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欣翻了翻袋子找到吸管,背后传来杨依的声音:“知欣,我帮你弄。”
“好。”陆知欣掉过头把奶茶给了她。
杨依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同:“你的奶茶好像比我沉。”
陆知欣解释:“这杯加了葡萄干。”
杨依摇了摇奶茶杯,捏着吸管戳开一个洞:“不止,你的是三分糖,我的是五分唉。”
陆知欣看了看杯子上贴的标签,还真是这样。
“你的是几分糖啊?”杨依问她的同桌。
“五分啊。”
“看来我们都是。”
陆知欣咬着吸管,甜腻的液体缓缓流淌进喉咙,脑袋里不可控制地升起密密麻麻的杂念。
物理课正式讲课前,王敏说了她要走的事情,班里顿时咿咿呀呀一片狼嚎。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王老师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行了,一个个别装了,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不是!”
“我们是真的伤心。”
王老师锐利的眼神从镜片透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早点离开。”
396除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的王有为,别的老师都是女的,一个赛一个的凶。
私下里怨声载道,真面对离别,大家确实心里有几分不舍。
玩笑了一会,有人提出了关键问题:“老师,你走了谁给我们上课啊?”
王老师说:“新来的老师,这几天会过来,下节课或者下下节课你们就见到了。”
下课后,孙乐悄悄地问她:“知欣,我们还有别的老师出去学习吗?”
“我不知道。”陆知欣摇摇头。
“唉,”孙乐耷拉着眉:“我好希望化学老师也出去学习。”
陆知欣疑惑地询问:“为什么啊?”
高乐耷拉着眉:“我想让高易帆教我们。”
“你以前的化学老师啊?”
“对啊。”高乐叹了口气。
—
陆知欣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要为即将到来的五月设计一块黑板报。
她的粉笔字秀气优美,观感明朗舒服,比许多老师写出来都好看。
陆知欣会画一些简单的东西,有了初步的想法,她和画画的同学一起将脑内的图案复现出来。
后黑板布满了五颜六色的粉笔痕迹,她捏着粉笔头聚精会神的完成文字填充工作。
一种辛辣刺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浓烈的不可忽视。
陆知欣停下笔吸了吸鼻子,找到了始作俑者。
章欢拿着一袋辣条,和一群男生吃得津津有味。
辣得不行,他们的手在嘴边上上下下快速扇动,像夏天趴在地板上的狗狗,吐着舌头,画面有些滑稽。
空中传来不小的抱怨声。
“好辣啊!”
“给我口水。”
陆知欣落下最后一个字,手上沾满了粉丝沫。她从隔壁的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在走廊碰到了余时州。
他的嘴唇红红的,像结出的樱桃果,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艳丽。
想来那个辣条是真的辣。
陆知欣视线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橡皮糖。
余时州摸了摸光滑的袋子,神色正经:“有别的颜色吗?”
陆知欣狐疑地低头,反应了一秒。
透明的包装袋,露出四颗甜甜圈形状的软糖,颜色分外的显眼,是绿色的。
她能说最喜欢吃绿颜色的橡皮糖吗,吃起来有一点酸,削弱了甜腻感,口感更妙。
他不懂欣赏。
见余时州不喜欢,陆知欣翻了翻口袋,今天带的快吃光了,只摸索出最后一袋。里面装了大概有六个小熊形状的糖,恰好没有绿色。
陆知欣笑了笑:“给你。”
余时州不紧不慢地撕开包装袋,放了一颗在嘴里,挺有嚼劲,甜。
他手心里还攥着那一袋绿色的糖果。
陆知欣看了他一眼:“你不想吃还给我。”
“嗯?”
“那一袋。”陆知欣指了指他手心。
余时州乐了,好整以暇地问:“你想要回去?”
“要”这个字他挤牙膏似的拖长调,笑容肆意出现在脸上,欠嗖嗖的。
陆知欣垂着眼睫:“反正你不喜欢吃。”
“谁说我不喜欢?”余时州挑了挑眉,宝贝一样的护住:“你还想再给谁?”
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好似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没有。”陆知欣弱弱地开口,感觉她站在理亏的一方。早知道她就不说那句话了。
余时州吊儿郎当地耸耸肩膀:“给了我就是我的,要不回去了。”
—
众人翘首以盼,终于见到了新老师,活久见的男老师。
“哇哦。”
班里躁动起来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超出大家的期待值。不仅是因为这是一个新来的男老师,而是单纯因为
——
帅!
杨依激烈地拍拍桌子:“我们学校竟然有这种极品。”
男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混在他们一群高中生里面也看不出区别。轮廓锋利,眼角眉梢带着股捉摸不透的冷峻,看起来不好惹。
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气宇轩昂地站在讲台上,从骨子里散发着魅力。
他开口说话时脸上浮现着笑意,冷峻的气质变得温和起来。
唯一的硬伤在身高上,目测一七五左右。
“我叫闫承枫。”闫老师在黑板上写出他的名字,后边加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你们可以打我电话。”
“老师,不留个Q/Q和微信吗?”
闫老师腼腆一笑:“打电话就可以。”
底下的学生垂头丧气,女生脸上的失落比较明显。
闫老师打断大家的闲聊:“先这样,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他似乎是紧张,板书写得歪歪扭扭,也能看出来字本身也写得不咋样。和后黑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不敢笑得太大声,小声的在下面议论。
有同学想通过手机号找微信,结果大失所望,搜不到人。
以往觉得枯燥的物理,突然变得令人期待,既可以欣赏老师的颜值,又能学到知识。
陆知欣过来收作业,又被挡住了去路,三番五次,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压不住火气。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余时州,你又要干什么?”
余时州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她那点力气施在他身上像挠痒痒,起不到实际的疼痛。
他的表情像是隐忍压抑着什么,声音清脆凌厉地一字一顿地问:“你上课笑什么?”
陆知欣:“……?”
“新来的老师有那么帅吗?你看那么久,花痴。”
“你胡说什么!”陆知欣皱了皱眉,“花痴”两个字简直是在她的雷区蹦迪。
“我帅还是他帅?”
余时州语气认真,仿佛他们此刻探讨的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步步紧逼,靠得更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陆知欣感觉要被他气死了,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他拽得跟个二八万似的,暴戾的样子给人随时随地要火山爆发的错觉。
或许这就是本来的他。
陆知欣后退了几步,脚没有预料地踩住了一个纸团,身体不知觉趔趄了下,有往后倒的架势。
下意识的她环住了他的腰,勉强稳住了身体。
香香软软的姑娘在他的怀里,余时州原本怒火中烧的情绪消散着一干二净,眼眸带着色彩:“陆知欣,你夺了我的初抱,以后我怎么找对象啊?”
陆知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老实说,她听过初吻,初/夜,竟然还有初抱?
“调戏完良家妇男,不给一个说法?”
“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嗳!”他理直气壮的仿佛一个要账的人。
陆知欣脑袋要炸了:“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咱班好多人可都瞧见了。”
陆知欣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指不定别人怎么传他们的事情呢。
她磕磕绊绊地说:“你上次也抱我了,你主动的。”
“哪一次?”
“上周一,二楼的楼梯。”
余时州慢悠悠地说:“记这么清楚,你是不是还挺怀念?”
“没有。”
“你确定要跟我这么算吗?”
陆知欣泄气地说道:“余时州,你让开吧,我要去收作业了。”
“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