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情话(2)

校园浸泡在安静的氛围里。

陆知欣揉揉眼睛站起来,挨着讲台站好,不轻不重地敲了二下桌子:“找一下你们的物理卷子。”

话毕,稀稀拉拉的同学翻书找卷,优秀的人连同桌的都找到了。

陆知欣是物理课代表,卷子交上去老师要看大家做的情况,此时清醒的人只有十几个同学,班里五十多个人,她只好一个一个的去收。

杨依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我和你一起收。”

班里的座位安排是走三四三模式,中间有四列,左右两边都是三列。

杨依迷迷糊糊地起身,自然的走到了左边靠窗的位置,站在第一排,她张望了眼,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想起了什么,她眼睛突然瞪得圆溜,瞌睡虫跑了大半。

杨依拍了拍陆知欣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欣欣,左边还是你来收吧。”

陆知欣:“……”

杨依收了二张中间第一排的卷子,转头看到陆知欣还站在那里不动,有点心疼。

明亮的阳光映着陆知欣的脸颊,细密的睫毛微微晃动,浅薄的嘴唇淡抿,气质格外的恬静美好。

少女脸上的惆怅也不可忽视。像是一张洁白的纸上一滴黑色的墨迹。

杨依承认自己很怂!

谁让左边最后一排坐的人是余时州,现在应该讲睡着的人,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她都招惹不起。叫余时州醒来,还不如让她自杀!

嘉禾一中无人不知余时州的名字。

一张温柔的面孔,皮肤非常白,清隽的少年轮廓,眉骨硬朗,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如果单从长相,以为他人畜无害那可大错特错了。

他打架出了名的特别狠,每周升旗通报名单的常客,老师都不想多管。还有因为他学习不差,数学和理综分气死人的高,学校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班里人对他印象最深的一点是起床气特别恐怖,有次他睡觉,一个同学路过撞到了他身上,醒来后那张阴沉的脸,周围的人瑟瑟发抖。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附近的同学都不敢大声说话,更何况叫醒他这件事。

但是呢,陆知欣叫肯定没事。

余时州脾气古怪,很难接近,男生还和有机会和他打打篮球套近乎,对女生几乎绝缘体。

不过最近万年铁树开花,他下课除了睡觉就是去找陆知欣,说话时脸上更是罕见的多了几分柔和。

大家都看在眼里,余时州喜欢陆知欣。

作者有话要说:写个甜甜的校园文,偏日常。

☆、高一

光靠这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很多眯眼的人处于半醒状态,听到收作业,头垂在课桌挣扎一会就爬起来了。

趴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同学,绝对上节课就进入了补觉生活。

手中的卷子越来越多,临近最后两排,陆知欣脸上的笑容尽无。

余时州在最后一排,他前面有二个睡觉的人,章欢和彭民达,一瘦一胖,好像在比呼噜声谁大,一个响完另一个接起,不绝如缕地扩散到空中。

靠墙坐的唐佳抬起胳膊,把卷子递给她,眼睛扫向睡觉的那两人,无奈地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一是扰人清梦的事她不想干,二是清楚这忙她帮不得,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位余时州同学想必乐意至极。

陆知欣点点头回应,印象里睡着的这两个人平时和余时州形影不离,打架的事情也少不了他们。

手表的秒针一震一震,马上就要上课了。陆知欣略过倒数第二排,径直走到余时州的桌子前。

余时州趴在桌子上,长腿闲适地伸直,金黄色的光线投过窗户落下来,黑色的头发泛着柔软的浅色。

陆知欣犹豫了几秒,伸出胳膊,小幅度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喊:“余时州。”

余时州肩膀抖动,垂下的脑袋磨了磨与桌子亲密接触的手。

眉毛无意识皱起,戾气横生,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陆知欣放下了手,他紧皱的眉一点点舒展,泛起的褶皱渐渐松开。

