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情话(3)

明明之前做同桌余时州还正常,现在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很轻浮。

陆知欣定了定神,公式化的僵硬语气:“我来收物理卷子。”

余时州早就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就是找个借口和她多说说话。

“物理卷子啊!”他拖长了调子,吊儿郎当地说:“我没写,太简单了,扫一眼答案不就出来了。” 

陆知欣:“……”

上周五物理老师发下一张卷子让带回家做,题量不多10道选择题3道大题,一部分来源于课后题,出卷人“聪明地”换了一个数字。

适合大部分人的基础。

陆知欣了然地点点头,漆黑寂静的眼眸看着他:“你能不能帮我叫醒前面的章欢和彭民达。”

有求于人,陆知欣脸上笼罩着不好意思,眼睛怯生生,看得余时州心都要化了。

小姑娘终于懂得他的好了,有事请他帮忙。

余时州若有所思,慢慢地嘴角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正经道:“叫声哥哥我就帮你。”

“不要。”陆知欣丝毫没有迟疑地说。

她脸皮薄,此刻小脸蛋红彤彤的,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嗔怪道。

余时州发现自己真贱得慌,即使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妨碍一颗为她蠢蠢欲动的心。

能被她责怪几句都觉得甜。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他问得理所当然,一字一顿重重地敲在了陆知欣心上,脸面有点挂不住。

“算了。”陆知欣也不强求,她自己叫也是可以的。应该不会打人。

多哄哄他不能吗?

一阵不明的酸涩袭来,默了几秒,余时州妥协道:“我帮你叫。”

他们班是理科的第四个班,这学期转来不少最初被分到文科班的同学,也有不少学文的同学离开,来来去去打乱了班里的座位顺序。第一次月考前,王有为进行了一次排座位,按身高坐,男女不能同桌。

每两个星期左右移位,前后不变,中间四行每次三行到左边,换着换着也产生了男女同桌的事。

班里一共53个人,剩下的三个人没有组到一起,三碗水端平,左中右各一人。

余时州没有同桌,他提着凳子往前移动了几厘米,长腿一伸,踹了踹前面两个人的凳子。

“睡什么睡,起来。”

语气微沉,哪有半分刚才的温柔。

章欢最先睁开眼,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瞅见旁边的人还睡得一脸死猪像,“啪”得一声大掌落在彭民达的背上。

往空气里掀起一股冷冷的风。

“死胖子,你不醒!是不是还在梦美女呢?”

彭民达嘶了一声,有些吃痛,醒来后踹了脚章欢的凳子,凶神恶煞地说:“我梦你妹呢我!”

章欢冷笑,一脸贱兮兮:“嗨嗨,我没妹妹。”

两人开始拌嘴,倒是最先踹人的余时州被忽略个干净。

余时州掀起眼皮子,声音有些许低沉,含着几分警告:“吵个屁,交物理作业。”

哗哗地翻书声响起。

彭民达嘴角歪了歪,露出两颗大白牙:“我没写,瘦猴你写了吗?”

章欢烦躁地揉了两把头发,眼睛飘闪:“这个星期玩嗨了,我早忘了还有卷子这回事。”

章欢瘦瘦高高,皮肤有点黑,人称“瘦猴”。那个名字有点拗口的彭民达体型有点肥,花名“胖哥”。

陆知欣一直站在旁边等,听到两人都没写点点头说:“我去收那边。”

余时州蹙眉,冷声道:“你两赶紧补。”

“哦哦。”

两个声音同时应和。

彭民达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小嫂子,你的卷子借我抄抄。”

静了一瞬,谁也没说话。

几个人各怀鬼胎。

章欢难以置信地勾着彭民达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胖哥牛拌啊!”

陆知欣再不愿意相信,也知道他喊得人是自己。脸上变了表情,细腻小巧的耳垂染成红色。

她急了,皱着眉头反驳:“我不是。”

“瞎说什么呢?别乱喊。”

余时州警告了一声。

彭民达识时务地说:“抱歉,嘴瓢了。”

语气里有多少道歉的心思,众人心知肚明。

话音刚落,余时州漫不经心地瞥了陆知欣一眼,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高一

陆知欣闪躲了下他的视线,温吞道:“我的卷子借给别人了。”

炙热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她身上,她说完后,更加逼人。

“借给了谁?”

