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吻从眉心一路蜿蜒,他亲了亲她嘴唇,又在颈间耳畔流连数秒,像害怕留下痕迹似的,柔缓轻柔地磨着。
陆知欣身子麻掉了大半,脑袋昏昏涨涨的,又听到他说:“刚才我说的话记住了吗?,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的,保护你自己。”
她呆呆地“嗯”了一声。
临近除夕,余时州不能消失的太久,他只待了三天。
离开舒城前,他对着天空拍了一张照片。天空呈现饱和度很高的蓝,纯粹的看不到一丝杂质,云彩稀薄,像画家将要干涸的画笔随意涂抹了几下。
【我走了】
陆知欣征征地看着他们的聊天界面,眼底弥漫着一层雾气,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她趴在书桌,一笔一划书写着他的名字,汹涌的情感随着笔尖释放。
【余时州】
万般感触涌上心头,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
除夕意味着除旧迎新,除了购新衣服买年货,头发和指甲也要换一换。
陆知欣陪杨雨念做指甲,美甲师戴着口罩,从眉眼看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嘴甜的抹了蜜,把陆知欣的手夸得天花乱坠。
这么好看的手能不配好看的指甲油装饰吗?
答案是不能。
陆知欣选了二种配色,红豆沙和奶白杏,食指用点珠笔画了一颗爱心。
美甲姐姐在某视频软件经营着一个号,粉丝2万多,记录她为客人做的美甲,摆拍的工具应有尽有。
自然没有放过陆知欣这一双美手,P图软件调整几下,一张网图新鲜出炉,评论很多人赞美。
陆知欣下载到她的相册,原封不动的发给余时州。
收获二个字的评论:【好看】
【我更想看人】
陆知欣:“?”
她不太想和这个人说话了。
陆知欣舅舅一家人在烟市过年,年前回来一趟,一大家人到外面餐馆聚餐。
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陆知欣没来过外公的家,再见面跟他也没话可聊。
她坐的位置离他挺远,但不巧是个对面,看手机又被批评了一顿。
“成天抱个手机,心思还在学习上吗?指甲是你让做的,这样还念什么书,明天头发再染个颜色?”
杨雨念说:“欣欣成绩挺稳定的,上学期数学还考了满分。放假弄个指甲没什么啊,她开学就全抠了。”
杨功辉板着脸:“女娃子后劲都不足,别连个985都考不上。要我说当初就应该留在这上,学费全免还有奖励金,最后考成个啥算啥。”
陆知欣动了几口筷子,食道像塞了东西,满满的,挤的她眼皮酸酸胀胀。
冬日室内室外温差悬殊,冷风吹的头发飞扬,似针头穿入皮肤。
陆知欣口袋的手机震动,屏幕显示余时州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指间悬着屏幕,干脆打了一个电话。
“欣欣?”
“嗯。”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陆知欣直视着前方的树木:“想听听你的声音。”
听听他的声音就好了。
因为你对我太好,才让我受一点委屈就很难过。
余时州有所察觉:“饭吃的不开心吗?”
陆知欣被戳破了心思,一声不吭。
余时州:“我刚刚在网上看了一个笑话,特别好笑,念给你听啊!”
【那晚,我在阳台抽烟,妈妈用拖鞋抽我的脸,想起来老师说的要体谅父母,我殷勤地说:“没吃饭吗,妈妈?”】
“怎么样,好不好笑?”
陆知欣光听笑话没感受到笑点在哪里,他一问,她笑出了声。
胸口堵塞的东西挪位了,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她以前真的很想得到外公的认可,甚至成了一种动力,好像只要做成功,之后的人生会发生变化一样。
此刻执着连同期待一并烟消云散,不是以后不再努力,而是觉得这件事对她不重要了。
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勉强的,何必继续浪费时间,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她做。
余时州继续说:“我们换个情侣头像吧!”
