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28)

“你你你、别过来啊。”那人见阮当归一步步过来,吓得想要逃跑,却因为被林清惜拽着胳膊,根本跑不掉。

这时,身后的人群忽然拥挤起来,带动着人流朝这边涌来,阮当归和林清惜皆被推搡着,不自觉地被挤散,林清惜手中不觉一松,那人便滑头地溜走了。

很多人很多人从阮当归身边走过,阮当归被迫跟着人流走动,他朝林清惜的方向看去,林清惜被带到反方向。

阮当归拨开人群,朝林清惜费力地走过去,林清惜亦拨开人群朝他走来,这时阮当归觉得腰间一动,一双手已将他玉佩拿走,阮当归被另一个人推向身后,那双手的主人早已经混淆在人群里不知所踪。

待人潮退去,两人皆些许狼狈,阮当归的面色难看,林清惜皱起眉头,所幸他怀中的印章书证尚未丢失,林清惜注意到他的玉佩丢失,下意识向前一步:“我们去追。”

他知晓这枚玉佩对阮当归的意义,阮当归虽表面不说,但对这玉佩分外珍视与看重。

阮当归拉住他的胳膊,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不急,我们先去江南司府。”

他知晓是谁拿了他的玉佩。

第46章 一探美人明月楼(1)

两人按照原计划先赶到了江南司府,却被小厮拦在府外,小厮通报后,管家匆匆忙忙地赶到,小心翼翼地问两人来头,阮当归已经等得些许不耐烦,冷声道:“告诉你家大人,是上面派下来的人。”

江南清吏司江西观,此次赈灾江南一带负责人,林清惜之所以来此,便是要查看此次赈灾的账本。

管家的面色瞬间青白,哆哆嗦嗦地跑进府,不多时,从府内来了黑压压一群人,为首的却是个妇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江西观的夫人,江西观的夫人名叫王烟艳,为江西观生下长子江烩季。

王烟艳本就是商人之女,对官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养在深闺之中,待在后院之内,哪里应付得了这种事情,阮当归刚问了一句谁是江西观,就看到那妇人眼中落泪,忍不住哭了出来。

阮当归最怕女人哭了,他一时头痛。

林清惜冷着面容,静静把众人审视一番。

“娘,别哭了,快请两位大人进府吧。”王烟艳身后,一位长相憨厚的人开口,那便是江西观的长子江烩季。

王烟艳方如梦初醒,赶忙擦去眼泪,给让出道来:“两位大人里面先请,里面请。”

进了府,被奉上了茶,阮当归听着王烟艳的解释,才知晓江西观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

简直无稽之谈!

王烟艳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窥着两人的神色,又拿帕子擦眼泪,哽咽道:“这都是十天前的事情了,我家大人说和张东有事,要很晚才能归家,我就先行睡去,结果第二天,发现我家大人没有回来,就打发小厮去了张家问询,我以为大人夜里饮酒过多,夜里在那儿宿了,他之前明明好几次皆如此,我没有放在心上,可哪知家仆回来后告诉我,说张东说过,我家大人夜里便回来了。”

“我吓得赶忙遣人去寻,可怎么也寻不到。”王烟艳面上悲伤万分,“我整整寻了三天,三天之后,有小厮送来一封信,说是前门有人送来的。”

下人已将那封信拿来,送到林清惜手中,阮当归见状,微微探过身子去瞧,他的一缕头发落在林清惜手背上。

林清惜曲了一下食指,似想抖落心中的痒意。

那信上写道,江西观已被绑架,却没有一字提到赎金与赎回,仿佛这封信只是告知而已,无落款无信封,江夫人垂泪,说这封信是被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阮当归听到这个消息时,心神一动。

他们只是来看账本的,只要有账本,哪管江西观的生死,况且一路走来,百姓对于江南司似多有怨言,加之这江府豪华,就连奉茶的杯子,都是剔透晶莹的玉盏琉璃杯。

阮当归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他依旧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对于江大人的安危,深表担忧。”话锋又一转,“不知此次赈灾的账目在何处?”

