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去杀一个人。”不录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是。”裘夏接过纸条上面是一名大臣的名字。
“是有些困难,这老头怕死,恐怕暗卫很多。活着回来我最优秀的刺客,最冷血的杀手。”
珹王对他的暗卫最狠,尤其是裘夏。每看到这个女子一次次陷入险境他都十分难受,但也正如他所言裘夏是无情的,或许成为一个杀手是唯一能让她活下来的办法。若是整日闲在府中恐怕她连这点干练都没有,只剩下行尸走肉。
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有说不必再提的人没有放下当年的事。
裘夏回去后简单换了一身行囊,然后将一颗珠子放心左心口的衣物下。这珠子中有一朵永不凋谢的蔷薇,那人赠她此物时曾言:“心儿的手生的十分美丽,又怎能去做杀生之事。”以前手还干净就戴在手腕儿,现在手不干净了便摘了下来。每次有刺杀任务都会却也都会带上。怕若哪里遇难不能与这珠子葬在一起。
将近黎明裘夏离开了王府。也正是此时绿笙一行人离开客栈前往王府。
蔚栖是不必在门口亲迎的,但想到虽是远亲却也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便是主动在门口相迎。
绿笙刚一下马上便看见满目欢喜的蔚栖,她走过去问道:“敢问这里是珹王府?”还未靠近便被周围的侍卫阻挡了前行的路。
“不可无礼。”蔚栖道。她慢慢走去相迎令侍卫退到两侧,“你们是双生谷来的?”
绿笙点点头,“您是王妃?”
蔚栖笑笑,“虽不知辈分该是如何论道,但看我年长于你,你唤我蔚栖姐姐便好。”
“王妃这?”身边的老嬷嬷提醒恐怕多有不当。
蔚栖依旧笑面相向,“无事,总归亲近些,也是怕妹妹在这儿觉得不便。还不知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笙。”绿笙答。
“这两位?”蔚栖问。
“这是表兄红白,折遇。”绿笙道,“我与蔚姐姐同宗,说起来也算不得远亲。”绿笙如是说。
“原来如此,客房已收拾好了,先让下人带你们去休沐,相必舟车劳顿也是甚乏。”话毕,
蔚栖唤来侍从带三人前往客房。
“我瞧着这王妃也是个贤良温顺的女子。”下午闲来无事折遇在绿笙房说。
红白接了话,“自然,蔚家出过两代相国皆是礼贤下士,文韬武略。相国夫人也是才貌双全。只可惜。”
“可惜什么?”绿笙问。
“几年前蔚栖的哥哥蔚栖突然暴毙身亡,彼时蔚栖已是珹王妃,相国府也随着相国的去世而没落。如今怕已是杂草丛生了。”
“也就是说相国府现在没人了。”折遇说。
绿笙点点头,“也不会有人想留守空院子。”
“也就是说裘夏很有可能来自相国府。”折遇说。
没有反驳的声音,因为绿笙红白不是没往此处想过。
“有何依据?”绿笙问。
折遇换了个坐姿继续说:“我们都见过裘夏,整个人都冰冷冷的,没有神色,不喜言语。说她厌世,可她又不是对世间恶意想象极为嫌弃。但也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绿笙打断了折遇的话:“这也只能说明她是心死之人。”
“重点不久出来了,她为何心死?”折遇问。
绿笙红白久居寒幽这凡尘的事自是不如折遇听到的多。知心死之人适合做仙侍,也只心死会因多种原因,但具体哪种却不得知。
折遇有些小得意笑着继续说:“因为她的家,她在乎的人都没了。之前红白不是说王妃唤她泛心姐姐吗,说不定她之前在相国府就叫泛心。而且和想过兄妹的关系很好,所以相国死后她会难过,所以王妃会不顾尊卑唤她姐姐。”
“可这一切都是你的推理。”绿笙答。
“不,我见过。”折遇回,“我见过裘夏在夜里登上屋檐望月思人。虽然她否认了,但是只有在那个晚上我看见她脸上有了神色。”
“什么时候?”红白问。
“疠气散尽的第一晚,当时已是夜半。”折遇回。
“夜半你去屋檐干吗?你也思人?如此巧合?”绿笙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等折遇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公子小姐,王爷王妃请你们去用餐。”
“这就来。”折遇回。
☆、第九章
一席客套后各自入席开始真正的晚宴。
珹王不问话时,三人也是绝不开口。若是珹王询问如:“家中长辈可曾安好?来京打算如何谋生?是否需要自己相助?”等问题都是由红白代为回答。
绿笙兴致并不是很高,原以为会见到裘夏可如今连个影子都未曾看见。
在宴席即将散场的时候,来了一位宫中的公公。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行礼。
“曹公公,不录有礼了。”珹王道。
那名姓曹的公公随即答:“老奴见过珹王殿下,殿下可莫要折煞老奴。”
“这是哪里话?不知曹公公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刘大人,没了。”说完他一手掩面拭泪,“皇上担忧珹王殿下,让老奴来看看,也好告诉殿下此事。”
“怎会?又怎会?”珹王面露悲色,“可怜刘大人一生高洁又怎会?”
