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墙壁往上走,果然摸到了房顶,出口被封死了,她又慢慢下了楼梯,找到了放在桌子旁的那根棍子,那根刚才用来打她的棍子,然后用它当拐杖往楼梯口处走。
上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开门的声音,金属撞击的声音,温晋琅忙拄着那根棍子往回走,想回到刚才躺着的地方去。
一点光从黑暗中透了过来,那人举着那盏煤油灯往下走,越来越近了,她把棍子往地下一扔,赶快趴在了地上。
“别睡了别睡了,快起来了。”他用脚踢了她两下,把煤油灯放在了桌子上,“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一只小兔子,看喜不喜欢?”
那团雪白的毛绒绒在那片昏黄中跃动着,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她抬起头看他,身体开始抖动起来。
小兔子被送到了她手中,两只后腿扑腾得厉害,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他把兔子直接塞进了她怀里,笑得一脸愉悦:“拿着啊,你不是喜欢小兔子吗。”
她不管违抗他的命令,伸出手抱住了。
“唉这就对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兔子在她怀里挣扎着,爪子猛一蹬在她胸前蹬出两道血痕,她手一松让兔子从手里滑走了。
他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她下意识抱住了头,发现棍子并没有打下来,他黑着脸满屋子抓兔子去了,屋里太黑,他追了很久,总是在快抓到的时候就让它逃脱了,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用手抓着兔子的脖子走了过来。
“让你跑让你跑,我让你再跑。”他抓着兔子狠狠地在墙上摔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抖得厉害,看着他把老实不少的兔子又交到了她手里:“对,抓这里,抓脖子,可不能再它再跑了啊。”
“嗯。”
“抓紧点儿。”
她照做,看兔子沾了一层灰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着,任由她动作。
“再紧点儿!”
她两只手握住兔子的脖子收紧和它的身体一起沉下去,眼泪不断地涌出来。
“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抓紧点儿!”他双手覆在她的手上面,逼着她用力,不一会儿兔子就不动了,他松开了手,兔嘴溢出了一点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虎口处,它软软的身体随着她的双手抖动了几下,落到了地上。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看着兔子的尸体,歇斯底里地。
他看她这样哈哈笑了出来,把兔子拎起来放在了她眼前:“以后你就抱着它睡。”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拼命闪躲着,但他强行把兔子塞进了她的怀里,大声吼了一句:“给我抱着它,要不我就打死你!”
她看到他去拿棍子,连忙把滑到她腿间的兔子抱起来,停止了哭泣。
“这才对嘛,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非得让我动手。”他把她推倒在地上,又把兔子放在了她旁边,“睡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只看着他默默流泪。
“别哭啊,你看脸都哭花了,你原来白白的多好看那。”他说,“闭上眼睛快睡觉,听话。”
他走远了,烛火只剩下最后一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了,小兔子那双红红的眼睛却悬浮在空中,一直盯着她看。
她猛地坐起来,离兔子远了些,可是那双眼睛一直跟着她,跟她对视。
她往后退一步,它就跟一步,无处可逃,小兔子在流泪,眼泪是红色的,她也跟着流泪,抱住头挡住视线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可是小兔子它跟了过来,跟她眼对着眼,无声地控诉着。
天渐渐亮了起来,温爸趴在桌子上动了动酸痛的脖子,看到季磊穿戴整齐从里屋走了出来,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闭上眼睛又睁开了:“你怎么起来了?”
她对着他笑得温柔,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的那段日子:“都七点了,我去他奶奶家看看向阳,我去把他接回来。”
“唉你先别去了,阳阳这两天感冒了,让他在他奶奶那再住几天吧,咱们再照顾不好。”他看她精神挺好的,心里也高兴,也许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吧,“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去接。”
“好,那我今天先去看看他。”她问,“对了,琅琅呢?”
“琅琅,上学去了吧,都这个点儿了。”
“那我先走啦,中午回来给你做饭。”
她这是终于想开了么,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不断袭来的睡意中又闭上了眼睛。
出口被打开,一束刺眼的光照进来,温晋琅蜷缩在角落里看过去,看清来人是谁后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了。
不会了,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手电筒闪了两下后就灭了,他敲了两下后又回过身去:“奶奶的,什么破玩意儿。”
他回去换了煤油灯又回来,看到她望着地面目光呆滞,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反抗。
放学后,刘宇没有回家,他在路上走走停停,走到了昨天温晋琅摘狗尾巴草的地方,又停下了,心想她可能是发烧了吧,所以也没来得及请假。
昨天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啊,而且最后她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呢,到现在还疼呢。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决定不去了,余光就瞥见草丛中有个蓝色的小杯子,跑过去把它捡了起来。
这下找到去她家的理由了,他是去送杯子的,才不是去道歉的。
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温爸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打了过去:“喂你是?”
“你是温晋琅的家长吧?”
他刚要说是,那边那个女声又接着说:“她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也不请假。”
“她没去学校吗?”温爸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她来没来上学你不知道啊,你是她家长还是我是她家长。”那边的语气严厉,“你让她下午来上课,不能因为跟同学闹了点小矛盾就不来上学了吧……”
“好的,好的。”他挂了电话,沉着脸套上一件衣服就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手里抓着温晋琅的杯子,他便往他身后看,“温晋琅呢,她没和你在一块吗?”
“没有。”刘宇摇摇头,“我是来给她送杯子的。”
不知道谁家的狗一直叫,他被吵得翻了个身,骂了一句后下了床,提起煤油灯下了地下室。
光明渐渐驱散了眼前的黑暗,他看到她坐在墙角,怀里抱着小兔子,衣服已经穿上了:“你今天挺乖的嘛。”
“我饿了。”
“饿了啊,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正好我现在要出去给你买药。”他说,“要不一会儿把这兔子炖了吃吧,兔子肉可香了,你吃过吗?”
“不要,我还要抱着它睡觉呢。”
第117章
“好好好,那就不吃,我去给你买鸡腿吃。”
“你能先给我点儿别的吃吗?”她抱着膝盖眼巴巴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好饿啊。”
“等一会儿啊,我去给你拿个馒头,你先吃着。”
他乐呵呵地走了,她看着他在出口消失,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钥匙拿过来,掀开那块活动的砖,砖下面有个小坑,她把钥匙放在里面,放好砖,又把旁边的橱子挪了一点把这块砖盖住了。
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回原处,接过他递过来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他笑着提起了桌上的煤油灯,又去摸旁边的钥匙,没有摸到,然后摸自己的口袋,还是没有。
她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啃馒头,由于吃得太急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拳脚落了下来,她抱住头一声不吭,他打够了,停下来凶狠地看着她:“钥匙呢?”
“我不知道。”
“还说不知道。”他扬手又要打,看到她小心翼翼看着自己,想哭又不敢哭很是委屈的样子,中途收了手。
他经常把钥匙到处乱放,还真不一定是她拿的。
算了再换把锁吧,这个本来就是用的旧自行车上的,塑料皮都快磨坏了,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且那个洞口他也得好好设计一下,也就她是一个小姑娘,力气再大点说不定都能直接把盖给顶开了,锁上也没用。
“你在这乖乖的,不许哭也不许闹。”他提着煤油灯转了身,在地上照了照,“一会儿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不乖,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