看着他,许久,慢慢笑了。

“对,你和我。”

这三个字似乎在舌尖酝酿许久,久到它们散发出醇厚的葡香。

“这世上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第二十二章 Chapter 22

“找安?”乔尼叼着半片面包,含糊道:“等会儿,让我看看。”

逼仄的杂货铺里时不时传来电箱运作的嗡鸣,光盘碟片堆了两面墙,剩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日用品。朝南的墙角挂了台电视,液晶显示屏从左上角裂开,画面隔几秒闪一次雪花,蜘蛛网横卧顶沿,织成白花花一团。

扬声器里播放着不知名的女高音咏叹调,共鸣饱满音色圆润,端得是一副好嗓子,却与周围景致极其不搭调。简直像在下水道里品尝鹅肝红酒——割裂感过于强烈,想想都令人莞尔。

五条没事人似的坐在几沓杂志上,两条腿随便一摆就占据了大半条过道。他托腮看夏油和乔尼交谈,目光围着某人的黑发打转。

“麻烦你了。”夏油说,“实在找他有事。”

过了约莫五分钟,乔尼转身出来,那片面包已经咽下去了。

“赶时间的话,恐怕得等到下周集会了。”他翻看着手中的记录簿,顺着栏目一行行往下读,“平常找安还容易点,这段时间他正好在外头忙,只有每周固定的集会能见到面。”

外头忙?怕不是忙于来往地表与大空洞吧,五条嗤之以鼻。

咏叹调渐进高峰,夏油在一连串爆发式的高音中吊着嗓子说:“那我们就下次集会再去见他,多谢帮忙。”

“没关系,反正我也有点事……对了,方便问一下你们要找他做什么吗?”

“在我的周围,死亡和绝望的烈火包围我!”*花腔女高音炫技般洒落音符,饱满清亮的共鸣被播放器累得粗粝刺耳,犹如夸夸其谈的乌鸦。

夏油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以免被声浪震破鼓膜:“想做点实验,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搞到器材。”

“安?肯定没问题,他顶多会让你们自己准备好经费,其他条件保证满足。”乔尼想也不想地肯定了,“集会定在周五了,到时候见吧……”

最后两个字被骤然咆哮的“听着,复仇之神!听一个母亲的誓言!”吞没,夏油连忙拽起五条夺门而逃,留乔尼自个儿跳着脚去够播放器的开关。

这一周,他们过着白天到铁匠铺帮忙、晚上去竞技馆赚外快的生活,规律到比在地表时更加充实。老陈是个兼具技术与阅历的工匠,总能一阵见血指出二人在实操上的小毛病,并教授他们老一辈人摸索几十年得出的经验之道。

五条姑且不论,夏油自认受益良多。曾经流于表面的理论被一锤锤敲进肌肉,实操极大程度巩固了他的知识,更为其锦上添花。

至于竞技馆——低级区总归是轻松的,何况夏油和五条默契得无人能及,几乎横扫赛区无敌手。他们充其量活动活动筋骨,就能躺着等银行卡上多出一笔可观的入账。当然,这些钱最终都得用在自己身上:要么存起来当王老二的中介费,要么攒着给芯片做实验。

下一个周五到来时,源代码的基础架设已经完成。五条大致写了几行框架,跑检索也暂时没发现问题,只等与安德烈协商后续供给,就能正式开始实验。所幸这东西不比驱动铠,精细度虽高,对实际场地的需求却相当亲民:只要设备够好、条件充分,谁都能捣鼓出来。

于是,他们再次踏上了前往荒原的路。

地下礼堂依旧坐满了人,篝火丛丛点亮黑暗,露出年轻人们生机盎然的脸庞。

舞台开着两盏聚光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照亮了金发碧眼的演讲者。安德烈面带笑意地侃侃而谈,举手投足既不令人感到压迫,又自带几分精致优雅的贵气,恰到好处地装点了那双绿眼睛中坚如磐石的信念。

夏油摸着边悄悄坐下,正好听见安德烈说到“下个月的行动”。他立刻有些坐立难安,一方面自欺欺人地不想听——仿佛掩耳盗铃便无法佐证他与反叛军间的纠葛——一方面难以抑制好奇心,再者又必须在集会上堵着安德烈,遂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留在原地。

“五区银行?”五条低声重复安德烈的话,“他们不会想这把那整条街的店全砸了吧,浪费至极。”

他习惯性地搭着夏油,用空出的手抓乱一头银发。墨镜后的双眼被火光掩映,五指陷进发茬,像阳光照进及膝灌木。

安德烈在台上慷慨陈词,内容大抵围绕某场即将进行的“抗议活动”展开。夏油从来只在大人口中听过反叛军的恶劣行径,乍亲眼得见,竟有几分做梦似的迷惑感。

他们商议着如何快速解决管制局、通过什么路线汇合,总共带走多少物资。安德烈表述精准条理、清晰,整场多达数百人的周密行动被他规划得井井有条,俨然一副严谨的军事布防图。

无怪乎聚集于此的人信赖他——有如此英明睿智、敢为人先的首领,诱惑几个没主见的青年的确易如反掌。

集会到达尾声,炬火会的修女依旧上台咏唱颂词,在场者皆起立低吟,祈求神明护佑。

夏油假装低着头,实则用余光观察周遭人事。他看到大多数人皆虔诚有礼,像模像样地低头祈祷;唯独五条非但没装样子,甚至故意仰起头,抬高下颚。他眉梢眼角都凝着寒霜,直勾勾看向修女,眼中似有怒火与冰川对撞,又瞬间汽化成汹涌呼啸的凉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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