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腕高提。
秦艽儿咽了口唾沫——您亲手喂的,我怕是不太容易消化。
男人极有耐心地望着她。
秦艽儿于是分外乖俏的应了声,抬首自然地倾身咬进嘴里,男人的眼眸瞬间笼上一抹幽深。
女人娇俏的腮帮子微鼓,待吃完了,才满足地抬首望向男人,“多谢陛下。”
景御帝懒散的背脊微微挺直,静静地望着女人方才大胆后,留下的一抹酥痒。
男人眼眸微深,漫不经心地笑道:“爱妃……喜欢便好。”
秦艽儿毫不掩饰愉悦的模样,想了想也拾起一颗糕点,糯糯道:“陛下也多吃些。”
胆子倒大——
男人眼眸幽深,也如她方才一般倾身张口咬向女人手间的糕点。
几乎是毫无可避的,一抹微凉漫上指尖,秦艽儿手心一颤,男人似乎早有预料的及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有了支撑,这颗耐人寻味的糕点,终究是一点一点的被咬住,似有若无的目光飘然而至。
秦艽儿镇定的另一只手规矩的放在腿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随着咀嚼而滚动的喉节。
——论撩,还是狗男人更盛一筹,自己到底这方面功力尚浅。
然后,她几乎是立马想起自己刚才不知觉犯的一个错,男人方才可能并不是要亲自喂她吃。
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系列动作,秦艽儿:“……”天道好轮回,无巧不成书,这可不是自找的。
秦艽儿麻木且欢畅的塞了几个糕点,调整心情的速度堪称一绝。
罢了,反正结果一致,过程不重要。嗯,别说,这糕点味道确实不错,不愧是出自御膳房的手艺。
屋内寂静无声,秦艽儿不防对上男人幽深的目光。
秦艽儿:“……”
她嘴角几不可见的轻轻抽搐,手里自然拾起一个糕点,“…您还……”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东西便没了,秦艽儿心道,很好,对方身体力行表示“要”。
于是,俩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便消灭了一大盘子点心,吃到后来,秦艽儿简直怀疑人生——手好酸。
待盘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秦艽儿不由得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
她微笑抬首:“陛下,您……”
话还未尽,陛下的眼眸微深,轻轻拂去她嘴边的零丁碎屑。
男人的声音不觉带上几分喑哑:“时辰已晚,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艽儿:“……”
秦艽儿微微一怔,然后自然地凝视对方火热的眸子,声音微轻。
女子揽上男人的脖颈,羞赧的凑近男人的耳边,气息柔缓绵长,道:“……陛下轻些。”
轻些。
男人的气息有一刻的不稳,然后低低笑了几句。
景御帝劲瘦欣长,迈开长腿,一把揽起女人娇软的盈盈一握的腰间。
屋内的气温逐渐上升,走向床榻前,只隐约留下些许似是而非的几个字。
“——咚”那是步摇落在地上,在逐渐灼热的空气中发出的清响。
第15章 禁声,进来给朕更衣……
秦艽儿在奔腾的海洋中沉沉浮浮。
整个夜晚,水房的侍从也不知究竟送了几回水,秦艽儿已然昏沉困倦的很,将将就要进入梦乡。
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事儿虽然爽快,但还是偶尔来几回就成,否则的话,委实是太累人了。
不过男人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疲惫,秦艽儿见男人精神奕奕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爽快。
被褥软和,盖在身上极轻。
“陛下,您说话不作数。”女人气鼓鼓的道。
景御帝低头看她,自觉很是无辜,他怎么就平白无故,就成了说话不算数的人了。
男人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欢愉,虽后宫佳丽无数,但在此间上这般合拍的这小女人还是第一个:“朕怎么就成了食言而肥之人了?”
女人脸色红扑扑的,似乎羞囧到了极点,可她脾性向来娇俏,心中有了委屈,自然是忍不住的。
秦艽儿脸上的红晕又生,这般的私密话,到底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女人到底藏不住心思,男人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果然,女人安静了一会,轻飘飘的道:“您明明答应妾身会轻点的,陛下说话不作数!”