毫无要醒的迹象。

陆知欣打量着余时州,见他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加大了点。

她微微弯腰,又叫了声:“余时州。”

余时州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他,还敢推他的肩膀,困意束缚着他挣脱不开。没想到这个人胆子不小,肩膀上的触感更激烈,他刚要发火,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每个夜晚侵入他梦中的声音。

余时州慢慢抬起头,风动,伴着薰衣草的清香缠绕在他身上。

深色的眸子驱除疯狂叫嚣的睡意。

抬眼,撞上少女看来的目光,晶亮湿润的眸印着一个他。

也只有他。

“陆知欣。”余时州缓缓地叫她名字,沙哑又低沉。

目光从头到尾扫了她一眼,眼神闪着侵略的占有。

陆知欣撞上他的视线,捏了捏手中的卷子,强装淡定。

他没穿校服,一件淡黄色的卫衣,松松垮垮地套在少年单薄的身上,隐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乌黑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一双墨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

不知为什么,陆知欣对他的眼神隐隐生出一种恐惧,太过强烈。

陆知欣安静地站着,像往常一样把长发扎起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脸庞。眼睛很黑,也很亮,秀挺的鼻梁,小巧粉嫩的嘴唇,漂亮的像橱柜里的洋娃娃。

这学期文理分班时,余时州和一帮好友们直接坐在了最后一排,班主任王有为横叉一脚硬是在中间多加了一行,打乱班里座位的布局,中间从三行变成了四行。

因此他有幸和陆知欣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虽然不到一个月。

开始对陆知欣的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安静话不多,还有一点笨,一道讲过的物理题第二天能忘得干干净净。

细白的手握着一根圆珠笔,她苦恼地皱眉,思考问题的时候,脸颊鼓了鼓,又瘪瘪嘴。

洁白的脸上流露着倔强,让人生出怜爱,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她常用薰衣草味的洗衣液,缭绕在两人之间,香香的,声音也软软的。

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假寐,女孩刚洗完头发,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有点像冰糖雪梨,甜腻腻的。

上课铃声响起,他懒洋洋地窝在桌子上,刚准备爬起来。

一只小小的手,搁在他肩头,温和地摇晃。

“上课了。”

软软的声音钻入他的脑袋里。

两种香味混合,空气莫名多出了几分缱绻的味道来。

余时州慢吞吞地抬头。

星星点点的光斑染在陆知欣身上,直刘海下一双漂亮的杏眼,嘴角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澄澈的眼睛望着他,干净的面孔显得温柔又单纯。 

见他醒来,她毫不留恋地偏过头。

余时州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蠢蠢欲动,像吸水的气球,不受控地膨胀。

“陆知欣。”

他不知不觉喊她的名字。

她目光投来的那一下,像是盛满了天上的星星,他的心脏莫名颤了颤。

当下余时州心痒痒的,想做点什么,让这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会。

从那以后,余时州像中毒一样,眼睛总会在她身上停驻,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炙热。

每回到教室,陆知欣像粘在板凳一样都在,有时候会和别的女生聊天,更多的是低着头奋笔疾书,仿佛学习的永动机不知疲倦。

跟她讲话,会回,又透着疏离和冷漠。

余时州自信地想,既然她这么喜欢学习,他有能引起关注点的地方,他物理和数学单科一直保持第一。

某节课上,王老师打印出一张新成绩表,上学期文综理综都考,排名也按照总分来,而这张表新在抛去了文综三门课后重新排了名。

哪里有让他飘的余地?陆知欣除了他得瑟的两门外,成绩都比他高。

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余时州知道自己病了,此药只要陆知欣能解。

这种病,叫喜欢一个人。

睡起来的同学们低着头,从桌肚寻找下一节需要的教材。

余时州单手撑在桌面上,喉结微动,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调笑。

“想我了?”

陆知欣垂下头,有些难堪地望着地板,花纹冗杂,弯弯绕绕,好比她脑内乱成一团的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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