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风醉人!和着飘飘袅袅的曲乐,真真酥软柔腻,春色满城。
魔头不知使了什么办法,我二人倒是在秦淮河畔的酒楼寻摸了一个绝佳的好位子,画舫中的景致可瞧得一清二楚。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今夜登台的十二名女子,分别对应着十二种名花。
若在座的人想支持心仪的女子,只需从万花楼里的童子手中买对应的绢花儿送给心仪的女子,一朵花价值十金。
画舫前,放着十二宝箱,这十二宝箱是用来计数的,待到歌舞停歇,计算每位女子获得花的数目,以此来决出花中魁首。
当我知晓了凡间的物价后,不禁咋舌,这万花丛中选魁首,不过就是富人的游戏,百姓也只能看看热闹罢了。
十二名花中有三位争夺魁首的热门人物,牡丹如真,芍药清妩,昙花月悠。三人各擅胜场,如真绝艳雍容,清妩丰腴妩媚,月悠清丽绝尘,倒是与花名很是相宜。
酒酣意浓,轻歌曼舞
我与青荼本来是来瞧瞧热闹,不打算参与到这场热闹,不知怎地,等到那如真姑娘登台表演的时候,青荼忽然大手一挥,替清妩姑娘买了一千朵芍药。
好大的手笔,魔头一出手,就是万金。
还好我知这真金白银不过是些幻术,这魔头,装模作样的,原是喜欢这样丰腴的美人儿。只是他偏要等如真姑娘登台的时候送花,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如真姑娘的拥趸都有些气愤,本来如真姑娘一骑绝尘,花朵的数量远超清妩和月悠,现在却被月悠姑娘反超。
不少人纷纷慷慨解囊,奈何魔头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儿,别人买多少,他跟多少,惹得一帮公子哥儿恨得牙痒痒。
“本公子出十万金,买万朵牡丹,送与如真姑娘!”
我眼前一亮,这位公子容貌清冷,举手投足贵不可言,倒是比那台上的佳人更好看。
青荼不屑地嗤笑,似乎跟这位公子卯上了,两人一来一往,不断加价,看得旁边的人都啧啧称奇。
几个回合下来,这位公子已经花费好几十万金,我都有些替他肉疼,魔头的金子是变出来的,那位公子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见我一脸肉疼的表情,“怎地,心疼那小白脸了?那小白脸可是心心念念成为美人儿的入幕之宾呢?罢了,本君才不屑这般幼稚的游戏,这小白脸怕不是个雏儿,本君就发发慈悲,让他与美人儿春风一度好了。”
按照惯例,这十二名花无论谁获得魁首,都会在今夜择一入幕之宾共度良辰,一般来说,姑娘们会选择为他花钱最多的男子度过良宵。
青荼此时退出,无疑是在美人跟前输了阵势。
青荼不再加码,看戏的人倒是颇为遗憾。
我也颇为遗憾,呐呐道:“你不也是个雏儿吗?”
青荼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急急解释道:“本君万花丛中过,可是个折花老手,多少的美人儿拜倒在本君脚下,本君怎么可能……”
“魔君虽已年满十万岁,端得是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实则根本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顶多是摸了个小手,连个嘴儿都不曾亲过,更别说同女人共赴巫山,尝得云雨……”
我将穷蝉老儿的话学给青荼听,青荼脸色铁青,“这死老头儿,以下犯上,质疑本君的能力,实在是……”
我不屑打断了魔头的话,质疑道:“抢美人儿都抢不过,还谈什么能力?你是不是男人?”
我听到了后牙槽咬紧的声音。
我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继续激青荼,“兄弟,当出手时就出手,上去跟他抢,把美人儿抢过来。”
第22章 争风吃醋
青荼不搭理我,我渐觉无趣,不曾想他却忽地问我:“你觉得这三人谁最美?”
我不自觉答道:“月悠!”
“小怪物,你什么眼光?这月悠如此普通,实在是丑得平凡。”
我不服气,青荼却一指场中的宝箱,“看那月悠面前的花儿最少。”
我本无甚感觉,见青荼一脸鄙视的望着我,我不服气,学了他刚才的样儿,也变换了数十万金给那月悠撑场面,万花楼的老鸨今夜笑得一脸荡漾,侍奉的童子也是喜笑颜开。
只是,青荼不知抽的什么风,竟为了与我抬杠,给方才他不屑的如真姑娘送花。
两边的人都在议论,“这位公子方才不是一直给清妩姑娘送花吗?怎地突然又改送如真姑娘了?”