景御帝喉间发出几道低沉的笑声,攥住女人松软的小手,懒散道:“朕本就没答应你,何谈食言。”
没答应。
秦艽儿细细思索,发现自己确实有些不能确定男人当时到底说的是“好”还是“不好”。
秦艽儿:“……”真是好一个将美色使得淋漓尽致的好男儿,秦艽儿非常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中了这男人的美男计,以至于最后连话没听清楚。
秦艽儿静静望着男儿的眼睛,景御帝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秦艽儿立即懂了,原来不是自己疏于防范,而是男人蓄谋依旧。
真是——
太狗了!
女人水色的明亮眸子,一眨不眨的地凝视着她,小拇指依赖地勾住他的食指,男人眼神再度深沉。
秦艽儿适时移开目光,眼尾勾人的魅惑轻巧的拂下,她打了个娇气的哈欠,非常不舍却又克制地稍稍环住男人的臂膀。
“陛下,夜已经深了,您也快些睡吧。”
点火不灭火,男人嘴角微弯,到底想着女人这是初次,终是就这么放过了她。
下回,可就没这般轻松了。
身旁的女人几乎是阖眼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景御帝不由有些玩味,看来自己说的果真没错,她是真的不太怕他,身旁多了个人,竟也这么大咧咧的睡过去了。
还是说,她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可以亲近的人,这才这般撤去防备。
如果睡着的秦艽儿知道男人心中所想,必然会笑得捧腹,他真的,想多了。
景御帝少年临朝,虽他实实在在的在朝政上用了心,但也绝不能忽视男人超越常人的手腕心智。
自庙中惊鸿一瞥,原本在心中只留下一个尚可印象的小女子,不知何时开始,却是印象越发灵动起来。
若要说个所以然,大抵便是超乎寻常的合贴心意。
身边的人对他向来敬畏多于爱戴,哪怕是自己的母后,对着自己这个长成的儿子,都是尊重有余,缺了些亲近。
然而身旁这个女子,虽恪守礼份,但那抹不太畏惧,诚挚的心却是没能完美掩盖。
男人嘴角笑意微深,看着安静入睡的女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软,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只要不触及宫规,自己能护着些便护着些吧。
当然,这天下皆是男人的天下,究竟何谓“触及宫规”,便是不得而知了。
“噼、啪”殿内烛火轻摇,发出细密的声响,男人这一晚睡得极好。
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些。
翌日。
“陛下……”大太监为难的站在殿门前,低声唤了几句:“陛下,朝政的时辰快到了。”
男人蓦地缓过神,大开大合的撑着长腿半坐着,外面的孟端声音断断续续。
身旁的女子似有所感,不由得皱了皱眉梢,似乎快要醒了。
景御帝于是无声地走到隔间,轻斥:“禁声,进来给朕更衣。”
说完,他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摆设,这里似乎是女人日常休憩的地方。
左右摆着两把精致的太妃椅,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绣包,随意地摆放在相接的茶桌上,窗前的红木桌上笔墨具在,一股浅淡的墨香随之而来。
时下女子,大多是不爱太过庄重的红木桌椅的,没想到,自己这位淳妃,竟出乎意料的耐得住性子。
桌上的镇纸牢固的压着白纸,男人带着几分新奇的一探,上面果然有字。
男人有些失笑,便是再怎么得心意,也还是小女子,这笔墨之间的娇媚,简直同女子克制守礼下的亲近如出一辙。
“为妃?”莫非她平常在屋内,就想着怎么做个好妃子么。
景御帝想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这几日便是在苦想如何做好他的妃,不由得在心中默默轻笑。
孟公公揽着一套朝服,后面跟着几个伶俐的婢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多费心思,便一眼望见了男人的所在处。
他轻声道:“陛下。”
男人“嗯”了一声,收回落在墨迹上,随意道:“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