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罗明看了他一眼,博钦说:“点个鸳鸯锅,我吃清汤的。给我解解馋吧,我三个月没吃了。”
吃火锅的地保密性挺好,他俩都没要酒,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吃完博钦才发现肚子有些撑。
博钦发愁:“回去我又得健身。”
罗明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打了个嗝:“我就没这种烦恼。”
博钦叫他滚。
罗明送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博钦消化完后在跑步机上一顿跑,做了平时的基础训练后,才洗了个澡光着膀子走出浴室。
手机里来了消息,七个小时前博有照发的,博钦为了不影响心情一直没看,这会他打开,发现是通知他有空回一趟老宅。
博钦习惯性地删了消息,因为毫无睡意,他很想抽烟或者喝点酒,却因为要保护嗓子连略微放肆的资本都没有。
今晚月色很好,他挺想拉开窗帘看看,但想到狗仔,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博钦上了二楼的音乐室,一头扎进了创作里。
只是可惜今天效率不佳,写了两小时的曲子被他一键抹去,博钦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放了自己听了无数遍的歌,他坐在沙发上,和落地窗倒影里的自己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听播放器里的自己在呐喊着“不要走进海里!”
博钦最后还是尝到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东西,那种一切星光褪去后的暗淡,说得矫情点,叫孤独。
博钦讨厌没有睡意的每一个黑夜,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可能是儿时经历,博钦缺爱缺安全感,他年少时总想要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特别的,他的出生是因为自己的兄长,他在博有照的阴影下生活了太久,以至于他无时无刻地都在证明博钦是博钦,不是任何人。
这是他做明星的原因,他喜欢这么多人喊他的名字,喜欢那种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偏爱。就因为这个,那些毫无理由的谩骂、恶毒的语言、恶意几乎凝成实质的偏见于他而言都可以轻飘飘的接受,毕竟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得到什么就一定要承受什么。
如果得到爱意就要承受恶意,那博钦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公平,接受起来才会让博钦觉得坦坦荡荡。
第5章 有钱人破毛病真多
博钦第二天收到了王导发过来的剧本,他耳边夹着电话,看着打印机缓缓吐出来的纸张,说:“专辑今年可能出不了,拍戏至少得在剧组待三个月,宣传这一块先放放吧。”
电话那头陈姐说:“专辑今年真出不了?你不是都准备过半了吗?”
博钦叹了口气,将剧本在桌上怼齐,拿订书机订上,说:“我全推了重来,主题不对,我还得想想。”
陈姐没谈这个事了,博钦对于音乐精益求精,宁愿磨两年出一首歌,也不愿两个月搞一张专辑糊弄粉丝圈钱。
这方面她犟不过博钦。
“对了,”博钦说:“我腰有些疼,如果李医生有空,你劳烦他来一趟。”
陈姐声音立马高了:“严重吗?怎么又犯了?”
“不严重,还能忍受。”博钦不想聊这个话题,“还有叫托尼来一趟给我剪个头发,这个角色需要。”
“……托尼昨天订了三亚的机票,早飞了。”
博钦啧了声:“跑得比我还快。”他说,“那看看李医生吧,我在蓝水湾。”
挂了电话后他给托尼发消息,托尼回得倒快:“大明星不会在家休息也要做造型吧?”
“我想剪个头发,新剧角色需要,而且我发质太差了,剪了养养。”
托尼发了语音,语气又娇又嗲,就是和厚重的男性声线有些不搭:“你可真烦人,人家休假也不放过。”
博钦:“你休假的钱也是我给的,你就找个靠谱的人来就行,剪个头发,不费事。”
托尼:“行吧,你发个地址,我叫我徒弟去。”
博钦开玩笑:“小托尼吗?”
