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也难为你能记下来,全是老家的人说的?”陈镜娇一脸黑线。
陈宋郑重地点头。
“那得亏他们没在你面前嚼舌根谁的私事,不然你这脑袋还记不记得下四书五经了。”
话音刚落,陈宋一拍桌子,“姐,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知道了!”,这嗓门给附近的茶客都吓了一跳,收获陈镜娇的不满后,陈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压低了声音说:“我太激动了,我突然想起来三婶婶的私事了。”
陈镜娇敏锐的抓住了一丝不对劲,拉着陈宋上了楼上雅间,怕被人听到。
“三婶婶家里关系不合,听说当初三婶嫁给三叔时好像还闹好一大顿,场面之壮观,听说屋里东西都摔了一地,最后三婶家给三婶连拖带绑的送走了。”
陈镜娇实在想不出来,三夫人那种看着文文静静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为什么?看不上三叔?”陈镜娇托腮问。
陈宋瘪瘪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时看不上三叔,有人说是看不上陈家,还有说是...”
根据女人的直觉,陈镜娇看着陈宋别别扭扭说不出口的样子,连忙让他打住“行,我知道了,顺便这种事以后少听点,家长里短的听多了容易焦虑。”
陈宋涨红着脸如释重负,狂点头“嗯嗯嗯嗯,我知道了姐,你说得对姐,我从小听她们叨叨来叨叨去确实很焦虑。”
她拍拍陈宋的肩膀,“话也要少一点,体现沉稳的男人本色。”
陈宋:闭嘴猛点头。
送走了陈宋,陈镜娇直奔西市,果不其然,花钱买来的消息就是劲爆。
三夫人有个表弟,在三夫人嫁人那天跟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此后销声匿迹,而那个人恰恰就是魏房应。
魏房应隐名改姓跟着陈家来到京城,兜兜转转来到林盛铎手下,恰好林盛铎跟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魏房应难免会跟三夫人身边的人有交流。
陈镜娇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这实在是太狗血了。
好一个表姐表弟情,真实的红楼梦,想都不敢想的情节。
陈镜娇倒吸一股凉气,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
关系大体能猜测出来,可是证据呢?陈镜娇又烦了心,琢磨来琢磨去。
看来还是要当次恶人。
但是林盛铎为什么又会知道这个消息,他告诉她是想提醒什么吗?
陈镜娇脑子乱的很。
“这哪里算我远方亲戚关系”不知不觉中她甚至念叨了出来。
观澜:“嗯?小姐,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陈镜娇摇头,“没事,对了,今天难得出来一次,走,带你下馆子去。”
说完就拉着观澜往前面的酒楼走,观澜措手不及“小姐等下,还有什么是下馆子啊”。
两人笑闹着进了酒楼,跑腿伙计将她们引上楼,交谈中在眼的余光中看到几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靴子,路过几人时,酒楼伙计还朝几人恭敬的示礼,陈镜娇便随意的看了一眼,确实看起来非富即贵,她多留了个心眼。
万一以后在哪里遇见了,心里也算有个数。
两帮人擦肩而过,在陈镜娇没注意的空隙里,中间一人偏头看了她一眼,旁的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了。
那人笑着回:“没事。”
上了楼后观澜左探右探确信那边的人走过去听不到了才在陈镜娇耳边悄悄说:“小姐,刚才那些人看起来就不是常人,估计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公子。”
从陈镜娇来了以后,一直教导观澜没必要像那些奴仆一样低声下气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怒了自己主子,如今观澜跟她倒是真的有些像朋友的感觉了,对此陈镜娇非常满意。
“是啊,看到刚才那个笑着眯眯眼的了吗,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一般惹不起,以后万一哪天在店里遇着了,留个心眼就是了。”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这种心思深沉看不到底的人做不成朋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哪天在自己的对立面见到。
第43章 肆拾叁 “这死牢,你想出去吗?”……
线索拿到了, 但证据呢?
