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柱旁的小门开了一点缝隙,从窗户依稀可以瞟见门房大爷的身影。
也不过才过了一年,陆知欣就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时间是个可怕的概念。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属于你。
她手指了指窗户:“我初中在这上的学。”
余时州认真地看了看,建设的挺气派,和嘉禾比也不逊色。
伸缩门上挂了一条深红色的横幅,平整地展开,醒目的黄色字体写了一排字,关于中考第一名的名字和分数。
他说:“去年是不是你第一?”
陆知欣点点头,“嗯”了一声。
余时州弯了弯唇:“二年后,嘉禾一定会挂上属于你的一块横幅。”
她呆了一下:“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余时州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当然。”
陆知欣平静地陈述事实:“刚来嘉禾的时候我非常不自信,周围很多人都是初三学一学考600多将近700多,上数学和物理课他们不用老师多讲就学会了,而我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第一次考了班里第八,我非常忐忑,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好的成绩了。因为我是初中很努力学习才达到和大家一个班的结果。我初一那会大概全校100多名,然后初二突然考了一次第一,之后排名就没变过。”
余时州长眼带着笑意,声音又轻又缓:“考试这种事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多难,过了的人可以随便吹学的时候多么容易,其实并不轻松。你初中能考第一,为什么高中不可以?我帮你啊,数学和物理。”
陆知欣嘴角撇了撇,开始控诉:“还有你啊,做同桌问你题的时候态度特别差,还嘲讽我跟前一天不是同一个人,你知不道我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跟你说话的!”
余时州一脸恍然:“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喜欢我?”
“也不是,我就觉得我给你的印象不好,你肯定不是真心喜欢我。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陆知欣问出这句话,胸口有情绪不断上涨,既紧张又期待。
为什么会喜欢陆知欣?
余时州思考这个问题时,唇角翘起,遮掩不主的喜悦。
那天风轻云舒,他睁眼的那瞬间视线清明了起来,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底,浮现了一层浅浅的喜悦。
她的声音、浅笑、味道,成为了这一生最难忘的回忆。
情的本质,从来不存在固定的答案。
对余时州而言,爱情是遇见陆知欣,便认定是她。
余时州低头,对着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Love of my life.”
(一生挚爱。)
他低沉地笑了笑,唇瓣翘着弯出弧度,声音压低,带着种别样的悦耳,在空中中缓慢流淌:“你觉不觉得我挺旺你的?”
陆知欣表情满是疑问:“什么给了你这样的感觉?”
“你看啊,从我追你开始你的成绩不是越来越好了吗,跟我在一起,马上就能考第一。”
“?”
陆知欣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震惊到失语。
余时州再接再厉:“余时州和高考七百分,你选哪一个?”
“高考七百分。”
“选余时州能帮你考七百分。”
陆知欣抿了抿唇,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她清清嗓子:“你现在好像一个推销保险的,买一赠二。”
御行湖周围有一座善缘庙,一般大家都会进去烧柱香,不管有没有用,图个心安。
佛像前红烛的火焰燃着,香烟漂浮,里面无人大声说话,静能闻针。
余时州沐浴在淡淡金辉之中,闭上眼睛,虔诚的许愿。
— 如果真的有神明,请给予我爱的馈赠。
作者有话要说:学业出现问题,没法日更,隔日更可能也有点悬。
☆、高二
寺庙外建了许多凉亭,边上种满了花花草草,走累的游客们可以进去休息会。长廊里飘散着小孩吹起的彩色泡泡,情侣们靠在一块耳鬓厮/磨。
踩着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他们走到一张空闲的石桌。
陆知欣翻了翻书包,取出一罐蛋糕盒子,推到了余时州的面前。
余时州疑惑:“给我的?”
陆知欣点点头:“你今天没吃到我的生日蛋糕。”
余时州听明白了:“哦,补偿我的。”
陆知欣变戏法似的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盒,铺满了洗干净的水果,漂亮整齐地摆在一起。
“杏子是我爷爷家种的,吃起来会有点涩,不过很好吃。”
余时州舔着唇笑了笑:“你怎么跟小学生春游一样,背一书包吃的。”
陆知欣犹豫了几秒,摊开手心,里面有几袋软糖。
这种软糖她以前给过他,形状好几种,救生圈型、桑葚型、小果粒型等等。
余时州脸上的笑容更浓:“还有什么吃的?小学生。”
陆知欣半截胳膊平放在桌子上:“没有了,你什么时候回烟市呀?”
余时州刚揭开蛋糕盖子,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么想我走?”
陆知欣慌乱地解释:“不是,我就问问。”
余时州轻轻吐出三个字:“看心情。”
“……”
陆知欣一双眼睛瞧着他,斟酌道:“我们这比不了烟市,有那么多可以玩的地方。快开学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余时州嚼着嘴里的蛋糕,默默听她说完,抬起眼睫,没头没尾地开口:“我只听我女朋友的话。”
“余时州。”陆知欣皱了皱眉,有点拿不准他现在什么心思:“你好好说话。”
他漫不经心地说:“不急,我还没待够。”
陆知欣眼睛瞪大了些,显得很为难:“可我不能每天都跟你出来啊?”
余时州妥协地呼了口气:“明天走,行了吧!”
“如果你还想待几天也行。”陆知欣弱弱地开口。
他视线低了些:“你明天还能出来陪我?”
陆知欣顿了下,点了点头:“我跟平时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就行。”
余时州笑了笑:“那就推迟一天走,原本我打算过完七夕再回去,可我媳妇似乎不愿意我待这么久。”
陆知欣仰着脑袋,声调带着抹娇嗔:“谁是你媳妇啊?”
余时州斜着身子往她这边移了移,视线低了低:“我问一个问题,你配合一下,如实回答。”
陆知欣漆黑的瞳孔映着忐忑:“你说。”
余时州沉吟了几秒:“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尾音轻缓,被他刻意放慢了语速,浅浅地扩散。
陆知欣睫毛颤了颤,“嗯”了一声,脑袋垂下,单手撑着下巴避开他的视线。
柔软的耳垂被绯红的色调一点点渗透,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余时州不依不饶:“有吗?说真话。”
他身体又凑近了几分,上半身弓着,像只采花的蜜蜂,手指捏着她的头发玩。
两抹红色染在陆知欣瓷白的脸上,她抬头慢慢地和他对视一眼,柔声开口:“有的。”
余时州虽然有所感觉,听到肯定的答案,免不了喜悦上头,像煮锅的水,泛起连绵不绝的泡泡。
“这么害羞啊?喜欢我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应该为你的眼光感到自豪才对。”
“你别这么自恋啦。”陆知欣忍不住开口。
余时州无声地笑了:“让你说一句真话这么难,你就怼我有力气,是吧?”
陆知欣被他问的有点烦,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吃东西时不要说话,对身体不好。”
余时州顺势捏捏她的脸蛋,垂眼笑了笑:“对身体哪儿不好,你说说?”
陆知欣没好气:“哪儿都不好,你不要说话啦!”
余时州低低地“呵”了声,气音短促:“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更多欺负我。”
陆知欣没说话,脚尖微微翘起,踹了他一脚。
他们订了二张电影票,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绕着周边转转打发时间。商场有迷你KTV、抓娃娃机、自动按摩椅和VR游戏体验。
余时州端着爆米花和可乐:“今天你生日,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陆知欣眨眼:“你不是说你唱歌不好听吗?”
余时州从善如流:“是不好听啊,但我想你不会嫌弃我。”
陆知欣表情一言难尽:“我的耳朵会抗议。”
他扬着下巴,玩味地说:“过了这村没这店,你要不要听我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