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我的夫君(51)

“这个太贵了,我们没那么多钱,多谢店家好意。”

说着她们抱着之前买的那些簪钗盒子就要走,图云极了,忙追着人道:“夫人别这么急着走,好商量,好商量!”

周蔻扭头道:“再怎么商量,两万两也是万万不能的。”

图云拦在她们身前,垂头丧气道:“好吧,小的也的确是看它和夫人有缘,愿意折本,就一万两吧。”

一万两...周蔻又摇摆不定起来,开始犹豫。

图云一看有戏,凑在人跟前道:“夫人,这样的好东西,就连大爻的皇后也是从没见过的,夫人买下,或是自己戴,或是送给旁人,那也都是极有面子的事,不如考虑考虑吧。”

这话不假,看那冠羽如此精美,就算她自己不戴,回京后算是送给皇后娘娘的一份礼,娘娘必然是会高兴的。

“那...”周蔻顿了顿道:“那行吧,一万两就一万两,但是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取钱。”

图云听了,眉花眼笑道:“那小的这就把冠羽给夫人包好咯!”

刚到馆门口,几个披甲戴盔的巡兵走过,周蔻领着人往里去,图云一路左张又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呵腰问萱花道:“姑娘,这儿怎么那么多兵呀?”

萱花低头睨了他一眼,“将军的住馆,有些随兵很正常。”

图云一听‘将军’二字,顿时失了颜色,颤颤巍巍道:“夫人是青寰将军的内眷吗?”

萱花翻着白眼,“青寰?凭他也配!”

还没到院内,半道上就碰到了高宥,周蔻上前挽着他的手笑意粲然道:“你猜猜,我今儿个买了件什么宝贝?”

高宥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么高兴,是买了什么衣裳首饰吧。”

周蔻笑嘻嘻道:“猜对了。”

她将那冠羽捧给高宥看,眉飞色舞道:“瞧瞧,好不好看,我头回看见孔雀蓝的珍珠呢,还是这么大的,店家说这可是他们的镇店之宝,开口价说要两万两,后来因为见我与这冠羽最配,折价一万两卖给我的,不过我和萱花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出门,就叫店家跟我们回来一趟取钱。”

周蔻不知人间疾苦,可高宥却不是个善茬,他狐疑看了一眼那矮如冬瓜的图云,淡声问道:“这冠羽要一万两?”

图云见到那面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暗啐自己太倒霉。

他执袖擦汗,悻悻赔笑道:“是...是...不过小的觉得,夫人与这冠羽甚配,愿意不要一分钱送给夫人,还请...还请四殿下笑纳。”

周蔻说不成,苦口婆心道:“你不是说这孔雀蓝的珍珠,每年珠池都出不了多少吗?我也不是那等爱占便宜的人,说好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叫你白白损失了。”

高宥笑了一声,“是啊,店家做点小买卖不容易,还是依说好的价格来办事才好。”他挥手叫人道:“走,把这位店家带进去,好生安置着,待取了钱后给他。”

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随侍,一前一后架住了图云,他挣扎不得,只能欲哭无泪,支支吾吾道:“小的不卖了!不卖了还不成吗!”

第47章 吐出来

高宥居高临下看着他, 拍了拍他的嘴巴子,从那冠羽上拈下一颗珍珠,指腹轻揉几下, 那孔雀蓝便褪了颜色。

“店家看看, 这珍珠委实是下脚料, 真值一万两?”

他的语调中听不出什么喜怒, 只是将那泛了白的珍珠弹指间打向图云的脸,珍珠顺着咕噜噜滚落到了地上, 图云大惊失色, 悚然跪下道:“四...四殿下!求您饶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您的内眷,要是早知道, 就是借小的十个胆, 小的也不敢诓骗夫人啊!”

周蔻在傻眼了,“这冠羽....是假的?”

她想起萱花早曾说过, 倭刹人个个心机深沉,最擅骗大爻人的钱财,她真是个傻的,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高宥吹了吹指尖那点靛蓝沫子, “一个临戎城的小小店家, 都知道我是谁,看来我要来朔方的消息, 传得可真广啊,你想活命,那我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临戎城的倭刹首领在哪里,我要见他。”

“这...这...”图安半天没个全话,眼神闪躲, “小的也不知...”