陆知欣点点头:“好啊。”
她挂掉电话,看到余时州换了新头像,绿色线条描绘的一张猪。
聊天界面最新一条是他发来的一张图片,绿油油的一颗白菜。
大白菜给猪拱了。
作者有话要说:笑话来自网络,我觉得挺好笑的!
☆、高三
春节一过,日子过得飞快,草长莺飞,三月、四月、五月弹指一挥间。各科的课程全部学会,剩下一整年复习,做历届的高考题再没有没学过这样的借口。
风和日丽的一个星期六,树叶摇曳,盛着细碎的金晖。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到396的教室,黑板上写着“家长会”三个大字,地板干干净净,课桌上放着一份成绩单,一次性纸杯雾气腾腾。
杨雨念特意赶来烟市,陆知欣和妈妈进教室之后,和其他没回家的同学帮助新来的家长们入座。
家长坐的是学生的位置,哪位家长没来一目了然,想看谁的家长也方便。
陆知欣见到了余时州的妈妈,穿了一双有跟的鞋,气质出众,眉眼秀气好看,皮肤白,保养的很好,瞧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不夸张的说,她第一眼以为是哪一位同学的姐姐。
“我是余时州的妈妈。”
她开口,温温柔柔的样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门口的同学真心实意地说:“阿姨,你好年轻。”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们真会说话。”
又来几个新的家长,陆知欣转头看到两位妈妈聊开了天,似乎氛围不错,脸上都带着笑。
她过去的时候,杨雨念笑嘻嘻地介绍:“这是我女儿,陆知欣。”
陆知欣规规矩矩地说:“阿姨好。”
孟宁嫣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盯着她看了会,缓缓说:“刚才阿姨就注意到你了,长得太水灵了。”
杨雨念笑着扫了一圈班里:“你孩子今天没来吗?”
孟宁嫣忧虑地叹口气:“他才不跟着我来呢,就怕这种场合,要有知欣这么一半的优秀我就满意了。”
杨雨念客气地夸了几句余时州,她们互相分享养孩子心得。
陆知欣紧张的出冷汗,她特别心虚,没抢别人的男朋友,抢了人家的儿子。
还好还好,被夸了。
回酒店路上,杨雨念突然问道:“和你做同桌的那个余时州长相如何?”
陆知欣顿了片刻,搜刮了脑海的词汇憋出一个词:“还行。”
杨雨念随口一问,不是很在意她的答案,嘀咕了句:“妈妈长得这么美,孩子估计不会很差。”
—
高三的生活对陆知欣来说,就像小时候背过的一句话,喝下去很苦回味起来很甜。
她们每两个星期放假一次,当中进行一次考试,考差的人根本没有时间伤心,下一次考试的车已经停在了半路。
未来虚无缥缈,却可以通过一张张试卷将它打磨光亮。
王有为让班长订了一张表,每个人写下理想的大学后贴在教室右上角的墙壁。
大家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的目标。
陆知欣:清华大学
余时州:清华大学
杨依:复旦大学
初萤:北京师范大学
章欢:浙江大学
彭民达:北京理工大学
……
大家渐渐发现王有为话少了很多,一节课嘴里念叨的全是数学有关的内容。
他说二年时间嘴皮子都磨掉了,听进道理的自然不必他多说,讲不进去的说多少都没用了。
老师们变得格外宽容,碰到上课做别科作业的学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静老师代了半学期课后,化学课老师又换成高易帆。
她又怀孕了,三年抱俩不是传说。
同学们这辈子都忘不掉她,她应该也不会忘记这一届学生。
体检时间在三月底,烟市比较凉,大多数同学们外套里还有件衣服。
身高体重测试仪旁边摆了一张长木桌,用来放大家的书包和脱下的衣服。
彭民达穿得很清凉,脱了运动衣外套,露出二只光膀子,只穿了一件背心,束在裤子里。
他皮肤挺白的,没看出肌肉,倒是肥肉撑得骨头的弧度鼓鼓的。
陆知欣都替他舌尖打颤:“他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