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你,遇见我+番外(11)

白禧想起曾经陈六要她形容理想的另一半应当是什么样,她说,“应当是,相处不累、简单又有趣;彼此之间有安静的空间,也有世间的烟火气。”

如今再问,便要回答:应当是,程南曲那样的……

——

全部收拾好已经是晚上了,白禧本想留程南曲吃饭,奈何经纪人宋宋来了电话把人叫走了。门还没来得及关上,白禧的手机铃声便开始使劲催她接电话,只得与程南曲草草告别去屋里拿起手机,又是三个大字——绍弘一。

“白禧,你搬家竟然不喊我这个廉价劳动力。还是刚刚在你学校门口看到陈六我才知道的!”

“我喊了你这个廉价劳动力,就没有别的劳动力来帮我了。你找我什么事儿?”白禧开了免提,从冰箱里翻了两颗生菜打算洗洗吃。

“别的劳动力?除了陈六还有哪个给你使唤?我来找你吃饭,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了。”

“我本来打算吃点生菜,你要不……”白禧洗菜的手停下来想了想,“算了,你还在学校门口吗?”说着把东西收起来。

“嗯,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我这过去打车十分钟,你等我一会吧。”

挂了电话,绍弘一编辑一条短信给陈六发过去,不一会儿收到回信,只有三个字——程南曲。

车窗降了下来,绍弘一整个人瘫在驾驶座上,忽然就没了劲儿。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是白禧那天告诉他“嗯。喜欢。”时的神情和语气。他不清楚白禧对程南曲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可直觉告诉他,那颗心里好像已经容不下他了。绍弘一想着不自觉得把眉毛拧作一团,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叩他车门,一睁眼,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就闯进视线里,那笑容很干净,像是一年前那座雪山,纤尘不染,纯粹到什么都没有,也纯粹到包容万物。绍弘一怔在原地,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里响起:“我情愿接受所有不好的结果,只为赌那一点点走进你心里的可能。”

绍弘一猛地伸手抓住在他眼前晃动的那只小白爪,白禧动了动手腕没抽出来,她抬眼看着握住自己的那个人,看着那人那双写满柔情、坚决和一点点痛的眸子,这一次白禧终于把这个人看进了眼里,看到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种种情愫。

绍弘一深深地凝视着白禧,企图把更多、更多的心思让她看见,让她能看清楚自己心里写着的那个人的名字。

白禧眨了眨眼,错开对面的人投来的视线,抬另一只手点着绍弘一的额头把他推开:“刚刚做噩梦了?赶紧醒醒,下车,吃饭啦,饿啦。”说着使劲把手从绍弘一手里抽出来,给他打开了车门。

绍弘一收了收那只空了的手,抬手遮住眼睛大概几秒钟的时间,而后眼神变得清明起来:“怪你太慢,饿得我都困了。今天你得带我吃点好的,抚慰我受伤的心。”

“走走走,”白禧把他从车里揪下来,“学校后面新开一家,带你去吃。”

吃饭的时候白禧说:“绍弘一,我觉得我追我男神有戏诶,今天搬家他一直在。”

“嗯,那多好呀。”绍弘一埋头吃着饭,似乎真的饿了,很久没再说话。

白禧看他不想再说什么,若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给绍弘一夹了块肉:“吃吧你就,一忙起来就不吃饭,饿坏你也活该。”

“白禧,”绍弘一突然认真起来,“你和……”话没有说完,戛然而止。

白禧把话接过来:“我和程南曲,原来不认识,我是大学的时候知道他的。这个事情有点长,下次有空讲给你。总之我会努努力,追追他,不会放弃的。”

“哦,我又没问你这个。”绍弘一低声说罢,又低头猛扒起饭来,却怎么都觉得无滋无味的。

——

饭后绍弘一送白禧回家,直到七层的灯亮起来才重新坐回车里准备离开。

“白禧啊,你真的是不留半分余地啊。”

车很快驶离,白禧从窗帘后出来看着那对车灯渐渐驶远,模糊成小小的两个光点,眼眶微微发酸:“对不起呀,绍弘一,怪我太轴了,总是挑了一条道就往黑了走……”

☆、对面不相识

如果时光很慢,八成你是在等什么。程南曲不在的时间里,白禧的日子是按秒走的,可身边的人们形影匆匆,好像只有白禧一个人的表慢下来了。

陈六就是那些忙碌的身影中的一个,只是,白禧觉得陈六忙得有些不一样,整个实验室的活,无论是谁的,她都在做,她没有时间吃饭也没有时间睡觉,所有醒着的、所有活着的时间全部是工作。白禧想揪住她让她停一会,或者说说话,说一说她究竟是怎么了。可陈六像一阵风一样,卷走了白禧手里递给她的水,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不对劲。”白禧决心今晚一定得把陈六拉到家里好好吃顿饭,最起码,让她好好睡一觉。