这种陈年往事掏出来做证据不仅没用,还会被人诟病,陈镜娇揉着额角, 头一次知道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大家族居然这么难, 步步为营决计不是玩笑话。
“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观澜上来给她送点心时, 陈镜娇都没什么反应, 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陈镜娇咬着下唇,贝齿在丰满的唇上印出点点痕迹。
突然她站起来,观澜忙问怎么了,陈镜娇只让她准备一套茶具,跟上好的碧螺春, 随她去一趟大理寺。
观澜听到大理寺三个字, 火速将手里的东西撂下,收拾的飞快, 陈镜娇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 那脚底板都要生风,陈镜娇怕下一秒观澜就要踏云而起,边飞边回头跟她招手:小姐快点啊。
观澜以为是自家小姐开窍了, 美的都快合不拢嘴, 甚至幻想到两人大婚的场面,再离谱点连两人的孩子都要想象出来了。
两人来到大理寺跟门口的侍卫说来寻大理寺少卿, 其中一人前去通报,另一个人听到后见怪不怪的模样,念叨着一句“又是来找少卿的”,观澜好奇问“什么叫又是来找少卿的”,那侍卫瘪瘪嘴。
“这里每天都有人要来找少卿, 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放弃吧,少卿不会见你们的。”说罢还上下打量两人,目光停留在观澜手中的东西上好几次。
观澜直接听急眼了,“你以为我们是来贿赂少卿大人的?”
侍卫嘴上也不认输,“那你拿的东西是什么?如果是感谢的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只说找少卿,也不说做什么,不要浪费我们少卿的时间,少卿平日里很忙的。”
观澜气急,陈镜娇开口道:“大可放心,我们不是来浪费少卿时间的,只要你同僚通报于他,林隐茶肆掌柜来找即可。”
侍卫不屑的瘪嘴,少卿的脾气他们大理寺的人有目共睹,权贵来,少卿也不一定见,何况一个小小的茶肆掌柜。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晁珩几乎是听到来人通报的下一刻就出门迎接了,金丝滚边官袍被风轻轻吹起。
“来找你帮忙的,再提前跟你说可就不好意思了。”陈镜娇看着向她大步走来的人笑道,“休息好些了吗?前几日看你累得很,别累坏了身子。”
晁珩摇头,声音温柔,“小事,进来说吧。”
陈镜娇冲着眼珠子都快瞪掉的侍卫笑着点头,然后大大方方的随晁珩进了大理寺,观澜路过那侍卫时故意的大声冲着他“哼”了一句。
陈镜娇在前面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弯起嘴角。
“笑什么呢?”
听到这话,陈镜娇忙抬起头,没想到晁珩正在看着自己。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没事就好”陈镜娇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完全没发现身旁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耳根浮出一丝微红。
晁珩轻咳一声,“我能帮你做什么?”
陈镜娇将事情的大体经过告诉晁珩,晁珩略一思索,陈镜娇以为是让晁珩为难了,赶紧说自己只是这么随便想想的,若是为难,不进去也行。
晁珩摇头,起身去里屋拿了件自己的外衣出来给她披上,“地牢阴冷,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勉强一下。”
宽大的外衣带着檀木熏香,牢牢的笼罩在她身上,让她莫名的有无尽的安全感,晁珩甚至体贴的为她轻轻的系上带子。
陈镜娇就看着那双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挽着花的系上了好看的扣子,联想到晁珩飘逸的字。
那漂亮的字出自于这种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这要在现代里,绝对能做男手模。
陈镜娇只觉得世间万物放缓了脚步,晁珩温热的鼻息隐隐约约扑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回过神来,晁珩已经将扣子系好站在她面前了。
她觉得脖颈被扑气的地方有些涨红,耳根也是。
她故作整理衣襟,拢了拢领子,不着痕迹挡住,“走吧”,一回头就看到一脸姨母笑的观澜,短暂的愣神后居然读懂了观澜的意思。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因为这种事脸红的陈镜娇此时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