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7日早上6:00,李毅成醒来后去浴室冲了一把凉。哗哗的水声把还在睡梦中的倪裳给闹醒了。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发现时间还早。听着浴室里的声音,她翻身看向沙发躺椅那边,发现人不在。心中暗自嘀咕,他昨晚是洗了澡睡的,怎么早上起来还要再洗一次?有钱人都这么爱干净的?
为了照顾还在熟睡的倪裳,李毅成特意把吹风机的风速调的低一些,不让噪音吵到卧室里的人。头发吹干后,他套上酒店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卧室,他看见床上的人还在睡。他就轻手轻脚地把昨天他换下的衣服都整理起来,然后去书桌上把昨晚门童停好车后送上来的车钥匙一并拿起。脏衣服他是不会穿上的,他打算去车里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拿上来换。
听见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倪裳从床上坐起,赤脚走到房门口。如果在昨晚之前,她想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地逃离这间房,重返她的自由。可就是昨晚之后,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跑走的后果是不是她能承担的。这不单单关乎李毅成的事儿,也关乎警方想要破华金不夜城的计划。她虽然不想做英雄,可也不愿意因为她的原因而让坏人逍遥,让好人无奈。
算了,她放弃了。可能,这一回她就是要做个英雄吧。回转身,她走回卧室,爬回那张舒服的大床。坐在被窝里,手掌揉乱一头的长发,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明明这些事情都和她无关。她恨恨地骂自己是个怂包,而且还是别人说两句她就心软的怂包。
“哔,咔哒。”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倪裳赶紧躺下,把被子拉上,闭上眼装睡,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毅成把干净衣服拿了进来。走到卧室,他发现倪裳依旧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在睡觉。他羡慕她能睡的着,睡得沉,看她像个孩子一样熟睡的面容,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大概是因为她睡着的缘故,他并没有特意避讳,而是打算直接在卧室把衣服给换了。
淅淅索索的穿衣声,倪裳眯着眼睛看见好一个诱人的公狗腰。来自人性的本能,她视线向下,见到了一排她不认识的LOGO字样。这排字样紧紧地环绕在他的腰线之下,很贴,也很低。倪裳像是脑子充血了一样,竟然可惜自己睁眼睁晚了,精彩部分被她错过了。
一声很浅的叹息声把正在套西裤的李毅成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而且她正瞪着她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腰线那边看。“你……你……”窘迫就像是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直扑他的脸。他赶紧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慌里慌张地问:“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的?”
大概是他的窘迫传染给了倪裳,倪裳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丢脸的事儿。她看着对方通红的耳朵,还有慌张缩裤腰的动作,赶忙翻过身,一把把头蒙进被子里。“我……我……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她没脸说自己已经欣赏了好一会儿了,只能厚着脸皮给自己找补。
这不怪倪裳,要怪也要怪李毅成自己大意了。他以为她还在睡,所以才会在卧室换衣服。见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透气的样儿,他觉得又滑稽又内疚。滑稽他们俩一个慌张一个脸红,内疚他不该欺负她。他将衬衫和裤腰整理好,然后走到床边,轻扯被子,浅笑说:“没事的,是我不好,偷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所以才……”他觉得自己越说越不对味,暗笑自己现在这样真是够愣头青的。
“我不是有意看的……”虽然很好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倪裳对自己简直是无语透顶,满脑子的有色思想让她自我唾弃。
她像是一个受气包躲在被子里‘控诉’他的‘凶神恶煞’,李毅成真是被她逗乐了。他扶额,无奈笑着说:“算了,你看都看了,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他又没有犯法,被人看两眼也不会上纲上线的要他守男德。
“别闷着头了,闷坏了怎么办?”被子里的人完全没有探出脑袋的势头,他怕她闷出毛病,只能用力掀开被子。
倪裳捂着脸,坐起来。以前对着电脑屏幕垂涎垂涎男色就算了,现在对着真人还这样,她真是要呕死了。不敢看他,干脆就背对着他,“我……我……李少,对不起。”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一幕,视觉冲击到她的脑子,让她无法面对他和自己。说到底,就是鸵鸟性格的她觉得自己丢脸丢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沙子里去。
被看的人是他,又不是她,为什么她的反应要比他还大?李毅成挠了挠头,他不觉得自己有欺负她。“好啦,好啦,我没有怪你呀。你看就看了嘛,我不介意的。”
在尴尬的时刻,对方表现的越是大方,那尴尬的也就只能是自己了。倪裳叹了一口气,耸下肩膀,她转过头看着他,小声说:“可是我介意呀,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那无辜的双眸让李毅成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儿,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开玩笑说:“你看都看了,还在和我扭扭捏捏什么呢?是你觉得自己丢人,还是觉得我的身材让你辣眼睛了,所以我丢人?”
这话说的,活脱脱一个老手在发言。倪裳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顿时就让他给说的没了任何歉意。她把他的手从她的脑袋上挪开,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后,就直接去浴室洗漱去了。
第25章 第四天:公司(1)
5月的清晨,阳光充沛的就好像是从电视里拿出来的一样明媚。7:37,华金市中心的一家老字号早茶店内,李毅成和倪裳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喝早茶。
倪裳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吃虾饺,一个接着一个,嘴里鼓鼓囊囊的都是大虾的滋味。
“今天晚点送你回去,你和我去一趟公司。“李毅成夹了一块萝卜糕,用筷子把它分成四小块,然后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倪裳喝了一口菊普,不解地问:“公司?谁的公司?”对于可以晚点回不夜城她是十分高兴的,但是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她又心里打鼓,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东西。
看她停下了筷子,李毅成把叉烧肠粉推到她面前,然后回答说:“去我的公司。”见她没有动筷子夹,他用公筷夹了一个放到她的碗里,“你吃呀,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倪裳现在可是一个参与了大案子的受害者。在她的脑补中,这种事情惊险的不得了,无间道的很,搞不好是要上电视,做访谈,弄成真人传记的。行为比脑子诚实,她夹起肠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去你公司干什么?你难不成要给我安排实习工作?”
这不是不可以。李毅成看她这幅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倒是能把她养在公司做个‘吉祥物’,每天上下班逗逗她也是个解闷的好办法。心里想想的玩笑话他是不会真的说出来的,浅浅一笑,回应说:“你要真想去我公司实习,等你毕业了投个简历过来,我看看能把你安排去哪一个部门。”
倪裳撇撇嘴,灌了一大口菊普嘟囔说:“那你要加油了,得尽快让我离开不夜城才能来投简历。”
“很快的。”李毅成给她把茶倒满,带着坚定的语气说:“我会让你尽快离开那里的,我答应你。”哪怕是他自己折在里面,他也不会再自私地把她继续拖拽下去。
不知道他的‘很快’到底是多快,倪裳虽然没有社会经验,但是她知道对方其实并不能保证太多。正所谓靠人靠天,都不如靠自己。“到底去你公司干嘛?”她夹了一个叉烧酥,问。
李毅成夹走盘子里剩下的那截肠粉,“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带你去换一身好看的衣服,化个漂亮的妆。然后……”他抬眼看她,解开谜底:“去看一个人。”
“谁?”总算是说明白了,倪裳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她好。成年人的世界里最多的就是糖衣炮弹。
“等去了我再和你说,你现在不要多问。”李毅成不打算现在多说,但他也不是有意卖关子的。“反正,我不会害你,也不会为难你。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而已。”他表现的很和善,用轻松的口吻降低她的防备心和紧张度。
8:30,耀宏大楼的地下车库,李毅成把车停好,熄火。“到了,下车吧。”他边说,边从车子里拿出一块手表往手腕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