白禧在实验室门口堵陈六,到下午四五点钟陈六从刘教授那里出来,白禧就把大衣递到陈六眼前,一只手扒下陈六身上的白褂子,“师姐,去吃饭,火锅。”

陈六接过大衣,却站在门口不动,视线错开白禧看向远处的墙角,眼神晦暗不明。白禧正要强拉她走,只听屋里的刘教授出声了,“小白你赶紧给我把她带走,别让她在那堵我门。都快住我这了,该干嘛干嘛去。”

白禧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捅了捅陈六的小臂,给她一个口型:“走吧。”

陈六缓缓舒了一口气,“那我就跟小白走了,您有事叫我。”

“赶紧走吧,我这用不着你。”刘教授摆摆手撵人了。

白禧拽着陈六的胳膊赶紧带她离开:“哎呦,你就别依依不舍了,明天就放你回来了。”

陈六随着白禧到了学校附近的火锅店里,人不算多,但也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气氛,陈六忽然想起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就算身处繁华,也都是白搭,心空了,没有就是没有。

吃饭的时候,白禧一个劲儿往陈六碟子里夹菜,陈六倒是来者不拒,一股脑的往嘴里塞。不过说起吃来,陈六倒是从来不亏待肚子,没时间吃饭也要风风火火地塞点面包进去。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了一顿饭,出了火锅店天色逐渐晦暗。抛开店里浓郁的火锅底料的味道,这座城市的空气质量显得格外好。走到楼下,白禧叫陈六先上楼自己去买了些酒,待她打开家门,就看到陈六站在一片夕阳的橙红色里,痴痴地看着不甚清晰的落日。

太阳落得很快,屋里的光线转眼间便四散不见了,白禧看到那些暖洋洋的光从陈六身上逐渐远离,只留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师姐。”白禧轻轻出声喊她。

陈六向她侧过头来,眼睛却并没有看她,白禧觉得陈六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凄然。陈六微微扯了扯嘴角,她说:“小白,陪我说说话吧。”

白禧去把冰箱里冰着的酒拿出来,又把新买的换进去,然后拿一瓶冰了冰陈六的脸,才笑嘻嘻地递了过去。两人在那扇落地窗前盘着腿就地坐下来,颓下背来倚着身后的沙发。

“师姐……”白禧话没说完,听到陈六开始说话。

“小白,以前的我看着别人情情爱爱,甚至要死要活,我总觉得——不至于吧,又不是只有爱情,可拉倒吧。”陈六磕了磕白禧手里的酒,浅浅地抿了一口,声音缓了下来,沉了沉,“我那时候觉得,不就是男人,不就是爱情,那还是个事儿嘛?我生活里的东西太多了,爱情于我那不叫个事儿。它来我欢欢喜喜接它,它要走我也不死乞白赖非要留着。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懂的呀,可当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我反倒害怕起来了,我不知道当我真的失去我快要十年的爱情的时候,我会不会像所有我曾经不理解的那些小姑娘一样从心里被撕碎。所以我开始当一只鸵鸟,想要躲起来了。”陈六扭头看着白禧,眼睛里薄薄地蓄积了一层雾气,在昏暗的屋子里亮晶晶的,轻轻一眨,雾气化作泪滴砸了下来。

白禧抬手抹掉挂在陈六脸颊上的泪渍,“老陈他要……”

陈六听了白禧的话,没让她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便急着否认:“不不不,小老头什么也没说,他很忙。很忙很忙……”陈六有些丧气,垂头耷脑地憋在那儿不说话,良久偷偷抹掉眼角又渗出来的泪珠,声音里掺着若不可闻的颤动,“前几年,他留在家里走他想要的路,我来这里求学,一心想做学术。那时候,他说:小六,你只要放心做你想做的,等到你毕业的时候,我一定可以让我们的未来没有后顾之忧。他说到就做到了,他发展的很好,只是我不确定,他的未来还有没有我了。如今的他,无论身边是谁,他们的未来都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呀。”白禧抬手揉了揉陈六的后脑勺,现在的陈六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辨不清方向又不敢去辨,无助的藏起来,把自己藏在日日的琐事里。白禧听陈六慢慢地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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