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娇,忍耐会就好了。”
陆知欣小脸泛着红晕,温和地说:“穿长袖晒不到胳膊也挺好的。”
“也是。”杨依想了想觉得也对。
典礼快开始时,余时州他们拖拖拉拉地走过来,他戴了顶黑色的帽子,在人群里分外吸睛。
杨依眼睛亮了,小声逼逼:“我好想要他的帽子。”
她有贼心没贼胆,近些天仗着陆知欣和他说话已经消耗全部的勇气了。
陆知欣知道她只是随便一说,长长的一道黑影投在地板上,余时州过来站到她身旁。
啪。
她的视线一暗,头上传来轻轻的重量,入眼是黑色的帽檐,还有他一截白皙的锁骨。
来不及反应,余时州的胳膊环着她的脖子,绕到脑后,松松垮垮的帽子收拢,变成适合她的头围。
陆知欣抬手要往下摘时,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帽子有点累赘,放你这一会。”
帽檐遮挡下,她水润的眼睛分辨不出情绪,一颗心蹦到嗓子眼,整个人都很无措。
余时州一脸正色:“陆知欣同学,助人为乐的事情你不会不干吧!”
“你……”陆知欣抬起头,斟酌着想用一个词形容他。
“我……”余时州哂笑,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下文。
陆知欣捻了捻手指,轻柔地说:“谢谢。”
颁奖典礼冗长而繁杂,教导主任滔滔不绝地总结着战况,底下的同学们要烤化了。
他身旁的两个穿着校服的主持人忍耐力超乎寻常,站姿标准,挺拔得像松柏。
章欢手挡住阳光,眯了眯眼睛:“我们夏季校服这么看还不错,上面那两人看起来像一对。”
“不错?”彭民达嗤了声:“我穿上漏个肚皮,严重拉低了我的颜值。”
章欢嘲讽:“颜值在你身上存在吗?你怎么不说因为你肥,校服撑不下你肥胖的身躯!”
彭民达炸毛:“它就是不好看。”
章欢:“它就是好看。”
两个人仿佛小孩一样开始拌嘴,一下子退化了十几岁。
彭民达摸着下巴:“州哥,你说,我们的校服好不好看?”
余时州不穿校服倒不是标新立异,单纯觉得穿在身上丑。
彭民达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州哥在身边,吵架一定赢。
余时州平时懒得参与他们的话题,闻言,抱臂散漫地笑了笑,目光跃到前方若有所思:“校服是不错。”
他话一出口,彭民达和章欢大吃了一惊,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自从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人越来越猜不透了。
典礼的最核心的环节,也是学生最期待的一环节莫过于颁奖,不论名次获奖者都有证书。
前面有同学喊领奖的出来整队,余时州放下手臂,转过身,对上陆知欣的眼睛:“走吧,去领证。”
陆知欣默默地摘下帽子,抿唇,藏了许多话说不出口的模样。
“怎么了?”余时州奇怪,轻声问:“你说。”
他的茫然的语气不禁有几分可爱。
陆知欣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前22名的证书上台领,别的班主任会发。”
“啊?”余时州咋舌。
热乎乎的空气遭受了冰渣子侵袭,直直打进他的胸膛。表情凝结了。
章欢幸灾乐祸地大笑:“还不明白,意思是你不够格。”
余时州薄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是这样吗?”
他很早就认准了学理,就算升高中阴差阳错分到了文科班,他的目标始终没变过。
文综那三门完全是娱乐课,成绩可想而知,领奖学金今天是头一回。
以前没他什么事,没认真听上面的话,现世报姗姗来迟,但还是来了。
“对。”陆知欣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样哈哈大笑,忍着笑意,引得肩膀都在颤抖。
章欢的话听起来简单粗/暴,但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对个鸟。”
余时州心里暗骂了一句,小丑竟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大胆说一句,别听王老师的洗脑包!(声嘶力竭!)有喜欢的就要去争取,上了大学所谓的那些更好的人都是有主的人!!!
