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70)

他低着头,一缕头发从束好的玉冠下散开,灯火之下,纵再冷漠的面容,也添了几分可怜。

阮当归动作一滞,现在林清惜连喝酒都不敢醉了,对啊,他是君王,他有他的职责所在,他压根不可能随心所欲做自己,阮当归胸膛冒出火来,他猛得将手中的酒坛摔碎在地,美酒流了一地,阮当归骂道:“去他娘的皇帝。”

“我替你喝,你不醉,便看着我醉!”阮当归打开另一坛酒,抱起来便痛饮,酒水打湿他前襟,阮当归喝了半坛,林清惜伸出手,将酒坛夺了过来。

“够了。”林清惜蹙眉道。

阮当归面色略微红醺,他凌乱地走到林清惜面前,看他:“我不知该如何做。”

“如何做,才能让你好受些。”阮当归目光悲凉,他知晓林清惜性子薄凉,从不坦露心中的痛,“他们都逼你,我知晓,林佩,我见不得你不快乐,可是,为什么君总是不快乐呢?”

林清惜的心慢慢地痛,又慢慢地痊愈,阮当归道:“哪怕你哭一哭。”

林清惜低下头,额头抵着阮当归滚烫的额头,他闭目,把最脆弱的内心展露在他面前,用沙哑的声音颤抖着道:“你多……吻我。”

彼此的体温炙热,挨着对方又像是能灼伤对方,阮当归死死吻住林清惜,恨不得抚平林佩所有伤口,他们都只剩下彼此了,就凭借着对方续着最后一口命。

阮当归的嘴里都是醉红尘的味道,林清惜方清醒的头脑只觉浑浑噩噩,他不想再清醒下去了,他只想在此时沉沦。

阮当归吻上林清惜的侧颈,湿漉漉的吻,半是舔舐半是撕咬,一路缠绵,衣物太阻挡,他伸出手,扯去林清惜的腰带,林清惜微眯着眼,抱紧他的腰,忽用力,便同阮当归滚到了地上。

林清惜反客为主,将阮当归的腰带解开,阮当归却伸出手,按住他想要抽出阮玖腰带的手。

林清惜压在阮当归身上,抬眸,眼中深意,眼角带抹疯狂的红。

腰带没抽成,松松散散压在阮当归腰下,林清惜将身下人的衣裳解来,白如雪,两粒茱萸含羞,他俯下身,将其中一颗含入口中。

第83章 我欲与君相欢好

阮当归忍不住呻吟一声,不知是不是浸了酒水,他的声音绵绵。

林清惜的指尖带火,一路燎原,阮当归只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烛火昏暗,隐匿了一切,他睇着眼,看到林清惜的长发披肩,林清惜松了口,吻便向下蔓延。

阮当归的衣裳被一层一层解开,他手中攥紧林佩的衣袖,不自觉地扬起头,脖颈出了星点薄汗。

林清惜的发丝微凉,落在阮当归的腹部,又微痒。

阮当归闭紧双眼,身下却没了动作,林清惜又俯身在他耳边,吻了吻他滚烫的耳垂,声音嘶哑,似忍耐到了极致,一直在蹭他:“阮玖,阮阮,阿玖,放轻松。”

他在阮当归耳边喘气:“把腿……分开些。”

林清惜无论此刻说什么,于阮当归都是一种挑逗。

阮当归只觉得林佩的声音是从千里之外传来,模糊了一切,耳边传来泠泠的雨声,宛若珠玉落地,又像皎洁的月光,裁剪成一段布匹,林清惜动了动身子,挨上了一块冰冷,低头看,是阮当归腰间系的剔透玉佩。

情欲把人分成两半,一半清醒,一半沉沦,林清惜红了眼,低头咬上阮当归的锁骨,阮当归吃痛,忍不住皱起了眉。

少年清淡的熏香,夹杂着地上的酒香,蹂躏了情欲味道,能把人带进一个梦境里。

“疼吗?”林清惜微凉的鼻尖,蹭了蹭阮当归的面颊。

阮当归侧过头,眯着眼,开口声音也全然不似自己的声音:“不疼。”

林清惜慢慢舔舐阮当归锁骨处的咬痕,带着怜悯与疼惜:“抱歉。”

到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压在阮当归身上,不舍起身,是最缠绵悱恻的爱啊,他吻着身下人颤抖的眼睫。