“唉,珹王殿下节哀。刘大人是被人刺杀。”曹公公在不录耳边轻声道。
不录紧皱眉头问:“可曾抓到凶手?”
“不曾,不过听侍卫说那刺客重了剧毒,此毒无解,怕命不久矣,也算是祭刘大人的在天之灵了。”曹公公答。
“正是如此。”珹王又转而言之,“有劳皇兄和公公操劳,不录这里并无异常,这天色已晚,我也不能留公公在府里过夜。”
“过夜自是不能的。”曹公公笑道,“老奴还要回宫中复命。”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公公,来人,将我前些日子得到的夜明珠拿来。”珹王将夜明珠交到曹公公手中,“公公您拿好。”
“这可万万使不得。”曹公公推辞道。
“夜里路黑,照个明而已。”两人相视一笑。
“那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公公慢走。”
于此期间席上未有一人离去,折遇看着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心中不免打颤。绿笙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意味。
“本王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去歇息了,各位继续用。”这些话是对绿笙他们说的,“栖儿,好生招待。”他看看蔚栖。
“是。”蔚栖答。
不说这曹公公来了之后珹王匆忙离席,就连王妃也显得心不在焉。她几次拿起酒杯的手都在抖,下人去扶她站起来竟都险些摔到。折遇看此情形随即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近日也是十分操劳,我们就不多叨扰了。”说着看了一眼绿笙和红白示意他们离席。
蔚栖点点头,“那两位和妹妹也好生休息。”
出了门绿笙问:“怎么突然离开?”
“珹王府出事了。”折遇小声回答。
“什么事?”
“暂且不知。或许王爷匆忙离席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你可曾看到王妃神色的慌张,定然不是小事。”折遇说。
“我们静观其变,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再做打算。”红白道。
一处房屋内,不录坐在床头不停擦拭卧榻上的人流出的虚汗,下面跪着十余名王府内的医者。这些人都是珹王从各地寻来的神医,如今他们却齐声说无能为力。
“本王再给你们半个时辰,想不出解救之法,所有人活不过今晚。”珹王声音低沉,眼眸似箭,好像再牵动一点情绪他都会拿起身侧的长剑杀人。
“王爷,王妃求见。”
“让王妃回去,谁都不许进来。”他闭着眼睛说。
“王,王爷。”不知是谁颤颤巍巍的喊。
“说!”
“臣有一法,虽不能解毒却可以控制毒发时间,或许可以为裘夏姑娘争取些时间。”
男子的双眸突然有了些亮光,“何法?”
“找一名八字纯阴的男性取其血液再用小火熬制使其温热,每隔一个时辰喂裘夏姑娘一碗。臣再以针灸止住血脉流动,对毒发有抑制作用。只是现在纯阴之人一时间恐难求。”跪着的人慢慢说。
“你来施针,用我的血,”不录挽起衣袖,“万幸我是纯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