“这……”王烟艳见这两人似并不关心江西观的生死,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第47章 一探美人明月楼(2)

迎面的红纱吹拂过来,带着幽幽的暗香,挑逗着男人们心底最压抑的欲望,有琴声娇笑声从四面八方飘过来,灯火昏暗却又明亮,女子柔软的身躯是最温柔的梦乡。

林清惜面无表情地将迎面吹来的红纱用手挡住,然后掀了过去。

几位姑娘们衣着暴露,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已经欺身而上,林清惜堪堪躲开,一片衣角却让一个女子攥在手中。

“好郎君。”那女子见他容貌俊美,笑得像一朵颤栗的花,胸前单薄的衣料让柔软呼之欲出,“可有相好?”

来这的男人有几个是正经的,云娘这样想着,便要将身子贴过去,不料忽然有一把扇子挡在她身前,她扭头看,便看到一双含着笑的圆眸,竟也是个玉树临风翩翩公子,那公子看着她的眼,没有厌恶也没有嘲讽,干净清澈,她许久未见过这样一双眼了。

那公子笑着说:“姐姐,我这兄弟不喜旁人碰他。”

说罢,他伸出手,将云娘手中攥紧的林清惜的衣角拿了过去,林清惜抬手,衣角飘落,他始终不露出一点笑意。

“这榆木疙瘩。”阮当归回头说了林清惜一句,而后又转头,对云娘道,“我们是头一回来,自是没有相好。”

云娘又瞥了林清惜两眼,这般冰雪傲人的模样,落在这种红尘滚滚来去的地方,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将之摧毁的欲望。

“这里的姑娘都似姐姐这般好看吗?”阮当归离云娘很近,云娘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不浓烈,却让人留恋。

云娘捂着嘴笑着,挑了眉:“小公子嘴儿挺甜。”

她忽靠近阮当归,一双柔荑摸上了阮当归的胸膛,语气幽幽:“原是头一回来,小公子可愿做人家入幕之宾。”

阮当归笑着,伸出一只手握住云娘在他胸膛不安分的手,故作天真:“在这?”

云娘何曾听不懂他的意思,只见她娇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阮当归的额头,嗔怪一句:“原来也是小冤家。”

云娘要将阮当归带回楼上厢房,她对阮当归揶揄:“不叫上你那兄弟,你就不怕他被这些个姑娘吃掉。”

林清惜身边已经围了一圈衣着轻薄的姑娘,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偏偏那些姑娘还总爱动手动脚,阮当归瞧见一个大胆的姑娘,伸出手要去摸林清惜的脸,他吓得魂都差点出来了,林清惜的手已经动了起来。

阮当归冲进温柔圈里按住了他的肩膀,拉起他的手往外冲:“姐姐们,让一下让一下。”

云娘在前头婀娜多姿地走着,阮当归对林清惜恨铁不成钢:“这里可是男人的温柔乡,你能别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行吗?”

两人走上长廊,廊边挂着欲望弥散的画卷,迎面一个男子放浪形骸,左拥右抱,还有女子坐在男子怀中,娇笑着把酒杯奉上,这就是明月楼,江南最大的青楼,多少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酒池肉林,醉生梦死。

江西观未归家的那夜,说是友人家中宿,其实来的地方正是此处。

根据王烟艳的说法,她家大人从来将账本放在唯有自己知晓的地方,是以从她口中,阮当归根本未能得知半分消息。

林清惜正想说什么,云娘却停下了脚步,原是已经到了她的厢房,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两人,似问阮当归:“这位公子也要当我入幕之宾吗?”

“我可不介意这种玩法。”云娘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意有所指。

就连林清惜也忍不住红了耳廓,不是羞得,是恼得,风月场所从未来过,圣人的书本里也从未有如此大胆之言论。

“咳咳。”阮当归不自然地咳嗽几声,率先走了过去,在云娘灼灼的目光下,推开厢房的门。

林清惜犹豫瞬间,也跟了进去。

云娘刚关上门,就见那两位公子坐在桌前,桌上是五锭黄金,她眸光闪了又闪,没说话,阮当归倒也沉得住气,最终云娘开口:“这是何意?”

“不过是向姐姐打听个人而已。”阮当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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