话音未落,银剑出了鞘,正正好好插在了他的脚尖前,只需要再往前一点,他那双脚也就算是废了。

高宥寒声道:“想清楚了再说话。”

图安吓得屁滚尿流,当即磕头道:“扎磔大人平时里很少见人,殿下要见他,小的愿意代殿下传话。”

高宥这才收回了剑,“如此,你明日就来回话吧。”

随侍松了手,图安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只留下周蔻对着那假冠羽干瞪眼。

她将自己今儿个买来的首饰全打开,愁眉苦脸道:“这些别不是都是假的吧,我花了一千多两买的呢!”

高宥拿起一只玉镯对着光亮照了一会儿,“这些应该都是真的,不过材质没那么好,你平日里戴个新鲜就成了。”

萱花不忿道:“真是的,这倭刹人也太狡猾了,竟然这么忽悠人,要不是殿下正巧碰上,岂不是白白折进去了一万两。”

一万两,对于一个普通百姓家来说,是几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就是富庶世家,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周蔻知道今日是自己莽撞了,她无不懊恼的撑住头道:“都赖我,被他三言两语绕了进去,竟一时犯了糊涂。”

高宥有意打趣她道:“夫人真是好大的手笔,能掷下万两只为一只冠羽,为夫的挣多少家私,也不够夫人这样肆意挥霍啊。”

这话不说便罢,一说周蔻忍不住眼泪汪汪,秋眸漾春水的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勤俭持家?”

高宥揉了揉她的脸蛋,无奈道:“逗你的,我要你持家做什么。”

周蔻吸了一下鼻子,“可男子娶妻,不就是为了有一个人能持家勤俭,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吗?”

她这样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高宥忍不住啄了她一口,“我不要你持家,也不要你贤德,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哪怕什么事都不做,我能一抬眼就看到你,就已经满心欢喜了。”

向来明面上的正经人说起这样不正经的话,别有一番情致,高宥也不顾忌旁边还站着一个萱花,就这样和周蔻头并头说起了悄悄话。

萱花很知情识趣的退了下去,其实她现在也没闹明白,原先对四殿下这样抗拒的皇妃,为何一夕之间就变了一个人,在那之前,皇妃心心念念的可都是那个淮溪君。

大抵男女之间的情爱就是这样无厘头吧,一个回眸看对眼了,干柴遇上烈火,便能燃起了熊熊火焰。

她盘算着把手里这些簪饰回去放好,临戎并不是他们最终的落脚点,估摸着没几天还得启程,所以这些东西还是得压在箱笼里...

萱花一壁想着,没仔细看路,穿过拱门时和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她到底身单力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那人眼疾手快将人揽住,萱花抬头,却见是仇副将。

仇副将的手还在她的腰身上,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妥,忙抽了回来,满脸歉意道:“萱花姑娘没摔到哪儿吧,都赖我,走路太急了。”

萱花勉强站住,理了理衣襟,纳福说不打紧,“仇将军诸事繁忙,要紧赶慢赶也是常事,奴婢不耽误仇将军就好。”

多贴心可人的姑娘,仇副将暗暗咂舌,他早就看出来在四皇妃身边的这位萱花姑娘不是寻常人,那样的气度仪态,又端庄又得体,比之那些小门小户的闺秀还要持重不少,只可惜了,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偏偏就伤了腿,恐怕心里难过得紧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一瞬又收了回来,呵呵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将晚要去训兵了,还没谢姑娘上回给的药,果真有奇效,上半夜擦上,下半夜就不疼了。”

萱花仍旧莞尔一笑道:“将军用着好就行,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

几句话下,她又要忙着当差,仇副将不好强留人,便与她辞离,这回再目送着人离开,那青芽色的妆缎褙子是一抹新焕,叫人流连忘返。

图安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彼时周蔻和高宥正在用早膳,听人来回禀,舀了一勺小米粥入口,慢慢道:“将人就带到这儿来吧,省得再挪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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