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该把这个计划告诉一个人的,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番求救无门的境地了。
“扑通!”就在我猜想自己还能憋气多久时,上方突然传来落水声。
眼睛在水中看的模糊不清,我只隐约瞧见一个白衣身影在逐渐向我靠近,虽然猜不准是谁,但想来定是来救我的。
我便忙将手伸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让他拖着我赶紧上去,再不离开水中,我可要憋死在这里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人似乎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他顺势揽住我的腰,将我按到了井壁边上,随后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印在了我的唇上。
这等生死关头,竟还有心思来轻薄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捏着他的手臂狠狠一揪。
但或许是作为普通人的我力气太小了,面前这人不仅无关痛痒,还趁机撬开了我的嘴。
我被迫与他唇/舌相接,任他予取予夺。
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这样的深吻叫我害怕,我拼命挣扎对他拳打脚踢。
可就算是这样,我仍是逃不出他的掌控,他巍然不动的继续与我纠缠着。
☆、此浮玉是彼浮玉
不知过去多久,待我全身都燥热了起来,这家伙才终于是放开了我。
片刻后他带着我离开了井里,而在我们上来之后,我才借着月色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模样。
正是浮玉,也只可能是他,公孙韫跟徐清远都做不出这种无耻之事来。
嘴上的痛麻感还在持续着,这无一不提醒着我,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刚刚对我做出的事情。
浮玉?我管你是那个浮玉还是哪个浮玉,敢欺负本姑娘,你就得给我付出代价,反正我现在没有什么可被威胁的了,我也用不着再怕你。
于是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比起上次的临时起意,这次的巴掌我打的是畅快不已。
畅快的我都想再来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我还没打下去,就被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给吓到,半途收了手。
这神情与前世他杀我那时的简直一模一样,看得我整个人不寒而栗,强忍着才没有落荒而逃。
似见我这幅怂样,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嘴里却是一本正经道:“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了,我只是想给你渡气的,没想到让你如此不快!”
只是想给我渡气?他这么说起来,刚才好像确实有气息从他嘴里渡过来。
等等,按他这种说法,他欺负了我我还得向他道谢!?
瞧他这一脸期盼的样子,我心里暗骂他无耻,但转念一想,他确实也算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便强颜欢笑道:“我真是谢谢你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大概听到他想要听的话,他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来。
我低头翻了个白眼,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忽然就感到一阵腿软,又失力坐了回去。
差点忘了,现在这幅身子每次变回人后,我都会暂时变得虚弱。
想要离开这里,恐怕还需要再休息会,等身体恢复了才能走。
低头正想着身子忽然悬空,浮玉这家伙居然把我给抱了起来。
“我抱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开棺验尸呢。”不等我开口拒绝,他便将话都说全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当他是个人形的坐骑好了,而且还是白给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但我还是察觉出了些不寻常。
再次感觉到他过于放肆的目光,我抬头看去,却见他仍是露出那副温良和善的笑容来。
这样的事情在路上一直持续着,虽然我看不到他望着我时脸上的神情,但我很确定绝不是现在所看到的这幅正经模样。
经此一事,我有九成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浮玉就是从前的浮玉,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扮作一个憨货修士跟在我们身边,但想来定是别有目的,他这种人从不做无用功,他必然是想从我们这些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不知道我是从前的那个惊蛰,否则他就该不是这般态度了。
他对我向来不屑,我不过是他手底下一条狗罢了,要么利用到底,要么斩草除根。
那些虚情假意的手段他从来不会对我用,他说过我不配。
☆、火形玉佩
回到县令府时,府中一片漆黑,众人早已经睡下了。
浮玉将我送回房间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井里待了那么久,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但怪异的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种感觉似乎是从浮玉将我带出井里之后便有的,且刚刚那一路上我也没觉得冷。
直到将湿衣服都脱下后,我这才发现了原因。
胸前这块玉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在夜里闪烁着如火焰般的微微红光,记得这枚火形玉佩是有温养身体的功效的,所以我便不会感觉到冷。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发光的样子,我忍不住将它轻轻握住,确实是十分温热,如同散发着人的体温一般。
忽然就莫名想起了浮玉身上的体温,这简直就像是从他身上取来的一样。
说来这东西本就是他的,跟他的体温相像倒也正常,不过想起这是他的东西,我就总有种想要扔掉的冲动。
他从前为了监视我,弄了条狗链子挂我脖子上,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以为是什么宝贝,看着挺漂亮的,我还很是爱惜。
结果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用来监视我的工具罢了,我的一举一动尽入他眼中,他说不定天天把我当成戏本来看呢。
这玉佩上也不知有没有这种监视的效用,若是有的话,我立刻就把它给捏成碎末。
我的手在不断收紧着,恨意正上心头时,阿姐的话忽的在耳边响起。“这块玉佩已经陪伴我多年,想来也有了灵性,便让它代我守护在你身边!”
对了,这东西是阿姐给我的,我就这么给毁了,岂不是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我便忙住了手,将它放回胸前,藏在了衣服下面。
既然留着这东西的话,以后便只有小心些了,别露出什么马脚,省的没死在修士手里,却又死在他手里了。
***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出发去了张屠夫家开棺。
路上我把昨晚的事一一告知了他们,当然浮玉那段我给一笔带过了,只说他出现救了我。
公孙韫一如既往冷着个脸,责怪我自作主张,这事我做的确实不对,便也没有反驳,只乖乖听着他的训斥连声应好。
而徐清远这小子倒是没再冷嘲热讽了,他认认真真的帮我把了个脉,确实没事后提醒我以后不要乱来。
因我昨日给那人下了个套,所以我们商议一番后,便让人去了客栈,看看那个小二或是其他的帮工可都在那里。
这头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给张屠夫妻儿的坟墓开棺。
徐清远仔细检查了下这两具尸体,各方面情况与张屠夫妻子儿子一致,一具是三十七岁的妇人,一具是十五岁的男孩。
这两具尸体只剩下骨头了,因此其他方面的细节也难以辨认了,就如此来看的话,这两具尸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听闻以前查案的人也考虑过这条线索,但因看了仵作的记录便排除了这个可能,毕竟死人怎么能杀人呢,且他又没有变成厉鬼。
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虽昨日那人来了这里,但他并未留下什么证据,若不能证明他与张屠夫家的关系,我们也是没有理由将其抓起来审查的。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在一旁捣鼓半天的徐清远忽然出了声,“我们猜测的没错,这具男尸不是张屠夫的儿子!”
☆、请君入瓮
“这都只剩骨头了,你怎么确定?”虽知他天赋非凡,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毕竟常理上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世上再高明的大夫或是仵作都不可能办到。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果然见识浅薄,谁说骨头就不能拿来验呢?”徐清远一派傲然之色,时刻不忘贬低我几句。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别说我没听过了,你敬仰无比的公孙师兄也没听说过这回事好吗!
“这世上父母与子女之间血脉相连,所以血能验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其实不仅如此,骨头同样可以,你们可以理解成孩子是父母的骨血,他们的骨头之间必然也是有些某种联系的。”徐清远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