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x,尼克斯,冥卫二,或者可以说是Pluto—Charon双星系统的一颗卫星,是距离最近的一颗。
而那时,他以为商佐才是Pluto。
他怎么那么傻。
温晋琅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然泪流满面。
第91章
她到的时候季遥在很没出息地痛哭,一点都没有刚才要提刀砍人的气势,陈博文在旁边看着,一脸尴尬加嫌弃。
“那个女生呢?”她问季遥,瞪着陈博文。
“走了呜呜呜呜呜他让她走了……”她一看撑腰的人来了,哭得越发厉害,就在刚刚她还拽住那个女生不让她走,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他们,惹得路人向陈博文以及那个小婊/子投来鄙视的目光。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他不是说今天要跟他爸回老家打扫老屋嘛,怎么会在这里呢。
对了,她今天早晨还跟他抱怨说要在家陪表姐都没法出来玩来着,他隔了好久才回,说刚才在清理院子里的草没看见。
所以他是认定了她今天不会出门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领着小三出来转嘛。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说不出话来,当初温晋琅那么明着暗着地提醒她,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就是对他还抱有幻想。
陈博文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转身想走,被温晋琅给拉住了:“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季遥哭着被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站到了陈博文对面。
他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却不敢看她:“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是吧,那我来替你说,你一边跟我妹谈恋爱还同时勾搭着别的女生,今天带着小三出来逛街被她给撞见了,你没脸承认还护着那个小三,还动手打了我妹,你说是不是这样?”她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陈博文一直低着头,想走又被拽住了。
“你给她道歉。”
他又羞又恼,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声点。”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感觉已经毫无脸面可言,“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
“你还想要怎么样,我都已经道歉了。”
“还有你打她的那一巴掌。”温晋琅看他已经快忍到极限,在心中退让了一步,“我们就不动手了,省得脏了手,你自己打回来吧。”
季遥的眼泪哗啦啦不停掉,旁边有个阿姨递过来一沓纸巾,温声劝解道:“姑娘别哭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你还小,以后咱们找更好的……”
陈博文本来都忍无可忍了,看她哭成那个样子,心里又怪难受,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看着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日暮时分,通红的大太阳卡在楼房之间缓缓下沉,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季遥已经不哭了,她跟在温晋琅后面,突然问:“那个笔记本就是你撕的吧。”
“是。”
“你还不承认。”她哼了一声,“在家里就会装得可怜巴巴的。”
“你也装啊。”她回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装不出来,没你那本事。”
拐了一个弯,再走几步就到小区了,她又问:“你跟邓泽端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对了还要谢谢你这个红娘,我请你吃……”她说着季遥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她忙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什么?”
“我就知道我一倒霉,你就开始有好事了,就是你吸走了我的福气。”
“……”跟她妈一样净整这些歪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不是你老是嫌我什么都不说吗……”
“可是我刚失恋啊!”
也是,她过于诚实了,忘了考虑这个。
“你待两天再告诉我也行啊呜呜呜呜呜……”
纸巾已经用完了,她只能用袖子给她把眼泪一擦,她一直咧着嘴哭,怎么也擦不干净,还边哭边瞪她。
“怎么着,咱们还回家吗?”
“呜呜呜呜呜当然回啊……”
“那你别哭了啊。”
“我控制不住啊呜呜呜呜呜……”
“算了,先别回去了,等你哭够了吧。”她拉着她往回走。
“那怎么跟家里说啊……”
“就说我不愿意回呗,反正现在家里都看我的脸色,他们不会说你什么的。”她说,“走吧,咱们去看电影吧,你一个人哭多没意思啊,找点人陪着你哭。”
“呜呜呜呜呜那你请客……”
周日晚自习,还没打铃李桓就已经来转过一次了,他一来教室立刻就安静下来,本来在讨论题的也不敢出声了,气氛甚至有些压抑。
温晋琅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看到她后李桓的脸色更不好看,但是她家里已经打电话请过假了,而且那个主任也特别关照过了。
她对他的态度毫不意外,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何对待你完全跟你的成绩挂钩。
她从他旁边经过,坐到了新座位上,她在周围同学偷偷的打量下把课本都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拿出作业开始写。
各科的试卷叠了不算薄的一沓,她写着下了第一节 晚自习就要交的数学卷子,往后面翻了翻,戳了戳前桌的后背:“作业能借我抄抄吗?”
“可以啊,你要抄什么?”
“我都没写。”
前桌看她一脸淡定,还知道要抄作业应付老师,真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心想那些什么家里有亲人去世的传言根本就是假的,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了:“你别全抄啊,别让老师看出来了。”
“放心吧不会的,我会改答案的。”
“你这两天在家里都干嘛了啊?”
emmmm,回QQ打电话跟各种人解释,遇到点事她才发现,关心她的人还挺多的,除了段月然他们,前后桌,舍友,还有那些平时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
从段月然那里知道了调位的事,知道“她”考了倒数第一,还有,邓泽端只考了第二。
她因为成绩被调到这里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邓泽端被调到后面去了,就算他名次下滑了一位,按照成绩排,他也不应该在那里。
就算是因为男女生要分开坐,他也该在男生的第一排。
听说这个“男女分坐”的新政策是刘校长推行的,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这里面是不是掺杂了她作为家长的私愿。
她知道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这个前世的婆婆,她能感觉出来不是很喜欢她,不过倒是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当着那些亲戚的面,表面功夫做得还是很足的,递个纸巾夹个菜倒个酒,这些明明是她这个小辈该做的,她这样反而搞得她很有压力,想着过一会儿还是要适当表现一下,不然要被人说新媳妇不懂事没家教。
然后呢邓泽端又在她旁边端茶倒水,母子俩就像她的两个仆人一样,又像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到了年底冲KPI。
她的酒杯一直是满的,刚举杯抿了一小口,刘睿霖就给她倒上,然后顺便让她吃菜。
她低头看看小盘子里邓泽端刚给她剥好的鱼肉,刘睿霖又夹过来一块炸藕盒,她正不知道先吃哪个的时候,他又盛了一碗汤:“老婆喝点汤吧,别吃得太干了。”
汤碗都递到手边了,她只能接过来,喝了两口刘睿霖又给她倒酒。
邓泽端拆了果汁另外找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笑着对众人说:“我们琅琅她不太能喝,你们多担待啊。”
结果一整个饭局下来她就像一个还需要人照顾的婴儿,不,是弱智。
虽然那时她的确不太想喝了,又不好意思讲。
当个弱智也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么议论她这个新媳妇的。
不过邓泽端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是不遗余力地向他的家人们传达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感情很好,他很爱她,也就是俗称的秀恩爱。
不管到哪儿他都要牵着她的手,离座的时候,下楼梯的时候,甚至是在他们家不过是从厨房到客厅的那么一小段距离,那时她想去给刘睿霖帮忙打下手,她当然不让,她当然还是要过去,然后他就过来了,说她不会做饭,伤到手就不好了,就把她拉走了,回去跟他妹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要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