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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进入荒漠前,在某个村子里停住。
村里早已没人,街道小巷里零零散散分布丧尸,多数丧尸是年龄偏大的老人,极少有青壮年丧尸。
丧尸的灵活性和生前的身体素质有关,身体素质越强的人在变异后会越强,反之,身体素质越差的人,变成丧尸后同样不堪一击。
排除掉老人和孩子,队伍分成了几个小队,在村落各个街道巡逻查找,猎杀掉变异丧尸。
仔细搜寻过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众人将杀死的丧尸堆积在村口处。
几个青壮年在村民家里找到锄头等工具,就地挖了个坑,把尸体扔进坑洞里。
农村里大多烧着柴灶,有人搜集了些木柴,堆在丧尸尸体上,点燃丧尸堆。
黑烟浓密的漂浮中,丧尸化成枯骨。
火焰熄灭后,有几人留下埋土收尾,剩下几人安排住所。
余犀一行人住在一家大院里。
院子长有百米,靠边的位置盖了栋三层小洋楼,看起来是村子里的富户。
他们进了房间,郎震和上官南对视一眼,逐渐向余犀逼近。
余犀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好,身体呈现放松的姿态,手臂张开,搭在沙发沿上。
她双臂关节处不再是别扭僵直的状态,而是微微弯曲,手指也自然垂下,每个指节蜷起的弧度刚刚好。
余犀欣赏了下手指,满意地垂下眼眸。
满意没过三秒,她注意到越来越近的两人,登时心里一紧。以为他们发现了什么。
她收回嚣张的姿态,规规矩矩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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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子里寻找丧尸时,上官南凑到刘国里身边,嘴里一边咀嚼花生米一边说:“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刘国里听不懂:“看见什么?”
上官南听到他的话后,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高瘦的身体后退一步,夸张说道:“你竟然没看到?竟然没看到余犀咬陈焰?”
刘国里愣了下。
一旁的郎震和殷菁眉瞪圆眼睛,吃瓜两个字写在脸上。
殷菁眉心里一跳,隐约想起什么,说道:“不会是在隧道里吧?”
上官南:“你也看见了?”
殷菁眉摇头,她没有看见余犀咬陈焰,但她看见两人抱在一起了。
殷菁眉:“我看到他俩抱一起了。”
“那哪是抱!我看得清清楚楚,余犀在陈焰脖子上咬了一口。”说道这里,上官南也不纠结其他人看没看到了,开始纠结余犀为什么咬陈焰。
按理说,只有被丧尸或变异动植物感染的人才会咬人,但余犀一路和他们一起,全程躲在队伍后方,她要是被丧尸咬伤,除非他们队伍里的人都死绝了。
而且,现在距离余犀咬陈焰,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被丧尸感染的人,最长的感染过渡期在二十六个小时,大多数人会在十五分钟到八小时内变异。
他们被丧尸咬后,会先发烧,高烧不退后,会紧跟着咳血、出现幻觉,然后肤色变白,眼瞳变灰,最后彻底感染,沦为丧尸。
以上的任何症状,都没有在余犀身上出现过。
上官南敢肯定,余犀并不是被丧尸感染。
他搓着下巴,神情中充满疑惑,问道:“你们说,她到底为什么要咬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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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犀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面对众人的质问,保持沉默。
她不擅长说谎,也不能将咬陈焰的真正原因说出来,只能盯着地面,有意无意忽略问题。
郎震和上官南打定主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见她不回应,两人对视一样,静静坐在沙发边,打算赖在那里了。
刘国里和陈焰坐在另一个角落,刘国里的目光在余犀和陈焰身上摇摆不定,就在他要问陈焰时,陈焰闭着的眼睛睁开,目光瞥向上官南,清冷的眼神中带着淡淡地不耐。
他语气没什么波动,对在场的人说:“没有咬我。”
几人目光看向他。
上官南面露怀疑。
陈焰侧侧身,将脖颈的地方露出。
露出的脖颈线条完美,苍白的肤色下是青紫色的血管,随着他开口说话,脖颈的肌肤牵动,发出轻微的动静。
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任何伤痕。
没有伤口,没有咬痕,连刮痕都看不见。
陈焰再次陈述:“她没有咬我,是你们看错了。”说完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脑袋枕在沙发后,仰着脑袋闭眼假寐。