余时州眼睛眯了眯,语气颇有些不善。

陆知欣:“孙乐。”

忆起是她舍友的名字,余时州睫毛细细密密的下敛着,萦绕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唇角微勾,语气变得有些温柔:“先去收别人,写完后传给你。”

“好。”

背转着他,陆知欣吁了一口气。

这一节是语文课,苏叶老师不限于书本的知识,授课方式新鲜有趣,上课前十分钟属于学生的展示时间,内容不限。

今天上台的是班里最高的女生梁文卿,个子差不多有一米七五,一般男的不想站在她旁边,太跌脸面,比如一米七出头的班主任王有为。

梁文卿说着弟弟的趣事,才五岁,顽皮得像一只猴子,班人的同学被逗得捧腹大笑。

陆知欣也有一个弟弟,比她小四岁,六年级的他很乖,平时很听她的话。

但她自从开学后就没见过弟弟了。

烟市是X省的省会,嘉禾又是烟市最好的高中,无论从师资力量还是学生质量讲,这里都是莘莘学子不二之选,各市各县的学生挤破头发想进来。

陆知欣的家在舒城,因为没有直达的车,要倒二次车,而且第一程的汽车只有中午有,每周五下午四点二十放学,她周六坐车,待在家的时间连一天都没。

所以只有放长假她才回去。

陆知欣不知觉的想起家人,脸上难掩失落的表情,后背被人拍了拍,她微微掉转头,杨依给她卷子。

她数了数,一共有三张。

第一张试卷的顶端,黑色的园珠笔勾出三个大字,余时州名字写得很随意,不过不丑,一笔一划写得力透纸背,凌乱中透着沉稳有力。

陆知欣粗略地扫了眼卷子,她确定答案的那些题他全部答对,但他的简答题步骤好少,简洁又明了,还只是他十分钟完成的状态。

她又看了看另外两张卷子,大题和余时州写得差不多,选择题自作聪明地改错好几道,颇有欲盖弥彰那味。

陆知欣笑了笑,拢了拢卷子将它们一并夹进收好的一沓纸里。

赶在升旗之前,陆知欣收齐了试卷送了上去。

除非下雨或下雪,嘉禾周一雷打不动的活动,课间操时间举行升旗仪式。

升旗台在操场的最中央,前面正对着高大的行政楼,后面是校门,每班分成男女两竖行站在升旗台下面,和座位顺序排法一样,从低到高。

陆知欣和杨依跑到操场,人头攒动,身上的衣服也一样,压根分不清谁是谁,她们从后边绕着走。

烈日炎炎,陆知欣跑了几步脸上就有了汗水,几根掉落的湿答答黏在皮肤上,脸颊勾出浅浅的红色。

高一站在国旗的最左边,一共23个班,估摸着大体的位置再找他们班容易了很多。

学校明文规定在校期间要穿校服,总有那么一些无视校规的人,这周还是统一穿蓝色相间的校服外套,夹杂在中间的其它颜色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余时州那群人没穿校服,陆知欣一眼确认自己班的位置。

开学不是一天两天,升旗的站位早已固定,没来的人,后面的同学自动空出位置,有时候教导处干事会过来查勤。

学校里出没的男性除了领导、老师和学生,剩下的就是教导处的政教干事,大家私下直接喊政教。

学生的厌恶名单中他们长居榜首,因为只有收罚单时才会遇到他们。政教有一定保底工资,抓犯错学生就是他们的业绩。

陆知欣跑得气喘吁吁,抚摸着胸口慢慢平复心跳。

一位四五十多岁的男性走了过来,衬衫黑裤国字脸,看穿着不像老师和领导,十有八九是政教干事。

很明显过来的方向就是他们这一片,陆知欣脑袋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抬起胳膊,圆表盘反射出菱形的光,认真地数了二次时间,确认没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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