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你,遇见我+番外(10)

“致橡树。”白禧看着剧本里郑露对韩青的表白,回应他。

“嗯?”白禧轻声的嘟哝程南曲并不很能听得清楚。

“舒婷、致橡树……”白禧抬头,声音稍大些重复了一遍。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嗯,是韩青和郑露没错了。”程南曲轻轻点头。

“还有,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生相依。”白禧浅笑,深深地看着他,嘴里说着诗里的话,许是在说剧本,也许只是单纯想对眼前这个人说这句话罢了。

“我很喜欢……”

程南曲话还未说完,忽然从厨房传出有些刺耳的报警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是厨房里煮的饺子到了定好的时间,火自动熄了。

“稍微等我一会。”程南曲这么说着一边转身进了厨房。

白禧跟着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不急不缓地整理厨具,只留一个背影,却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人似乎是骨子里带来的从容,白禧意识到那个人渐渐地侵蚀了她的思想,她清晰的觉得因为靠得太近,而被他极大的引力吸引着,使她无力脱身,亦是甘愿沦陷,不愿脱身。

“我如果爱你……”不知不觉,白禧脑中又回想起那首诗来,最初看到程南曲,她想到的就是这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你是那么的美好,以致我不敢也不愿就那样的依偎着你,那是对你的亵渎。我只想与你比肩,做如你一样美好的人。”

“你是唯一能懂你身旁那株木棉的人,所以她也不由得想要靠近你的身畔,不由得想要陪着你。于是,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在爱你了。”

——

吃完饭后程南曲如约把白禧送回了学校。

绍弘一确定白禧安全到家后便将手机扔到一边,独自对着电视里放着的老电影发呆,屋外的大雪乘着风从窗口飘进屋里,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独自一个人的夜晚,也是独自一个人的空城,整座城里满是落寞与孤寂。

白禧回到宿舍以后激动得睡不着,第一次和陈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陈六看着白禧心里便觉得开心,温柔地揉了揉白禧头发,开了瓶酒递给她,两个人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互相述说着心里那些独属于女孩子的心事,都期待着未来,期待着独属于她们的爱情。

程南曲回家后,靠在窗边想着那个如精灵一般灵动的姑娘,想起她那浓墨重彩却又恰到好处毫不扰人的爱,心里默默念着那首很多年前的《致橡树》,一字一句伴着纷飞的雪花落尽心了里。

早早回到家的孙先难得有时间陪着杨茜完完整整地包顿饺子,看着妻子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想到妻子这么多年来跟他吃的苦,心疼地抱了抱她。

今年的冬至夜,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过往不曾有过的东西在悄然滋长着。

☆、故事里的你和他

距离上次和程南曲见面已经将近三个月了,直到现在白禧对于那天的一切仍觉得恍惚,一场梦一般的。对于白禧而言,似乎那天所有的事情都像那场雪,梦幻一般地到来,然后又日渐远去。直到目光所至之处的最后一抹雪色消融,甚至学校门口那几棵树都有些冒出似有若无的绿色时,程南曲第一次主动来学校找白禧了——看到程南曲的时候,一瞬间就将白禧心里所有那些踩在棉花上的东西拉回到实实在在的柏油马路上,抬头看去程南曲就在那儿。

白禧抬头看到车里的程南曲朝她摆摆手,眼睛里似是万千星辰,嘴角携着浅浅的笑,像是春天里一阵裹挟着泥土芬芳的微风过境,沁人心脾。

距离太远,程南曲只用口型和白禧打一个招呼,与她说:“嗨。”然后他冲白禧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眉眼弯弯,白禧心下感叹:“啧啧,真真的是一个朗月清风一般的人儿啊。”

那次见面以后程南曲就去了南方工作,直到近日才回来。稍作休息后程南曲心里忽然就蹦出了那天雪地里那个身影,翻开和她的聊天页面,对话还停留在除夕夜那天她祝他新年快乐。想了想程南曲收起手机去了白禧学校,刚想打电话给她,却看到她和陈六各抱着一个箱子从门口走出来。路边的柳树冒了嫩芽,满是隐约可见的生命力,就像是他眼里的那个小姑娘,充满着青春蓬勃的力量;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像极了这个回暖的季节,如一缕阳光、柔软坚强。当白禧注意到他的时候,目光交汇,程南曲心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程南曲赶得很巧,今天白禧正张罗着搬家——白禧研究生马上要毕业了,读博的时候打算离校租房独居,趁着一个阶段即将结束搬出来,换一种生活方式也很好。

陈六打量一番,将手里东西放下倚着车身拍了拍车门叫程南曲下车。程南曲站定伸出一只手与她打招呼:“你好,我是程南曲。”一脸温和的模样,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陈六没有握上去,反是往程南曲手心里拍了一把,那张温婉如大家闺秀的脸上冲程南曲眯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我知道你,我是陈六,小白师姐。”说着,陈六蹲下把身边的箱子抱起来,问他:“你一会忙吗?”

程南曲看一眼白禧,然后向陈六轻轻摇摇头,回说:“今天没别的事情了。”

程南曲话音刚落,陈六就把怀里的箱子塞进程南曲怀里,“那你算来对了,今儿小白要搬家,可我一会还有事,我把白禧交给你了啊,嘿嘿,你帮个忙。”陈六扭身朝身后的白禧眨了下眼睛,然后和程南曲摆摆手,扬长而去。

白禧无奈,“师姐她比较开朗……”说到一半白禧看到程南曲朝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边走边说。

白禧轻轻嗯一声,两人一起往过走,走了两步,白禧听到程南曲说:“你师姐性格爽朗,很好。”

白禧点点头,说是,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陈六大大咧咧惯了,白禧本来担心程南曲这种儒雅型的人会觉得不习惯。

“相处舒适且轻松。”白禧心想,“这个人总是有这样的魔力,恰到好处的时候化解你心里的担忧。”

箱子放好后程南曲从车里取了帽子稍微遮挡住脸,他无奈地朝白禧笑笑,随白禧回学校里继续搬东西,跑了三五趟才全部搬完。

“不过住了三年还不到,东西到不少。”白禧递一瓶水给程南曲,“谢谢你啊,帮了我一个大忙。”

“没事,应该的。”程南曲喝了几口水,站起身,“走吧,把东西送过去以后我们先去吃饭。搬家事情很多的,下午我帮你一起收拾。”

白禧点头,“那就麻烦你啦。”

东西放好以后白禧带程南曲去楼下一家她心仪已久的小餐馆。

吃饭的时候,程南曲做的比白禧想的还要周到,细心询问她的口味,及时给她添好茶水。没有白禧想象中的那些拘谨,无论安静地吃饭还是偶尔交谈几句都让她觉得简单和舒服。这几个小时的相处,甚至让白禧有些忘记眼前的人是多么耀眼的一个人,仿佛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来帮自己搬家的朋友,一个她心里喜欢的朋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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