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浮生录(37)

待嫁的日子委实无趣了些,真真醒也无聊,睡也无聊。

司徒羽见她此番百无聊赖,便着意带她出去浪一浪。

一听能出去玩,花汐槿眼前一亮,琉璃目隐现许多神采,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片刻后,手执折扇,身着黑色镶红边长衫,锦衣华服,一派翩翩公子哥装扮的花汐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点了点头,甚是满意这装扮。

行直司徒羽跟前,她动作利落地打开手中玉扇,看着他那张温和清秀的脸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左瞧右瞧。

“唔,是白净秀气了些,倒也是清秀可人,说罢,卿乃何许人也?”

司徒羽眼底盈满笑意,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答道:“公子,在下复姓司徒,单名羽字,年及弱冠,寒昭南阳人士,尚未婚配。”

啪嗒一声,花汐槿煞有其事地收回了扇,“尚好,小爷我看上你了,你可愿从了我,做我的压寨夫人?”

司徒羽笑容温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今日得见公子,自觉人间颜色皆不及公子半分。自是一眼,韶华倾负,妾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诶诶诶,不对,你做甚摸小爷的头,我才是男子。”

花汐槿不服气像小狗一样被摸头。

“妾亦是男子。”

司徒羽悠悠开口。

扑通,扑通。

隐卫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大堂中四面八方的梁上跌落,一时,场面好不壮观。

隐卫们揉着屁股,一个个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司徒羽,他们家威名赫赫的定远将军魔怔了。

司徒羽神色一凛,顿时暗卫们顾不得屁股痛,皆以百米冲刺地速度,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花汐槿一阵恶寒,梁上君子?这又是哪出?

南阳街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正逢节日,更是热闹非凡。

此是花汐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街,她左瞧瞧,右看看。

目光定在一个雪球上,不动了。

她啪嗒一合扇,转身看着司徒羽“我想吃这个。”

“依你。”司徒羽笑吟吟地付了银子。

夏日吃这冰冰凉凉的雪球,实在是妙。

花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再一口。

眼前突然横出一只手,将雪球抢了去。

“你这是作甚。”

花汐槿表情有些不善。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司徒羽义正言辞。

“你不是都依我么?”

“君有所依,有所不依。”

花汐槿巴巴地望着冒着冷气的雪球,商量道:“再给我吃一口。”

“乖,别吃了,再吃等下肚子疼。”

她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扯着他的袖子:“求求你,就一口。”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伸过去,给她再吃一口,却见她嘴巴张的老大,顿时吞下了半个雪球。

他忙收回手,在她充满怨气和心疼的眼光中,将雪球放到篮筐中。

“司徒羽,你这个小气鬼。”

花汐槿嘴里嘟嘟囔囔,转过头钻进了人群中,拿了副面具,那是一副阎王面具,她决定吓吓他。

转过头,人影窜窜中,她突然见到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顿时一阵激动,她忙冲上去,却再也找不见人。

回头,见司徒羽那张与轩辕紫晔一般无二的脸,她怅然,是错觉吧。

司徒羽带她来到一方茶室,那儿除了司徒燕之外,还有几位生面孔。

花汐槿不知他作何用意,歪了歪头,看着他。

司徒羽见她这般,和煦地笑道:“这是朝中左丞相王允,以及侍郎张庭。”

张庭见花汐槿,朝着她作了个揖。

“张某拜见公主。”

王允起身,也朝她点了点头,作了个揖。

这王允便是清婉郡主的爹爹?花汐槿瞧着眼前面善的青年,有些受宠若惊,忙作揖道,“两位前辈,不敢当。”

司徒燕见此,大笑道,“不必如此拘谨,都是自己人,坐下聊吧。”

司徒羽点了点头,朝着花汐槿道,“皆是可信之人,瑾儿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开口找他们。”

王允和张庭皆是点了点头,道:“公主若有吩咐,不必拘礼。”

花汐槿嘿嘿一笑,道是自然。

经得司徒羽引荐,她认识了两位和善的人物。

只是,她将出寒昭,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们了。

……

六月夜,知了鸣唱,蛙声附和。

花汐槿支着下巴,坐在院中看星星,辽阔的天空,明亮的月,闪耀的繁星。

明月如山岳,世事两茫茫。

望月望月,望着望着她突然就动了吃酒的心思。

“瑾儿,你在想什么?”

