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簇光,心跳像坐了过山车,持续不断地加速。
一下又一下。
走廊寂静无声,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低情商:他们都不如我
高情商:我不会干他们那样的事
余时州:?你在内涵我
☆、高一
陆知欣把杨依也叫了过来。
余时州备了一些饮料和小零食,又是调低空调又是切换灯光,瞻前马后的忙碌。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他的态度有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显得耐心很好的样子。
初萤和杨依脊背同时挺直,她们哪敢使唤大佬,坐姿如同小学生一样规矩,手有些不自然地垂在两侧的腿边动着。
陆知欣看起来要从容一点,鼓起勇气说:“这里什么都不缺,你要不去其它两个房间问问?”
她说得委婉,这间房不缺任何东西,但是有一个人挺多余。
“……”
这座城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行,我不打扰你们了。”余时州没合适的借口留下,优雅缓慢地站起身,保持着和往日高傲的高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是一个看不清形式的人,人家小姐妹们聚一块聊天他掺合和啥,况且没名没分的。
无人开口挽留,他在三双眼睛的目视中离开。
杨依畅快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够了一袋零食,瘫坐在沙发上:“你们在一起了吗?”
陆知欣差点被口水呛住,缩了缩脖子,挤出一句:“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杨依头仰起来,倒进嘴里些锅巴:“你们就给人是一对的感觉,哈哈哈。”
陆知欣弯了弯唇角:“你还说郑宜和顾舒行是真的呢。”
“这能一样吗,剪辑这个东西太会蛊人了,穿个同色的衣服就能让我磕生磕死了,不过我现在改磕郑宜和许怀,他们两显而易见更好磕!”
杨依悠悠道:“但是我真挺想磕你和余时州的,跟伏地魔和林黛玉一样好玩。”
“你正经一点。”陆知欣服了她的脑回路。
杨依苦恼地扁着嘴:“你们都有人追,不像我除了和本班男同学偶尔说个话,一个异性都接触不到。”
初萤眉毛皱了皱:“那也要看追我的人都是些什么质量吧,他们才高一就谈过很多次恋爱,花心大萝卜对我能有多少真心。和渣男谈感情就是荒废/青春,我很想碰上一个值得我喜欢的人,就算我们无缘走到最后,最起码过个三年甚至五六七八十年,回忆起和他这个人有过一段感情我不会后悔。”
“谁不想呢!”杨依叹气:“我估计上了大学我还是找不到对象。”
初萤抬了抬下巴:“没人追你,你可以主动追人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要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
杨依脸上的笑意扩大,转头,盯着陆知欣开口:“我觉得余时州就很好,有钱、学习好、还专一,打着灯笼全世界找也就这么一棵独苗苗。”
能说出这样的话,余时州在她心里的形象估计得有二米。
陆知欣有些失笑:“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杨依撕开一个零食包装袋,狗腿地伸到她面前,抛了一个媚眼:“这小锅巴的味道太好吃了,我连吃几袋了,不得表达一下感谢。”
“你这么夸他,他也听不到啊。”陆知欣从袋子挤出几片,尝了尝味道,咸度恰到好处。
杨依没有任何保留地说道:“我当然是说给你听的,一会你对他露个笑脸,我的作用就起到了。”
陆知欣有点咽不下去手中的零食:“你说的我仿佛是蛊惑人的妖精一样。”
杨依笑着说:“我给你起个名,偷心盗贼。”
初萤托着下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余时州,至少他不是那种颠三倒四的人,不会把他追你说成你追他。我就纳闷了,男生在外面都喜欢这么吹吗?靠编制一个又一个谎言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晚上不怕鬼敲门?”
她忍不住夹/枪带棒的骂起来了吴新驰。
初萤过去点了一首《预谋》,握着话筒站在屏幕下面:“我听过这样一句话:我们每个人一生都要经历两次诞生,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恋爱”,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新生。这是吴新驰经常唱的一首歌,唱完这首歌,我就当他过世了,将他从我的心里彻彻底底地剔除。”
她说着眼泪不要钱的又掉了下来,她明明没有喝酒,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酒鬼,走路歪歪斜斜,扯着嗓子声嘶力竭。
边唱边哭的歌声渲染的整个房间布满了颓废失意的味道。
她们三个人以饮料代酒碰了碰杯子,初萤说:“希望我们都能碰到好男人,既不是洪世贤这样渣的明明白白的男人,也不是何书桓这样拎不清的男人。”
似乎觉得列举的这些不够,她又补充:“最好条件都达到余时州这种天花板的高度。”
初萤和杨依默契地把目光跳到陆知欣身上,脸上的表情意外深长。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陆知欣脸涨得通红,她有理由怀疑她俩进了一个群——余时州的夸夸群,夸一句领个红包,夸多捞多。
她们异口同声地开口:“因为我们羡慕你。”
—
六月末的烟市热的像灶炉上的蒸笼,带着热流的风吹的脸发烫,虫子疯狂生长,围着灯罩乱转圈,扰的人六神无主。
396班的授课老师发生了新的变动,物理老师王敏学习回来了,化学老师崔静休了产假。
教师行列男女比重严重失衡,帅点的男老师数量稀少的像大熊猫,三个年级加一块找出一只手的数也挺够呛。新来的高易帆老师,再一次阻止了王有为一枝独秀。他戴着眼睛,又瘦又高,长了一张很嫩的高冷学霸的脸。
班群搞了一个匿名投票,在王有为、闫承枫和高易帆三位男老师之中,选一位最帅的出来。
以一个正常人的审美看,王有为没有优势,个不高还胖,头发朝着地中海的趋势发展。
本以为这会是闫承枫和高易帆的斗争,绝大多数的同学投的却是王有为,压倒性的获得了胜利。
杨依拉着她的胳膊说:“知欣,你投票了吗?”
陆知欣笑眯眯:“投过了,我选了王老师。”
“我也是啊。”杨依一脸得瑟:“我们班平时吐槽老王管的宽,遇到事了,胳膊肘不会往外拐。”
玻璃展板的内容换上了新的,每个班的排版大致看上去一样,左边一大块展示代表班风的照片,右边那一块属于各科老师的介绍,班主任的照片位于最上边。
路过这条路时,同学会总会停下脚步,一一打量各个班的展板。
王有为的照片下面写着一句话:迈入高中的生活如同进行一场障碍赛,前面设置了一道道关卡,我相信我的孩子们都能披荆斩棘,取得优异的成绩。
—
距离高一第四次月考还有一个星期,翘首以盼的暑假将在成绩出来后开启。
各科老师们停止上新课,文印室的门快踩破了,机器从早到晚哼哧哼哧地运作。学生们的日常只剩下做卷子改错题,课间倒桌上睡一觉,醒来后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陆知欣的同桌桑雅静去别的学校考试了,她的户口和学籍都在另一个省,那边的高考分数线比这边低。
他们身处一个教室,学的同样的知识,看似走的是同一条路,细数起来每一个的起点和终点都不同。有的同学承载着家长考名校的期望,有的同学只是把学校当成一个未成年时期的栖身之地。
陆知欣又多了一个新同桌,姓余,全名余时州。
他抱着一沓书和卷子,带着水杯和笔,拉开凳子,堂而皇之地坐下来。
陆知欣右手攥着根笔,咯噔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余时州看着她的眼睛,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的位置离空调近,吹得我头疼,正好这没人。”
正好个鬼。
如果不是陆知欣听桑雅静提过她户口的事,有理由怀疑这一切来自余时州的手笔。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和王老师说一声再过来。”
余时州垂眸擦着桌子,随意地“嗯”了一声。
陆知欣知道他这般不着调的样子,肯定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