“想来那公子定是为了引起如真姑娘的注意,他真正意属得仍是如真姑娘。”
“可真有钱呀,这般挥金如土。”
“不过这位公子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旁边那位又瘦又小的,倒不像个公子哥儿,倒是像那公子的奴仆,贼眉鼠眼的,那金子莫不是偷来的吧!”
两岸的人哄笑着,这群凡夫,竟然这般没有眼光,以貌取人,俗不可耐。
不知是不是因为走神,我那法术竟出了差错,变出的金子竟然都化作了石头。
万花楼里炸开了锅,万花楼的老鸨气得不行,“竟是个变戏法的,胆敢戏弄我们万花楼,把他给我叉出去打死。”
因着青荼财大气粗,今夜围着我们伺候的童子不少,那些童子脸上青白交加,一个个气愤不已,酒肆里冲出不少的彪形大汉,我不愿伤害这些凡人,向青荼求救。
青荼却道:“我并不认识这位小公子,只是见他在外头张望,没有位置,一时心软,将他带了进来。”
因着秦淮河畔的雅座一价难求,所以拼座的人很多,青荼的话倒是没有引起怀疑。再加上他衣着华贵,风度翩翩,万花楼的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我不服气,暗中使坏,想将他抛出的金叶子也变成石头,他竟也不阻止。
老鸨的脸都绿了,我暗自得意,叫你不帮我,等着跟我一起被赶出去。
不想,青荼竟将他手中的石头扔到水里,石头又变成了金子,水面上还浮出一些粉末。
青荼叹息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把戏竟然如此之多。”说着在我身上一拂,两包粉末出现在众人眼前。
“诸位,这金色粉末,可将石头变金子。而褐色粉末,可将金子变石头,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但这位公子年纪尚小,想来不是故意为之,希望众人饶他一命,将他赶出去了事。”
言罢,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给那万花楼的老鸨,老鸨立马笑得牙不见眼。
“这位公子真是人美心善。”
青荼得意地朝我眨眨眼,悄悄道:“小怪物,论道行,你还差得远呢?本君就是不用术法,用凡人的手段也可以将你治得服服帖帖。”
说着,又轻声哄我道:“乖,回去等我!”
我不服气,众人见我这般情状,皆道我孺子不可教。
哼,人不可貌相,骗人的妖魔鬼怪往往都好看的不得了。
我被扒了衣服,穿着单衣被丢在大街上。
春寒料峭,我摩挲着有些凉的手臂,生无可恋望着天上脸盘子大的月亮,心中好不凄凉。
这一晚上,竟为了一凡间女子跟魔头争风吃醋,也是无聊。
我不停咒骂魔头,却隐隐觉得不对,那魔头眼高于顶,怎地今晚一反常态,竟然与凡人争起长短来,而且方才席间出现的公子也甚是奇怪,他一副清贵的样儿,不像是个花中常客。
我猛然想起,金陵乃六朝古都,天下文枢,自古人物灵秀,乃是王气汇聚之地,今夜月圆,紫气升腾,那秦淮河的画舫居中,靠水倚城,倒有些像个聚气运的阵法。
我惊觉不对,施了术法,发现秦淮河画舫笼罩在一个淡紫色的结界里,那些前来围观的百姓的头顶升起了或紫或红的气团,画舫上有几面赤金的绘着花鸟图的旌旗,旌旗四面招展,百姓头上的气团被这些旗子引导着,纷纷向着画舫流去。
圆台中央十二花魁的甄选已然落幕,如真姑娘果然当选了花魁,她位于中央,其余女子围绕在她们左右,她们做着奇怪的手势,仿佛是一种神圣的接纳仪式,那些紫色或红色的气团渐渐往她们身体里钻去。
凡人不可能承受如此多的气运?这些女子绝不可能是普通凡人。
到底是谁摆下如此大阵,夺凡人的运道?这术法逆天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