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纵容+番外(8)

作者:就不告诉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十指无力地捂住脸颊,感受湿意渐渐浸|润指缝。

他什么时候从依附品变成自私的帮凶,像一把利刃把自己和别人都割得血淋淋的?

万籁俱寂。萧顷再也没敢抬起头,他像个罪人般躲避着宗骋野如炬的目光,哽咽吞咽着几乎能淹没他的苦涩,徒然哑声道:“……对不起。”

他以为帮助宗骋野就能弥补这一切,黑暗却像裂缝一般吞噬了他的自作主张。

他不为自己喜欢男人道歉,但他悔恨纵容了宗高晟的三心二意。

可我从来、从来没有想破坏别人的家庭啊。

作者有话说:

男同竟在我身边→男同竟是我!

谢谢观阅!鞠躬。

第5章

这片的大学生很多,现在是下午,人群车辆川流不息。

宗骋野抓着档案袋,茫然地站在路边,好像在犹豫要不要伸手拦一辆的士。

喇叭声突然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几步远,靠近人行道的车窗被放下来,罗璧从驾驶座偏过头,确认般地喊道:“骋野?”

宗骋野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要去哪里?”系好安全带后,罗璧打着方向盘将车重新摆回车潮中,扫过宗骋野手里的档案袋随口问道,“回家吗?”

宗骋野下意识将档案袋往怀里藏了藏,顺从地点头。

坐车并不舒服,宗骋野紧紧靠着座椅,手搭上真皮座椅。

罗璧顺手打开了音乐。宗骋野问:“你也要回家吗?”

“是。”罗璧瞥了宗骋野一眼,“满大就在这后面,刚刚办完一点事。”

宗骋野本来应当礼尚往来,也把自己并不重要的行程说清楚,但他没这么做。他偏过头,抿紧嘴,额头靠向略带凉意的车窗玻璃,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像是全身的力量都用来抵御坐车的不适。

满大到罗璧家不会太远,稍微忍一忍就好了。

音乐在车厢内缓慢流淌,车突然绕到了一条小道,在临时停车处停了下来,罗璧放下副驾驶的车窗。

宗骋野偏头要问,就听见罗璧低声说“等一下”,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凉风从车窗吹进来,抚走一部分因为恐惧而带来的焦灼感。宗骋野看着罗璧走到小学门口的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小商贩那里,倾身同他交流了什么,然后卖了一样粉红色的东西握在手上走回来。

车门再次被拉开,罗璧坐下后将手里粉红色的玻璃瓶递到宗骋野面前,笑了笑说:“草莓味的羊奶。”

“嗯?”宗骋野不太理解地接过了。

一手能够握住的大小,造型同玻璃瓶装的可乐一样,上面贴着土到掉牙的上世纪贴纸。粉红色的贴纸几乎要把草莓两个字写在脸上,带着温热的暖意,瓶内插了一根吸管。

罗璧解释道:“我小学喝过,从前的招牌是,喝多了会变聪明,而且是鲜羊奶,很甜。”

他罕见地抿唇眨眼,笑道:“变聪明是假的,但确实很甜。”

宗骋野愣愣地低下头吸了一口,劣质的草莓香精冲刷味蕾,几乎是一瞬间就缓解了他的焦虑。他的眼眶有些热,为了不露馅,只能小口小口地吸着羊奶。

车外绿树摇曳,一点阳光洒在宗骋野的鼻尖上,衬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状态比方才有神多了。罗璧看着他,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最终却搭载换挡杆上,启动了车。

“这个不用还回去吗?”宗骋野停止吸|吮,举起玻璃瓶问道,“我看到很多小孩都是在那个人旁边喝完,这个瓶子要还回去的。”

“不用。”罗璧看着后视镜,随口揶揄,“我告诉他,我的小孩很会撒娇,请他迁就一下。”

“……我喜欢甜味。”宗骋野愣了半天后,扭过头看向窗外,他又吸了一大口,声音因为不好意思而显得闷闷的,“但是我不喜欢草莓。”

