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和我互换身体(33)

作者:明月无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晴儿闻言,在背后抓紧了他的衣襟,泪珠都要滚下来了。

眼瞧着王明珠落于下风,定要开始胡编乱造、胡言乱语,为了她和整个桓王府的光辉形象,周敬端赶紧把她一拦,默默地将覆在脸上的纱布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课好多。

☆、忠奸与否

李正辞乍一瞧见桓王那张棱角分明且黑黝黝的面皮,吓得脸色青中透白,白里有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总兵大人刚被人从坟里热腾腾地刨出来。

他颤着手,指着桓王,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明珠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敬端的脸,依旧英俊潇洒,怎么李正辞这反应就跟见了阎王一样。

李正辞反应过来后,立马拉着晴儿跪地,连连叩头:“下官见过桓王殿下、王妃娘娘。”

桓王不跟他来虚的,找了把椅子将就着坐下,满面肃杀之气,眼神凌厉,一开口,房内就好似染上一层冰霜。

“李正辞,别来无恙。”

被喊之人的额角已然磕破了。

周敬端道:“你在京中当过差,必然知晓违背陛下铁令的下场。”

当年今上初掌权,彻查谋逆罪臣与朝廷蛀虫,许多世家被连根拔起,那个时候,世人才明白,这位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新帝,手段何其狠辣。十月京城菜市口,血流成河,接连冲刷了半个月,也没刮掉地面上层层的血迹。

桓王森罗般的声音飘过来:“若是本王将此事捅到皇兄那去,你觉得......?”

李正辞何止在京中当差。桓王当年还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孩子时,他就任职于这位千岁爷的麾下,深知桓王脾性,那是出了名的认理不认亲。

别说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前属下了,就是桓王嫡系亲兵,这位也能眼都不眨一下地亲手处决。

仅看这点,桓王与今上就像极了一对嫡亲兄弟,同样的不留情面,同样的铁血手腕。

李正辞赶忙识时务地认罪,这样还有一成不被处斩的机会:“下官知罪!下官不敢祈求王爷宽恕,只求……能否放过晴儿?”

王明珠暗暗感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护那舞姬,难不成是真爱?

周敬端才不管他们真爱不真爱的,看他的表情,若不是手边没有军棍,大概早就冲过去把李正辞打得半身不遂了。

愤怒的桓王被旁边正义的化身王大侠一把拽住,唱白脸的铺垫得这么好,该红脸的上场了。她拍了拍手,换上一副春风和煦般的笑容,劝道:“我们倒也不是非得棒打鸳鸯。只是,希望李大人能向我们坦白一些事情。”

李正辞低着头,不敢看桓王的脸,连忙道:“下官必知无不言。”

“本王想知道,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地上的人一愣,将头埋得更低了:“下官不明白......”

桓王顺手从桌上摸了个花瓶,毫不留情地丢过去,砸得人闷哼出声。

“建兴十二年,景王造反一案,当日的平西侯岳椋,赫赫有名的三军主帅,纵然没有参与谋逆,但因是逆臣岳晰之子、逆妃岳氏之弟,有从犯之嫌,下场如何,你那时人在京中,应该还记得吧。”

李正辞吓得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继续磕头去了,脸上血污与泥沙混淆在一起,显得又凄惨又可笑。

平西侯岳椋,大齐曾经的头号忠良,一生戎马,亲手教出来最满意的弟子,便是桓王殿下。周敬端当年,人在边关替兄父冲锋陷阵,守卫河山,重伤弥留之际却收到一封今上的亲笔信,信中简略地讲了两件事,一、他五哥景王反了,二、他师父岳椋死了。

何其心凉。

他如今举重若轻地提起此事,就好像在拿尖刀划开早已结痂的旧伤,不够过瘾似地又捅了进去,一片血肉模糊。

谁都不晓得,他当初是靠着什么挺过去的。

王明珠察觉到身边人不对劲,赶紧去摸他的手,触感一片冷硬冰凉,冻得她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对方察觉到后,反过来死死地攥住她的手,直把人捏得生疼。在冰天雪地心灰意冷之际,唯有这一丝暖意使人有所慰藉。

李正辞已把头磕得鲜血淋漓:“罪臣自然忘不了......”

