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予我一颗糖(96)

不想她却非常坦荡,站起来对我施礼,“多谢公子救我一命,适才多有唐突,还望公子莫怪,须臾愿为公子牵马坠蹬,以报公子活命之恩。”

我见她行事光明磊落,愈发喜欢,便好言好语商量道:“须臾小岛主,我等不得已,流落到贵宝地,不知岛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

须臾双手抱拳,“那是自然。”

大约是岛上的动静太大,余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精怪将我和青荼团团围住,我和青荼严阵以待,不想须臾却一挥手,挥退了那些精怪,看来这些精怪都以须臾为首。

一个蜥蜴精不知对须臾说了甚,须臾一脸激动,竟朝我和青荼跪下来,“恩公!”

我和青荼一头雾水,经须臾解释,方才知晓,幽灵岛数年来都为那群鳄鱼所困,这些鳄鱼原本是幽灵岛的圣物,但近年来,这些怪物频频上岸,吃岛上的精怪,须臾本想率领一众精怪将其杀死,但岛上的精怪一直将这些怪物奉为神,对敌之时气势总是矮了一截,怎么可能杀得死那群鳄鱼,所以近年来岛上的精怪折损了不少。

近日,鳄鱼们的脾气愈发狂躁,岛上的族老竟然想出了用活物奉为牺牲祭祀鳄鱼的法子,所谓活物,自然是岛上的精怪,须臾自然不肯。今日,她独自一人出来就是想跟这群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以保全族人。

“你不怕吗?”我望着须臾问道。

须臾爽朗一笑,“怕,怕得很。”

“既然怕你还来,你们整个岛的精怪都不是鳄鱼的对手,你一个人又怎么斗得过?”

须臾眉目飞扬,“我虽怕死,可也只能向前,若人人遇事都往后缩,那所有人都得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豁出命来搏一搏,也许是条出路。败了,也只不过是一死罢了。”

须臾顿了顿,又道:“我们族人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法术,以自身为引结阵,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只要我敢以命相搏就有机会杀死它们。若成功了,保全了我的族人,若死了,不过死我一个罢了。”

我对须臾愈发欣赏,勇敢,自信,有担当。

我笑意盈盈望着她,她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颇为腼腆望了望我,又挠挠头。

“呵呵……”我忍不住笑出来,这须臾不明所以,也跟着笑起来。

青荼脸色很不好看,竟然狠劲儿拧了拧我的腰。

我吃痛,怒瞪他一眼,他更委屈了,“你对旁的女子就嬉皮笑脸,对我就横眉冷目,唐唐,你是不是变心了?”

我不搭理魔头,转而与须臾攀谈起来,我想打听清楚这是何地,可须臾从未出过这岛,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青荼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烦得很,将他拨到一边,只皱着眉想心事。

地心究竟在哪里?

“唐唐,你果然移情别恋了,哼!负心汉!”

“得到了就不珍惜,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我赶紧捂住这厮的嘴,再任他这般胡言乱语下去,不知说出什么来,“旁边还有须臾姑娘,你满口胡沁什么?”

他咬了一下我的手心,我的手像被蚂蚁咬了一下,赶紧缩了回来,方才胡天胡地,是不知晓旁人在场,如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岛上所有精怪虎视眈眈瞧着,我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

青荼脸皮却厚得很,他不依不饶道:“唐唐,你如今的眼里只有小姑娘,没有我了。”

我见他委屈得很,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何必与他怄气浪费了大好时光呢,于是我好声好气哄他道:“我眼里谁都没有,只有你。”

他本想绷着脸,奈何上翘的嘴角压也压不住,“哼!你方才都不看我,竟看姑娘去了!”

“我错了,你罚我吧,用什么招式罚都可以!”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他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这家伙扭扭捏捏地,“不用旁的招式,方才的招数再试一遍就可以。”

这家伙!

旁边还有这么多精怪瞪大眼看着呢,怎地这般不知羞。

我干咳一声往前走,只是步伐稍显凌乱,“依你!”

须臾似乎有些不解,“恩公,你们方才练得什么招式?我看恩公方才挣扎得厉害,一副受尽折磨的样子,怎地还要再试?难道有什么不可说的妙处?可否教一教我?”