*

快要到家时,宗骋野突然醒过来。他打了一个哈欠,垂头看向怀里被抱得紧紧的档案袋,心里涌上背叛了罗璧一般的谴责感。

他不会看的,他会把档案袋藏起来。

罗璧喜欢给别人疼痛感,宗骋野很害怕疼。

他突然想到昨晚涂药膏,罗璧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炙热。他原先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可以确定,罗璧那时候心情确实是很愉悦的。他眯起了眼睛,眉眼也温柔许多,不像一般看起来那样不近人情又冷漠了。

但就像有些家长喜欢开朗的小孩、有些喜欢安静的小孩,罗璧只是喜欢脆弱疼痛的小孩而已。

他嘴里还余留着糖精混羊奶的甜味,宗骋野肯定地想,罗璧一定、一定不会伤害他。至少不会太过火,只要在承受范围内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而关于罗璧的身世,或许只要问问,罗璧就会自然地回答他。

“罗璧。”宗骋野轻声说,“你能讲讲我妈妈的事情吗?”

浮灰乍起,阳光将他的脸衬得朦胧又冷峻,罗璧顿了顿,才道:“记不清了。”

宗骋野敏感地知道罗璧不愿多说,他想到萧顷说的寄养关系,又忍不住锲而不舍地问:“那……那位照顾你们的人还在吗?”宗骋野吞咽了一口口水,“我能不能见见她?”

罗璧沉默下来,音乐频道正到一个空档,广播调频音沙沙作响,车窗外的喇叭声变得更加明显。

宗骋野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他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着急地转移话题,弥补道:“我,我后背今天还是有一点疼,你能不能再帮我上上药?”

到了十字路口,面前是红灯,车停下来让往来的行人先通过。

罗璧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眼镜在散射进来的阳光下反着光,神色却很平静,无波无澜道:“好啊。”

不说是上药还是见面,这阵安静如鼓槌敲打着宗骋野的心脏。

红灯短暂的秒数终于过去,车重新启动,缓慢地向前行驶。

就在宗骋野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声音突然响起,好似交响乐团里最沉最浑的大提琴,平静地开弓拉弦。

“罗杏十六岁的时候我被收养,她那时候就已经是很漂亮的女孩。”他语气平淡地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却冷漠得宗骋野心惊肉跳,“罗杏二十二岁嫁给宗高晟,后来生了你,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

宗骋野感到手脚一阵发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罗璧,冷漠、不近人情。

可转瞬间,罗璧又笑了一下,如暖阳破冰,好像对宗骋野揭人伤疤的举动很无奈,“老人家年纪有些大,因为罗杏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她不知道你的存在,见到你情绪可能会有些激动。不过如果你想,下周?”

他侧头回忆了片刻时间安排。这段路路口很多,等到下一个红灯车停时,他看向宗骋野,温和地说:“下个周末或许可以带你去见见她。”

宗骋野看着罗璧轻勾的嘴角,点头。

宗骋野并不知道罗杏的过往,虽是母子,但他与罗杏并不亲近,这么问也只是想多了解罗璧。他想,自己刚才可能戳到罗璧的伤心事了。

*

罗璧的工作室在二楼,同一楼一般设置的简约雅致,书柜整齐排放,书籍按照作者姓名顺序规划清晰地排列着。什么东西都很好找。

罗璧规矩地给宗骋野上过药后,宗骋野抓了档案袋缩进房间,二楼安静得连灰尘扬起落下的声音都好像听得见。

罗璧在书柜前停驻片刻,蹲下身从书柜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个木头匣子。

匣子落了锁,一个月前擦干净的表面又落了一层薄灰,罗璧指尖按上去,轻轻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正正放了一叠信,最上面的纸面还簇新,往下的有些许已经泛黄。寄信人应该是很爱惜这些文字,或者对收信人饱满殷切希望,每一份信封都精心挑选,部分纸面上还画了小小的银杏叶。

罗璧坐在工作椅上,向后靠,面无表情地抽出了一封。

书房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窗帘拉着,昏黄光线成为黑暗房间中唯一的亮源。

干燥的信纸被拆开,罗璧的脸在信纸微晃中一明一暗。

一封浏览完毕,俊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点讥讽与愠怒混杂的神情。罗璧随手又抽出一封,这封信横向略宽,厚度也与其他不一样。

打开以后,两张硬纸片如同闪烁翅膀的蝴蝶一般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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