上官南心里那点怀疑并没有消失,他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陈焰在说谎,但陈焰的脖颈处没有伤痕。
上官南皱眉,见余犀看过来,冲她尴尬地笑笑,拉着郎震灰溜溜逃走。
余犀目光移向陈焰,陈焰此刻正在睡觉,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摸着手臂皮肤下滚动的血液,她想,再等等,现在还不着急,等她找个机会向他坦白。
她握紧手臂,指甲尾端泛起黑色,有慢慢变长的趋势。
她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向别人坦白。
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
第23章 到达
二楼最右侧的房间,刘国里站在房门外,踟躇不前。
他手握成拳,几次抬起来想敲击房门,都在最后一刻放弃。
刘国里表情纠结,最后一次敲门未果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身后的房门打开。
陈焰穿着黑色衬衫,头发湿透,看起来刚洗过澡。他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拭头发,看到门外站着的刘国里后,推开房门走回屋内。
刘国里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进屋,顺手关上房门。
陈焰靠坐在床上,毛巾扔在一旁桌子上,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有水滴滴到床单上,印出一片痕迹。
继两人坐下后,脚步声消失,房间里安静下来。
就在陈焰以为刘国里不会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刘国里抬起头,用那双不算大的眼睛看着他。
刘国里的长相不算出众,属于扔进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没有什么辨识度,他身上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就是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迸射出的坚定、忠诚和让人信赖的目光。
陈焰最不能忍受他用这种目光看他。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这个和他父亲一样年龄的男人,就是用这种目光看他,笑呵呵地对他说:“陈哥让我来找你。”
想到这,陈焰有点烦躁,打了个哈欠,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你找我做什么?”
刘国里目光在陈焰的脖颈处扫了圈,垂下眼眸,低声说:“余犀为什么咬你?”
陈焰愣住,半晌意识到什么。
刘国里对他的情况非常了解,他知道自己的话骗不过刘国里。
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想不起来余犀是在什么情况下咬得他,但他隐约猜到她为什么咬他。
可他不打算说。
陈焰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我也不知道。”
刘国里没料到陈焰会骗他,相信了他说的话,起身离开房间。
他走后,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来,陈焰僵直的脊背放松下来,靠坐在床上,手指抚摸过被余犀咬过的地方。
那里的咬痕早已经长好,但当时的感觉他没有忘记。
身体内的血液顺着伤口往外流逝,大量的血液流失引发的虚弱感令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个叫余犀的女人在吸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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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村庄里呆了两夜,第二夜过后,凌晨四点钟,天空出现一丝亮光,众人整理好物资,一行人饭都没吃,趁着亮光上车出发。
车队开过一天后,路过那片恐怖地树林,又过了两天,车队进入荒漠。
漫天的黄沙再次出现在余犀眼中。
车队在老马的指挥下有序的开往荒漠,顺着荒漠公路,用最快的速度,一连开了四天。
荒漠里温差太大,中午的热浪滚在空中,货车的铁皮箱烫的惊人,他们不敢中午赶路,只有在早上和下午抓紧时间赶路。
其他时间在绿化丛里躲避烈日。
第四日下午,太阳落在地平线下,老马招呼一声众人,找到驻扎点休息。
晚饭是牛肉罐头和饼干。
这种冲加大量食品添加剂的东西保质期很长,是赶路中必备的物资。
这次的驻扎点是一栋独立的小平房,没有二层,空间也不大,像为了应付盖起来的,四四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