周敬端没有亲眼见到,却仍在午夜时分被无数个噩梦惊醒过。他最敬爱的师父,是如何被凌迟、车裂、亦或是干脆就早早死在了可笑的“清君侧”路上,总之都浑身鲜血,断手断脚,死不瞑目。

桓王死死压抑住情绪翻滚,看似轻松道:“交代。”

李正辞大约磕头磕昏了脑袋,竟不避着晴儿,就这样跪在地上孝子贤孙一般交代了个遍。

“私兵安插在扬州各处,总数大致过万,刀枪护甲一应俱全,七彩教挣来的银两基本都用于采买兵器,皆由徐氏票号一手操控。他们只叫我不要管求救信号,按住扬州驻军,至于什么时候谋逆,在哪里谋逆,罪臣一概不知,都是魏青鱼他们的秘密,他们不信我,从不喊我一并商讨。”

王明珠不合时宜地心中暗想:你长得这么正派,浓眉大眼的,鬼才拉你商量造反事宜。

李正辞交代得涕泗横流:“我家夫人、两房小妾,还有三个孩子,都被徐凌用邪药控制着,我不能不听他们的话,我......他们说,到时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放我一条生路。”

端坐着的桓王突然一声冷笑,吓得李正辞又蜷缩成一只高大壮的虾米。

“生路。”周敬端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嘴角扯了又扯,最终还是没能勉强地笑出来:“你以为你是景王?若真到了那一步,押你进京城后,区区一个总兵,上哪儿找天大的面子,就算你救过陛下的命,在他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

他这番话好像另有所指,王明珠胆战心惊地杵在旁边,不敢揣摩内里的深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盆观赏植物。

“皇帝的心里,只有他自己,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桓王也不知在苦口婆心地劝谁,连着说了好几声“应该”,说得李正辞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周敬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可事已至此,哪里有万全的回头之路呢。

王明珠试探地问:“他们搞出这么大的事,扬州知府没有察觉?”

李正辞一愣,实话实说道:“罪臣从没在七彩教这边见过他,他那样一个庸人,就算没被策反,大约最后也会沦为棋子吧。”

桓王夫妇相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周敬端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已头痛很久了,他道:“如若你仍旧执迷不悟,届时本王会亲自送你上路。”

李正辞自然一百个不敢,他的把柄已被牢牢捏在桓王两个手里,哪里还敢多生事端。

桓王又交代了一通,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正辞,面色古井无波,甚至有些苍白地走出了房门。

王明珠始终不忘自己是个半路出家的夜行侠,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指了指这对野鸳鸯,表情十分鄙夷。内心却又生气又惋惜,这一对不合时宜的情人,结局当如何,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了。

她才合上房门,一转身,只看到桓王孤零零地站在墙角阴影处,任何一道光都照不在他身上。他表情木然,眼尾似乎染上了一层冰霜,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王明珠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掐了一把,又酸又疼。

她赶忙小跑过去,牵着他的衣袖,对方像是一个木偶做的人,脖子咔吧咔吧地转过来,两颗黑洞洞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瞧不出任何温情。

“明珠,你说。”桓王幽幽开口,声音沙哑极了:“做个忠臣有什么用?”

王明珠想出了满肚子安慰人的话,可临到嘴边却开不出口。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身为一个局外人,怎么能对局内人的悲情作评价呢?无论这会儿说什么,都只是一种敷衍罢了。

桓王爷没逼着她非要回答,过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喃喃道:“难怪从古至今,那么多人都要造反。就算彻头彻尾是个刷干净了的忠臣,也还是会被猜忌,会死无葬身之地。倒还不如做个混吃等死的废人。”

王明珠盯着周敬端那对毫无光亮的眼眸,道:“景王殿下装着混吃等死,不也被推向了漩涡中心吗。”

“他不一样。”桓王顿了顿:“他生下来就背靠岳氏这座大山,先贵妃又有野心,就算故意把自己腿摔断一条,再去装断袖,满京城都晓得他的荒唐事,他仍被当做储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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