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要问你,我们的任务是带她回去,你别多生事端。”
“你管得着嘛!”赵励粗暴地推开了靳无风的手,一把将旁边的犯人拉了过去。
卧房里传来撕扯的声音,还有沈樱愤怒无助的吼叫声。
靳无风的心仿佛挨了一记记闷棍,紧握佩刀手一直在抖。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拔刀冲了进去。
他的脚步停在半途,因为——卧房里突然没有动静了。
刚一晃神,眼前白影晃动,只见司南神色慌乱,慌不择路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稳住心神,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不远处的那张床上,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赵励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着,发出痛苦的□□和不甘的咒骂声。
靳无风放下怀中惊慌失措的人,走到床前。只见赵励面目狰狞,胸前赫然插了把剪刀,身下已经被血渍染红。
察觉到有人过来,赵励一把拉住身旁同僚,恶狠狠道:“杀了那个臭□□!”
靳无风看了眼角落里面色苍白,惊慌失措的女人。再回过头已是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他将手伸过去,触到那把冰凉的剪刀,猛然用力。
“逆党……”一声闷哼,赵励双眼圆瞪,他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杀自己。
床上的人已经死了,靳无风的手一直握着那把剪刀。
一个灰色影子破窗而入,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闪电,当靳无风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消失无踪,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司南。
靳无风突然惊醒,他发了疯似地追了出去。外面大雨倾盆,他追出老远,可哪里还有司南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重发,各位宝宝们可以看起来了
第2章 追捕
那道伤口像咧开的嘴,似乎在嘲弄那个正在查看的人。视线往上,是一张失去血色的脸,要仔细看好久,才能跟脑海中那个熟悉的人对上号。
萧启闭上眼,盖上白布。环视了一圈案发现场,走到靳无风跟前。
“你说……杀人的是司南及其同伙儿?”他盯着眼前的人问道。
靳无风的视线在萧启脸上短暂停留,点了点头。
“有没有看清凶徒的样子?”
靳无风摇头,“我跟赵总旗一进来便遭到袭击,凶徒蒙面,我们寡不敌众……”
萧启眉头紧锁,“你可知赵励跟狄大人的关系……”
靳无风疑惑地看着他。
萧启重重地叹气,“我可怎么去跟狄大人交代!”
周围混沌一片,是在很深很深的水中,呼吸困难。她拼命往上游,可那水似乎有无限深,她怎么游都游不出去。
沈樱猛地惊醒,满头大汗。才睡了半个时辰,却做了好多梦。她摸了摸胸口,心慌的厉害。
“又做梦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喜悦,睁眼看到眼前的人,叫了声“师父”。
慧海正拿着毛巾擦她额头上的汗,见她醒了忙将毛巾收回,“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外面的事情先不要过问。”
沈樱当然知道师父所说的外面的事情是什么,这回是自己闯下大祸,无论如何不能再连累八方堂。
慧海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表情严肃起来,“最近你就留在八方堂,不要下山。”
沈樱早料到他会这样,也不辩驳,乖乖点了点头。
八方堂是名刹,有不少皇亲国戚在此礼佛,当今皇帝次子——燕王殿下更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里是相对安全的。
说了这么多,师父都是在考虑她的安全。沈樱望着烛光下慧海的身形,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自从六年前自己被这个人救起,他就一直是她的依靠。
正在这时慧海转过身,细目相接,沈樱缓缓移开了目光。烛火摇曳,片刻后她听见脚步声,慧海走到床前,把薄被的一角掖了掖,才转身离开。
慧海走后,沈樱陷入了冗长的睡眠,到了傍晚时分越发昏昏沉沉,似乎是发烧了,呼出的气体是异常的温度。照顾她的易静吓坏了,忙跑去把慧海师父又找回来。
慧海医术了得,远近闻名。替沈樱把过脉后,他交给易静一张药方,吩咐他下山抓药。然后屏退众人,亲自照料沈樱。
易静匆匆下山赶到庆和堂,却被告知有一味药没有。大夫一大早就已经上山去采药,这会儿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如果着急可以再等等。
易静是着急的,所以他坐下来乖乖等。
此时,庆和堂的女大夫背了一筐的草药,正往回走。
下山的途中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还好宋曦秋早有准备,撑起油纸伞走在山间小道上。她从小在昦京城长大,因为行医的缘故对城内外每一处地方几乎都很熟悉,但这八方堂山上的景致,她从来百看不厌。
漫山的竹林在雨水拍打下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听起来倒别有一番味道。
沙沙雨声中,突然传来钝厚的突突声,还有马儿的嘶鸣声。宋曦秋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小路的尽头一队人马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过来,马上的人黑衣黑帽,腰间有刀。宋曦秋以前在城中看到过他们,那是皇帝的近侍——大名鼎鼎的驭卫司。
她心中一紧,可脚上动作还是慢了,刚才还在远处的黑色人马转瞬间便到眼前,她根本来不及朝旁边闪。头脑中“嗡”地一声,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然而,没有意料中的撞击和疼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托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宋曦秋一愣,睁开眼,眼前男人的脸跟脑海中的形象重合,“萧大人?”
因为头疼症的毛病,萧启之前没少去庆和堂叨扰,对这位沉默寡言的驭卫司百户大人,宋曦秋颇有印象。
萧启一脸焦急地看着面前的人,托住她的胳膊力道十足,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我……我没事。”宋曦秋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发抖起来,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男人头上的斗笠都快抵到她的额头,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斗笠沿儿滴落在她脸上。
“萧……萧大人,可否……让我先起来。”宋曦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尴尬。
萧启一愣,如梦初醒般赶紧放下手中的人。
“失礼了。”萧启捡回掉落在路旁的油纸伞,递到宋曦秋面前。
庆和堂的女大夫莞尔一笑,从驭卫司百户大人手中接过伞,退到路边。
不久,她的耳边再次响起“突突”的马蹄声,一列人马大概有二十几人朝着小路的尽头疾驰而去。宋曦秋撑着油纸伞,望着他们消失在小路尽头,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他们不会是去八方堂吧。
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萧启带着人马来到八方堂外时,早先还似乎没完没了的雨刚刚停了。
“萧大人还在等什么?”他的身后传来冷峻的声音。
裴凌嫣是狄川身旁的红人,等得不耐烦,一拉缰绳靠近萧启。她的浑身已湿透,残留的雨水顺着鬓角头发滴落。
“看到那三个字儿了吗?”萧启指着古刹屋檐下的匾额,“那是当今圣上的御笔亲题,八方堂是名刹,供奉的都是皇亲贵胄,至今都还有不少皇亲国戚在此参佛,你我要是冒冒失地闯进去,出了岔子是你担还是我担?”
一身黑色劲装的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萧大人你就不怕抓不到人,没法向狄公交待吗?”
“怕啊,怎么不怕?”萧启瞥一眼旁边的女人,“可是裴姑娘,如果冲撞了八方堂里的贵胄,我也没法向狄公交待。”
“你……”裴凌嫣语塞,“你赶快想办法,不然要是这些和尚通风报信,让那个司南跑了,你就等着百户的位子不保吧!”
萧启看着女人的背景,脸上未见波澜,眼神却越发深邃了。
“师父,不好了……”易静的声音在他踏进那间禅房的时候嘎然止住。房间里安静极了,那个他要找的人,此时正坐在沈师兄床前,似乎是在查看床上人的情况。
易静的突然闯入打破了房间的平静。
“药抓回来了?”慧海看了眼易静手里的东西,起身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圆桌前坐下。
易静正准备把手里的药拿过去,就见慧海一挥手,“拿去煎了吧。”
小沙弥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慧海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好了?”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