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80)

作者:陈浮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若:“谁说的?只有我大哥分不清赤青二色,我和我姐都正常着呢。”

仲轻弦“哦”了一声,不甚在意,转向了另外一边——

庆家姐妹如非必要都不怎么露面,这次她姐妹二人竟然来全了,也是稀奇:“是庆憾吗?”

回身的女子身量高挑,一脸英气,看起来十分有活力:“见过苏夫人。”

“嗨,叫我轻弦就是了。”仲轻弦十分自来熟地说道:“我看你在那儿站好半天了,是看什么呢?”

庆憾便是督察院庆陵的长女,准皇后庆愉的姐姐,她伸手指向一处:“那处……揽月楼,上午起了火却没人管,过了一会儿自己停了。刚才看我家哥哥带了几个人进去,这会儿还没出来,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仲轻弦立刻想起,此女还有个哥哥名为庆蔬食,还是自家老头的同僚,遂更热情地安慰道:

“公职嘛,就是这样,咱们家里这些禁军统领就没过个什么正经节日,庆统领多半是去简单料理料理场面,可比我家那位负责多啦!”

庆憾听了这番话,面上表情却并没松动。

仲轻弦拉住她:“你可别乱走,听我一句,今天这妙都城里,唯有这乘浪楼最安全!”

庆憾:“安全?”

仲轻弦自知说错了话,便错开了这个话头,回身从侍从手里取过一只装满铜钱的篮子塞在她手里:“别想那么多了,便是天翻地覆,又与咱们何干?”

与心神紧绷的姐姐相比,庆愉则显得有些迷茫,她手上套着一只陛下着人送来的镯子,金镶玉的纹路花团锦簇,和她整个人格格不入。

可是又舍不得摘下来。

庆愉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她其实很喜欢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皇帝。

之前她想象中的陛下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笑起来很柔和,像个邻家的大哥。

就是他了吧。

庆愉这么想着。

虽然……陛下太好了,自己家世长相都属平平,实在配不上他。但天底下配得上他的又有几个?恐怕也只有秦相了。

秦相此刻在做什么呢?

庆愉忍不住羡慕地想,应该是陪着大都督在禁军镇守。

准皇后殿下的这番猜测虽然有理有据,但显然没什么准头。

不能说是神机妙算,只能说是和事实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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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冻死啦,”女人的埋怨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气,语气灵动又轻快:“要是让太后知道你冻了我一个晚上,她非大耳刮子抽死你不可。”

可惜没人敢接话,女人只好将身上薄薄的锦被往上拉了一拉。

不过就是扯个被子的动作,若叫江蕊做来,估计会是一副闺阁端庄的做派;

若叫惜尘做来,则八成是规规矩矩一丝不多一丝不少的寡淡;

但此人只抬了抬手,就仿佛能让人透过这浮光掠影地一瞬,叫人窥探出瓷氏皇族日复一日的娇养,在她既清澈又妩媚的眸光中缠绵又浩荡地扑面而来。

这个女人,做过被托孤的肱骨;也做过万民幻想中的绮梦。

这便是上了史书也独一无二的秦阿房。

“盯着我作甚?”秦桥轻笑着看过来,妩媚的眼中流露出无辜的清纯:“你将我抓到这建了一半的地方吹风,难道还指望我有什么姿仪吗?”

“阿房姐姐,实乃本王平生见过最动人心魄的女子。”对面那人也不拘束,席地而坐,满面诚恳地说道:“这句可是真的。”

秦桥就笑。

这小岛几乎是与世隔绝,他们昨日夜间从密道进岛,半点未曾惊动守在外围的士兵。这里倒是有几间工人临时搭建来歇脚的茅草房,只是瞧着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几人谁也没想进去。

秦桥坐在地上的锦被堆里,也在打量着对面的人。

骨骼长开了,脸也没长残,挺好。

秦桥心里恍惚了一瞬,想起此人的母亲也是正经世家女子,没什么性格,扔在贵女堆里瞧也瞧不出,当初选进宫里八成就是凑数。

可这么一个难以被人记住的女人,却剩下了这么个不肯信命的倔强儿子。

秦桥看着他那张水灵的过分的小嫩脸:“小愿啊。”

倔强儿子,也即宣王瓷愿,十分轻快地应了一声。

秦桥:“你今年有十五了吧,个子怎么没长高啊?”