司徒羽背着一把古琴,缓缓行至石台对面,坐下,将古琴置于案上,轻轻一抚,琴音铮铮。

花汐槿望着司徒羽,月华映照下,他似乎见到了轩辕紫晔。

许是她的出神有些明显,司徒羽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我派人寻了隔音谷与你师兄的消息。”

闻言,花汐槿眸色闪现一丝光亮。

“如何?”

“隔音谷你自是知晓,除谷中之人,无人可抵达,自是无甚消息。”

花汐槿微微失望。

“不过,你师兄,却有消息。”

司徒羽又抚了抚琴。

花汐槿坐直了身体,望着司徒羽,目光灼灼。

“他刚登上轩辕王位,此番轩辕局势动荡,他一个谷中刚出世的弟子,根基未稳,无朝中势力扶持,现下三国又纷争不断,内忧外患,料想必是腥风血雨。”

司徒羽抽丝剥茧,细细分析。

花汐槿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寒昭与轩辕可会开战?”

“寒昭与轩辕历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无什么挑拨离间之计,未必会有兵戎相戈的一天,至少在寒王退位之前不会。”

司徒羽停止抚琴,望着花汐槿,“瑾儿,可是想找他?”

她眸光微敛,默不作声。

司徒羽笑意深深,“想去便去罢,我帮你找他。”

她心中一动,望着司徒羽,道了声:“我肚子痛。”

闻言,司徒羽脸色骤变,抱着她便往寝房走去。

“方才让你别吃那雪球,你还吃那么多。”

“我怎的晓得那个吃了肚子这么痛。”

花汐槿冷汗涔涔。

司徒羽为她号了脉,眉头紧皱。

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脉,他心中一惊,又火急火燎飞掠至他老师的住所。

……

深夜,吴邪睡得正香,却硬生生得被自己的学生从床上揪起来。

被扰了清梦有些不爽,见是花汐槿,便心下了然,他一号脉,见是来月事着了凉,给她配了红糖姜水之后便摇着头走了。

怪不得他不懂,吴邪并未教授这些,司徒羽忙上忙下,又是捂肚子又是喂药,天将亮时才折腾完……

第37章 和亲队伍

噼噼啪啪,喜气的爆竹声起,炮筒里炸出片片五颜六色的彩花。

街头巷尾,老百姓一大早便守在南阳街道的两侧。

七月初八,寒昭安平公主启程和亲的日子在一阵阵鞭炮声中来临,街头巷尾姹紫嫣红,场面十分喜庆。

达官贵人们捐赠了许多财物,将南阳王都装扮地如同新婚的闺房一般喜庆,寒王十分乐意见到这个场面,下令嘉奖各大氏族。

隆隆的爆竹声中,安平公主一身大红喜炮,在广平侯不舍与侯夫人泪眼婆娑的目光中上了喜轿马车。

这一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锣鼓声声,唢呐阵阵,和亲队伍沿着既定路线前行,百姓们打听了路线,早早便守着路线观看这般盛世之景。

上了轿车,花汐槿将盖头一揭,环顾四周,外面热闹非凡,声音震得她耳朵受不了。

今日卯时便被拉起来梳妆。此时坐于大红喜轿,她有些恍然,自从侯府醒来,有时是在梦中,有时是在某个场景,她总能记起身世的片段,零零星星,慢慢编织成了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于她的故事,她想的头疼,想的犯困。

还好马车十分宽敞,马车配备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她扯了席丝被,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在炮竹唢呐声中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头顶似乎有个戚戚的声音传来,“我盼着你想起,又怕你想起”。

语调绵绵细长,她道是做梦中。

良久,有冰冰凉凉在东西在她脸上游走,她皱了皱眉,不悦地拍开罪魁祸手,换了个姿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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