托尼是他原先在团时跟着的造型师,在业内很有名气,逢人介绍时就说自己叫托尼。团队解散单飞后博钦把他挖了过来。托尼对博钦的造型定位最合他意,算下来他是跟着博钦年月最久的一批人之一。
“屁,人叫马克老师。”
马克老师到蓝水湾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按照师父给的地址打车到这个高档小区,从周边设施来看应该是进几年才开发出来的。按门铃时他莫名有些紧张,深呼了口气想等会儿见面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开门的却不是博钦,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和男人打了个照面,有些愣怔,就听见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说:“是马克吗?”
马克第一次为这个名字感到羞耻。
中年男人对他略微一颔首,转头对博钦交代了两句:“这两天练舞注意点,下星期约个时间我再来帮你按一按。”
博钦为了李医生按摩方便穿了黑色的浴袍,贴合地勾勒出他的肌肉轮廓,腰间的束带勒出劲瘦的腰线,往上露出了平直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胸膛,他皮肤极白,被黑色的浴袍一衬,几乎有了种逼人的艳色。博钦抱着手一点头:“麻烦你了。”
而后他挑眉看向马克:“进来吧。”
马克拿着工具走进去,听见博钦说:“鞋在第二个柜子里。”
声音很好听,音质偏凉,比平时手机里的声音多了些清冽,没那么有磁性。
马克抬起头,看见博钦弯下腰去拿烟盒,他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垂下眉眼点了火,火光明明灭灭地照出他秀美的面容轮廓,有一种疏离的意味。
马克想,博钦比在镜头上看到的还要好看。
“马克吗?”博钦右手夹着烟,有些笑意地说:“名字和你师父一脉相承。”
马克:“……”
他默默地伸手捂住了脸。
博钦是中长发,演唱会期间剪到了颈部,他长相秀美禁欲,尤其适合美型的妆发,演唱会的服装造型在托尼及身后团队的加持下更是达到了顶峰,期间吸了不少颜狗。
博钦抽了两口解了馋就灭了烟,他带着马克走向衣帽间,说:“不用搞多花俏,剪短到耳朵就行。”
博钦歪着头,解下了右耳的耳钉,“麻烦了。”他说。
马克站在博钦身后,双手扶正他的头,仔细地打量镜子中博钦的脸,为了放松气氛,他说:“博老师,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博钦没问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说:“正常,很多人都这样说。”
马克拿起剪刀,挑起了博钦一缕打湿后的头发,沉心静气地开始剪。
有什么不一样,马克一边剪一边走神。博钦的性格和他长相一样,都是鲜明且极具个性的,他的歌,他的舞台,他的表演,他的采访,只是要关乎他的一切,都带着极其浓烈的博钦的色彩。他把自己剥析得彻底,导致爱他的人爱得要死,同样恨他的人也恨之入骨。
一个中规中矩,有着大众标签的艺人是没有那么多人讨厌的。因为太过锋利总会伤人,某些时候,没有内涵反而更受欢迎。
“好了,”马克解下围在博钦胸前的围布,说:“博老师,你看起来好凶啊。”
俊美的五官没了长发的修饰,少了几分柔顺,博钦笑了下,气势烟消云散,“也没这么凶吧。”
走时马克非常珍重地拿出了博钦的实体专辑,请博钦签名。
博钦有些诧异地拿过他手中的专辑,封面的他光着上半身,眼睛蒙着黑色布条,抱着一大束向日葵。
博钦说:“这是我单飞后出的第一张专吧,你居然有。”
他轻轻地抚摸了保存良好的专辑封面,签了名,说:“现在应该很少有人有这张专辑了。”
实体专投资高回收小,简而言之就是不赚钱,他单飞沉寂一年大火后不顾团队反对出了实体专,结果扑得亲妈都不认,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动过这心思。
“这个可值钱了,现在有钱都难得买。”马克小心翼翼地接过,“博老师的第五张专辑什么时候出啊?”
“还没订。”博钦扣上笔盖,“也是我这几年火了,如果我糊了,这张实体专送人都不没人要。”
他不等马克说什么,很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马克走后博钦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看剧本,民国戏,人设剧情都出彩,博钦要试镜的角色是男二,他一边看一边背,整个剧本翻了一遍后一看时间,都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