瓷愿:“阿房姐姐,我的钱都拿去养兵,天天喝风,吃得不好。”

“没正事的倒霉孩子,”秦桥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造反能有长身体重要吗?身高,可是男人的择偶权啊。”

第63章

“阿房姐姐,咱们等的人就快来了,你别心急。”瓷愿今年只有十六岁,白嫩的脸上却没半分稚气,亲手拿着行军的小壶递给秦桥,而后十分接地气地蹲在了秦桥的身侧:

“咱们多年不见,姐姐同我说说话吧。”

秦桥接过小壶也不喝,只是放在怀中焐手:“虽说没见面,但书信往来也没断过——小愿啊,不要绕弯子了,我既答应了要让你做大荆朝的皇帝,就断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联合藩王造反这样的大事,秦桥也能市场卖菜一样地直白出口,好像天下大事到了秦桥这里也不过是盘游戏,随着心意拨弄拨弄罢了,什么也上不了她的心。

少年藩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贸然将姐姐‘请’出来,确实是阿愿做得不周到了。”

秦桥拍拍他狗头。

“这样冒昧,”瓷愿:“只是因为我终究有些不放心。”

秦桥听了这话,缓缓抬手,将额前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白皙修长的脖颈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小小的角度,慵懒出了杀机四溢的味道。

秦桥:“殿下有什么顾虑,请讲。”

瓷愿:“姐姐拱我上位,事成之后只要长公主之封,此外……”少年人似乎有些腼腆,几番措辞:“还要让大都督服侍左右。”

秦桥瞥了他一眼,纠正道:“要废了他一身筋骨,做我的奴。”

瓷愿很快应了声是,眉头只短暂地蹙了一下:

“可现而今,朝野内外都在议论姐姐是明云公主转世,大都督对姐姐又无有不依——姐姐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其实都多多少少已经得到了。相反地,若要送我称帝,还需姐姐送我一支橙标水军,又用‘信女梁水’的名声在大荆三十三州十年如一日地经营。”

“姐姐想要的太少,付出的却太多。”瓷愿看着秦桥眼睛,清澈的眸光中是称得上坦荡的怀疑:“阿愿若是姐姐,是不会愿意扶持这么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幼弟的。”

秦桥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橙标军是从我手里起来的,但这些年你也没少费心,算是一起培养的吧,也谈不上一个送字。”

瓷愿显然不如瓷裳那个没脑子好糊弄,并不肯接受秦桥这个敷衍的回答。

瓷愿:“若是姐姐不能说服我,阿愿便是拼着不要姐姐的助力,也可以积蓄力量,再等几年。反正阿愿年少,总归还是等得起。”

秦桥:“哪怕等一辈子?”

“等就等。”瓷愿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耐心:“我死了,仍会有子嗣;要是我活着的时候不能颠覆政权,那在原州项州两地自立也可。”

“你可真出息,”秦桥半带嘲讽:“你老子我阿爹打了小半辈子才统一的疆土,你说分就分?”

瓷愿:“若我登上帝位,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割裂不割裂。”

秦桥没话可说了。

虽然早就对瓷愿有所猜测了解,见面了却总能再给她一点“惊喜”。

“罢了,”秦桥起身,揉了揉肩膀:“既然被你扣在手里,就给你说句真话——你多少也能看出来,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在庸宴身边更谈不上折辱。我要让这大荆换个皇帝,不过是出于自保罢了。”

瓷愿坐直身体。

秦桥:“先帝虽是正统嫡出的太子,但从小被流放,是一路平叛打回妙都继位的;等他人到中年,东肃又来进犯,这场仗一打就是两朝,直打到三个月前。就算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连着打了将近五十来年,朝廷实在是没钱了,一个子也拿不出了;小来小去的买卖都不够看,现在若要回血恢复民生,唯有从各地世族手里掏钱。”

瓷愿:“姐姐这话说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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