我大囧,顾不得言语,落荒而逃。

青荼却朗声笑了起来,得意道:“须臾岛主,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这招数妙不可言,至于妙处,不可说,不可说,只有身处其中方得其中三味。不过招式再好,唐唐却只和我练,旁人休想!”

这事儿须臾不懂,但其他精怪却未必不懂,有些年长的精怪在我和须臾之间来回逡巡,意味深长盯着我和青荼的腰,挂着莫名的笑,样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拧住青荼的耳朵,“闭嘴!”

“嗷……谋杀亲夫……放手。”

“唐唐,疼,饶了我吧!”

第118章 我是你的

须臾对岛外的事情虽然一无所知,但我总算打听出来,每当倒了涨潮时,岛外的河水会形成两股旋流,这旋转的河水飞旋而上,可接天穹,但转瞬又会消散。

岛上的人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只因这两股旋流只在河里成景片刻,从未漫过幽灵岛,大家也就未曾放在心上。

往天上飞的旋流?

这不符合常理呀!

我决定待到下一个涨潮之时去瞧一瞧那旋流,但须臾立马阻止了我,她面色灰败,道出一段伤心往事,原来,她的父亲自恃术法高强,一时好奇心盛,飞到了旋流中央,旋流之后,她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岛主就不见了踪影。

她母亲失去了爱人,也在下一次涨潮时追随她父亲而去,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还有她哥哥,为了找寻父母,也不信邪地追那潮水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岛上的精怪都说,这旋流会吃人!

可我顾不了这么多,我心中也有一个猜测。

我想,我从十八层地狱跳下来,深潜于黄泉反而到了岛上,黄泉就是一面镜子,十八层地狱向下坠落,镜子外的世界和镜子里的世界定然是相反的,若能乘着飞旋的急流向上,说不定就能达到地心。

打定了主意,我不管须臾说甚,铁了心要去那急流闯一闯。

幽灵岛也是奇怪,十八层地狱没有太阳,岛上却有澄澈的月光终日照着。十八层地狱除了曼珠沙华没有旁的草木,只有永远的黑,而幽灵岛草木繁盛,虽没有一朵花,但这些草木的颜色却与凡间不同,五颜六色,煞是夺目。

十八层地狱没有活人,可这岛虽叫幽灵岛,却没有一个鬼,都是些活蹦乱跳的精怪。

最主要得是,这些精怪从来不睡觉,他们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似的,这里没有死亡,只有勃发的无穷尽的生命,而黄泉那头的地狱,却没有活着的人。生命在地狱何其珍贵,在这里却没有谁重视它的价值。

岛上的人将我和青荼安置到一处,须臾本是不肯,想将她的居所让与我,惹得青荼好不高兴,好在一些有眼色的族老阻止了须臾。

须臾待我热情得很,这几日殷勤伺候饭食,时时嘘寒问暖,弄得青荼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青荼很是郁闷,“明明我杀了鳄鱼的头领,为何那粗鄙丑陋的野人只将你认作恩人,却视我为无物,白长了一双狗眼睛,竟然瞧不见本君这般绝世美人儿。”

我见他这般,逗弄道,“大约这岛主是瞧上我这么个儿可心人儿了,你虽人物风流,一等一的好人才,但奈何岛主不好你这口,自然不记你的恩了。”

“瞧上你了?”青荼的脸色很是不好,有些危险地眯着眼,望着我。

我不怕死地继续挑衅,“那是自然,我虽比不得你俊美,却也是个面貌俊秀、怜香惜玉的小哥儿,自然也少不得女子垂青了。”

青荼竟然挑着眉笑了,“哦?我竟不知唐唐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那你觉得那岛主如何?”

“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人品俊秀,令人神往。”我啧啧称赞,此话虽有逗弄青荼的意味,但我亦是真心称赞须臾。

青荼猛地倾身过来,一步步逼迫着我,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眯着眼睛,压低声音,有些牙咬切齿道:“哦?唐唐对那岛主如此盛赞,莫不是想留下做岛主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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