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同人)帝都诀(52)

可这是,这是苏摩做的。她怎么会有,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她暗暗自责,红晕再次染透了白皙的双颊。大抵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潇把头埋得很低。自然无法注意到,身侧傀儡师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不知道的是,他也很想,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第二日清早,没有惊动任何人,苏摩和潇悄然离开了镜湖大营。对于他们而言,走水路自然是比走陆路快上很多。

潇回想着临行前,她背着苏摩,偷*偷*亲*吻*了*他送她的人偶。潇是真的很喜欢苏摩送她的礼物,许是昨夜过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有多开心。她本就是一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亲吻人偶的时候,黑衣傀儡师彼时就站在门外,看着那温馨的一幕。

空寂之山,古墓。

所有人都散去了,城外古墓边又是一片空旷,只有黄沙在清晨的冷风中舞动。

云焕回想着方才和南昭会面之时,他们之间说的话。南昭的家人,定是被留在帝都做了人质,巫朗素来与巫彭不合,如今两方怕是都在给南昭施加压力。

南昭没有对于他坚持住在古墓有过多的疑问,只说了但凡有事,传令兵会立即驰骋来去禀告。他会在空寂城大营枕戈待旦,随时听从他的调遣。云焕心里明白,整件事的背后,一定不仅两股势力在暗自涌动,此行能否顺利,求人不如求己。

金翅鸟令符轻轻拍在掌心,云焕回身拾级而上,刚要抬手,石墓的门却从里开了。白衣男子在打开的石门里静静看着他,脸色似乎又憔悴了一些,目光看不到底。云焕心里一冷,不知道方才那些话,师父听到了多少。他微微俯身,轻轻道:“师父,外面风冷,回去吧。”

“我想看看日出。”尊渊却摇了摇头,站在石墓门口抬头向着东方尽头眺望,朝霞绚烂,映在他脸上,仿佛让苍白的脸都红润起来。他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舞动,声音也是飘渺的,“焕儿,你就在这里,陪为师看一会吧。”

云焕静静地陪在师父的身旁,看着东方的天空被一抹红层层尽染。“焕儿,你很能干,决断、狠厉、干脆。可是在帝都那种地方,仅仅是能干,是远远不够的。”

说话间,尊渊的手搭在云焕的肩上,手指离颈侧动脉不到一寸的距离。这是一种受制于人的姿势,傀儡在阶下分明看清了这一幕,预感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她按剑迅速上前了几步——却是被云焕用眼神制止了。

云焕听着师父的话,一时竟也是无言以对。师父悲悯众生,空桑、冰族、鲛人,谁不是苍生中的一员呢?他明白,如果可以,师父想要劝他停止征伐,或者可能造成的杀戮。这么多年以来的血战前行,师父虽未亲眼见过,大概也是知晓他都经历过了什么。然而,师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应该是明白,有些话即便是说了,也是无用的。

“你可以回空寂城大营了。曼尔戈部的牧民都是言出必行的汉子,他们如果找到了如意珠,便会送过来,当作供品放在门口石台上。你的人既然守在这里附近,到时候来拿走吧。”

声音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很久,云焕感觉师傅按在他肩上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师父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那也是师父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能靠自己。现在,可以走了。不必再回来……”

暴露

“师父!”忽然听出了不对劲,少将霍然抬头。

他看见的是血色的白衣——那个瞬间他以为是升起朝阳染上的颜色,然而那只是错觉。

云焕看到有血从尊渊的嘴角沁出,随着再也难以压制的咳嗽,点点溅落雪白的衣襟,染出大片红霞。空桑剑圣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依稀间有大限到来之时的死气。

“师父……师父!”那个瞬间的恐惧是压顶而来的,云焕只觉忽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丧失了,想要站起来,却踉跄着跪倒在地。他用手臂支持着身体,伸手去拉师父的衣襟。

然而,不见尊渊挪动脚步,整个人飘然无声迅速后退,墓门擦着他的衣襟轰然落下。

“师父!师父!”云焕踉跄着站起,用力敲打厚重的石门,心胆俱裂,“开门!开门!”