☆、高一
经过烈阳的暴晒,396班多了些换上夏季校服的学生。
其中包括陆知欣和余时州。
嘉禾一中男女生的校服一模一样,上衣白色打底,领口和袖子多了种蓝色,裤子通体蓝色,对称设计,侧面有两道白。
陆知欣抱着一叠卷子走出教室,门口的栏杆同往日一样趴着一群人。
她睫毛微不可查地颤抖了几下。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余时州穿校服。
他双手插兜,闲闲地靠着栏杆,校服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微风和阳光不逞相让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挺翘的鼻子、漂亮精致的嘴唇。充满了清新的少年气。
余时州走了过来,嘴角挑着笑:“上物理办公室?”
“不是,去394班。”
陆知欣没有隐瞒:“文印室的姐姐给了我两个班的卷子,我要交给他们班课代表。”
余时州垂下眼睑:“他们班课代表男的女的?”
他问的直接,眼睛清澈明亮,漾起的弧度倔强中又带有无辜。
陆知欣如实说:“男的。”
余时州的声音沉了沉:“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借口总是很多,陆知欣说拒绝也是白费唇舌,干脆由他。
空气沾染了花园的香气,飘荡在走廊,气氛宁静美好。
即使不刻意去看余时州,他的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余光瞥见校服的布料,陆知欣奇怪地问:“你怎么穿校服了?”
余时州调笑:“我不能穿?”
“不是,以前没见过你穿过校服。”
“以后经常会见到。”余时州不动声色地扫过她身上的校服,慢慢地,嘴角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校内学校只允许穿校服。”
你看我脑袋上是不是写了“傻子”两个字?
满嘴跑火车,一点都不真诚!
“哦。”陆知欣轻轻地应了一声,不信他的话。
余时州玩世不恭地歪头:“向你学习,遵守校规,陆知欣同学。”
陆知欣狐疑地凝视着他,怎么觉得话语如此阴阳怪气。
他若是翘个兰花指,捏着嗓子说话,公公的模样倒是拿捏的入木三分。
还有最近喊她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要加个同学?
陆知欣迟疑了一会:“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余时州:“陆知欣同学怎么了?”
“不好听。”
余时州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扬扬眉似在认真思考:“不好听吗?我觉得好听。”
陆知欣悻悻地撇了撇嘴:“你随便。”
“怎么能随便呢,你喜欢听我叫你什么,我考虑看看。”
陆知欣斜睨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那你以后别跟我说话,就不用叫了。”
“有道理。”余时州懒懒散散地笑着,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的腔调有几分无奈和好笑:“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啪。”
清脆的一声。
陆知欣捧着卷子,甩在他的手背上,不满道:“别碰我。”
余时州啧了一声,也不恼:“脾气蛮大的嘛。”
“余时州。”陆知欣正视他的眼睛,像是有大事宣布,显得很郑重。
“你说。”余时州被吊好奇心。
等了几秒,陆知欣一板一眼地开口:“你真的好无聊。”
“……”
章欢眼疾手快地拍下他们离开时的背影,同色系的衣服宛如情侣装。
走廊、白墙、窗框、阳光一并冲进镜头,描绘着岁月静好的画面。
他们的步伐一致,十多厘米的身高差,衬得女方看起来很娇小,肩膀差距具有视觉冲击力,又有一种奇妙的和谐之感。
余时州垂眼盯着照片,眼神有一丝不常见的柔软,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温柔:“我们配吗?”
章欢揽上他的肩膀:“顶配啊,简直是天作之合!男帅女美,你们以后的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孩子……
那肯定还是陆知欣最好看。
余时州胸膛里,浮现出对未来的期待,心跳加速。神态不禁多了抹羞涩。
彭民达注意到他的表情,他一向快言快语:“我的州啊,你是越来越娘了,还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