阮当归在很久之前的林清惜某次生辰,曾送给他一本春宫图,林清惜记得,他向来过目不忘,哪怕只瞧过一眼,阴阳相柔,男女交合,色欲情爱,便如同此情此景。

总夹杂着深夜荒唐的意味。

阮当归用朦胧的目光看着林清惜,少年的目光媚丽,勾人魂魄,林清惜对上他的眼,身下更炙热,都是初尝情味,在欲望里浮沉。

阮当归躺着身子重重喘息,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林佩身下。

收拾起来的确很麻烦,所幸百香楼夜里,有专门为那些宿醉客人,提供住宿洗漱,美人打来了水,又安静离去,阮当归先洗,林清惜借着他洗过的水,再洗一遍身子。

身上的酒味也被洗散了,阮当归坐在床前,低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林清惜闭目依在桶壁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烛火偶尔摇曳。

林清惜从桶里出来,阮当归却有些不敢看他,直到林清惜道:“阮玖,帮我擦擦头发。”

林清惜披着一件衣裳,袒露着前胸,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如玉的脖颈处。

林清惜来到他身边,阮当归抿唇,伸出手擦拭他的头发,指尖碰到他微凉的肌肤。

林清惜就像一块怎么也捂不热的玉石,带着矜持与贵气,阮当归得此宝,不知该如何爱护,才能算得上是呵护。

他慢慢擦干林清惜的发,两人呼吸浅浅,从侧面瞧,阮当归看到林清惜卷翘的眼睫,他从身后拥住了林清惜,埋首于他颈处,声音几分温存:“林佩,我爱你。”

心如此滚烫,便倾诉衷肠,哪管世上流言蜚语,还有未知的灾难。

阮当归吻林清惜的脖颈,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他痒,林清惜阖上眼眸,享受着这一刻。

“嗯。”他淡淡道,声音像窗外朦胧月色,“我知晓。”

彼此的气息都糅合在一起,不分你我,他们相拥而眠。

五更天时候,阮当归带着林清惜溜回了宫,他们入宫的时候,街市正处天光交接之处,最远方的一抹澄红,划破天际的青暗,林清惜驻足,久久看向天边。

阮当归拉他衣袖:“走吧。”

于是转身,把良辰美景都抛之身后。

只是两人刚踏入承景宫,便觉得不对劲,朱七和古三低头跪在两侧,林清惜沉下了面容,再往内殿走,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刘温迢的脚下,瑟瑟发抖中。

“惜儿。”刘温迢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眼深不可测。

“母后。”林清惜行礼。

刘温迢看向林清惜身旁的阮当归,一双眸子不留感情,阮当归勉强笑着,跪下行大礼:“皇后娘娘。”

这个小孽障,刘温迢没有吭声,阮当归便没有起身,自打先皇将他接入宫,差不多也有五年了,惹是生非等等,她懒得管,只如今,牵连到林清惜身上。

“你昨夜去了何处?”刘温迢问道。

昨夜茫茫,她在宫内,想惜儿近日劳累,加之想缓和下母子情意,便差侍女翠鸣给他送去盅汤,结果承景宫里的奴才百般阻挠,翠鸣回来告诉她,她生了疑,前来探看,古三本想拦住她,朱七却拉着古三的衣袖,跪在了一旁。

林清惜果然没在殿内,她大怒,宫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诘问众人皇上到底在何处。

没有人吭声,刘温迢便让所有人跪了一夜,她坐在这里,等着林清惜回来。

“儿臣昨夜出了宫。”林清惜蹙眉,“此事与他们无关。”

“那与谁有关?”刘温迢呵道,“与他吗?”

林清惜目光瞬间冷漠,看向他的母后:“亦与阮玖无关。”

刘温迢的手慢慢收紧,平日里再吃斋念佛,也做不到如菩萨般慈悲为怀,林清惜本就不愿与她亲近,想到此,她缓和些口气:“惜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林清惜垂下眼睑,他走到阮当归身边,伸出手,将少年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来,阮当归起身愣愣地看着林清惜,林清惜没看他,而是有意站在他面前:“母后,父皇曾说过,阮玖是他情同手足的义弟之子,父皇亦将其视为己出,若非大事,不必行跪拜大礼。”

林清惜与刘温迢彼此对视,目光里分毫不让。

刘温迢最终松口,她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母后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惜儿,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今日的事,众人皆该罚,皮肉之苦免了,罚上一月俸禄,至于阮当归,同你私自出宫,论罪更重,罚他半月禁足。”刘温迢缓缓道,用下一句话堵住林清惜的嘴,“既你父皇将他视为己出,我亦算是他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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