石屑纷飞中,他的手转瞬间满是鲜血,刚刚包扎好的绑带散开了,带伤的手不顾一切地拍打着巨石,留下一个个血掌印。那个瞬间,帝国少将几乎是疯狂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忘了自己还带着光剑,也忘了用上任何的武功,就像一个赤手空拳的常人一样,用血肉之躯撞击着那轰然落下的石门,疯了一样大喊里面的人,直到双手和额头全都流满鲜血。

那样骇人的情形,甚至让身侧的鲛人傀儡都连连退了好几步,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震动。

“师父,师父……开门。”身体里的力气终于消失,云焕跪倒在墓门前,颓然用双手拄着巨石,筋疲力尽地喃喃,“开门……”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清晨的大漠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砂风呼啸在耳边,忽远忽近。那样忽然而来的绝望和恐惧让他几近崩溃。

就在一墙之隔的这块巨石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他到底怎么了?到底因为什么……

居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就这样退入古墓,斩断了和他的最后一丝联系。本以为,他们还有数月的时光可供“蹉跎”,本以为,一切还有转机。可是,师父却是如此突然离开。忽然间,一切都被落下的石门截断,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不……不行。师父,如果您不开门,我就……”身体虚弱到极点的时候,空白一片的脑子反而缓缓有了意识,云焕霍然抬头看着面前厚重的石门,抬手撑住地面站起,踉跄退了几步,反手拔出了光剑——如果不能斩开这道门,就算调动镇野军团前来,也要将面前这块隔断一切的巨石劈开。

“何必费那么大力气?这座墓不是有透气的高窗么?”忽然间,他听到有人建议。

云焕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回身。疑惑间,不确定地开口:“湘?”

“云少将。”那样清晰的话语,却是从一个傀儡嘴里吐出。朝霞中,娇小美丽的鲛人靠在石门旁,手指上轻巧地转动着佩剑,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一贯的木然,清亮如电,冷笑起来:“你总算正眼看我了。”

云焕只是震惊了刹那,然而在此刻顾不上这件事,便想从高窗跃入古墓。

“不用急,你的师父暂时还死不了。”湘笑了起来,继续转动着佩剑,一直茫然麻木的眼里有着各种丰富的表情,“不过他应该一定很伤心,在觉察到了自己徒弟给他的那颗‘金丹’居然是毒药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吃下去呢?更奇怪的是,刚才他明明可以杀了你,却为何手下留情?”

“你说什么?!”云焕只觉心口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霍然回头,脸色苍白。“你说什么?那颗金丹是……”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就明白过来了。所有零碎的片段拼合在一起——师父与他说话之时,脸上那层淡淡的浅灰色,以及说话时经常停顿蹙眉的表情。

原来,是服用了他带来的那颗药丸之后,身体便开始渐渐不适,也加重了他旧疾的频频复发。

然而师父从来没有说——他为什么不说?在觉察弟子送上的是毒药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在忍受着体内毒发痛苦的时候,他还在篝火旁,为他拜托族长帮忙。

那个瞬间,云焕只觉的吸入的空气都在胸腔中如火般烈烈燃烧,猝然却长久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握不住光剑。再也止不住的泪水从眼里长划而下,云焕颓然后退,一直到后背靠上石壁,因为极度激烈的情绪而全身颤抖。

“那颗药经了我的手。”傀儡微笑起来,眼里冷光离合,“你忘了?那时候你刚刚换了衣服,药是我递给你的。我也是碰运气,云少将是何等精明之人,在你饮食中下毒我是万万不敢的,只有另寻它法了。万幸,你师父却是个没心机的,看也不看便服了。”

“唰!”语音未落,雪亮的光如同闪电,抵住了她的咽喉。盛怒下出手比平日居然迅捷更多,湘根本来不及拔剑,光剑就已经停在她血脉上,不停颤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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