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不应该啊,息绝纳闷,既然是中毒,肯定会有下毒之人,但是张清欢一直都很守本分,应该不会有人看不惯她的吧?
好说歹说哄了萧世言起床穿戴好,萧世言还没睡醒,睡眼惺忪就准备和师父去襄阳了。他临走因为花焉知之前来要人,放心不下花未拂,连连嘱咐着:“乖乖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许去,记住了啊。”
“嗯嗯。”花未拂答应了。
“走吧,师父。”萧世言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准备出发,息绝白了他一眼,拉着他出门。
“把你眼睛睁开,看着点儿路。”他走路不稳,险些推倒了息绝。
“唔唔,我不要,困死了。”
息绝可不是花未拂,才不会惯着你呢,抬了抬手,银针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闪了闪银光。
“我我我,我睁开了,你看,快看,我眼睛多大。”萧世言站住了脚,立刻清醒百倍,“师父手下留情啊。”
“哼。”同样是受,谁也别惯着谁。
房间门口,花未拂站在门口观察着萧世言和息绝离开的背影,萧世言前脚刚走,他随后就从另一个方向出门去了。
坐着马车,来到襄阳,在马上睡了一会儿的萧世言总算清醒了一些,听余辰诚说着张清欢的情况。“夫人最近胃口不好,昨晚就只喝了一碗安胎药,然后就歇下了。但是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叫着肚子疼,请来大夫,大夫说是中毒。已经让大夫解了毒了,但是清欢还是身体发寒出血,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余辰诚急得连连叹气,“你快帮我看看清欢吧。”
侍女很是无辜,哭着跪在地上,确定自己熬的药没错,但就是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中毒。“你先下去吧。”这个侍女是张清欢的贴身侍女,应该不会害她的。这件事情隐孤云没了办法,就只能把萧世言这货找来了。
“好好,你别急啊。”萧世言打了个哈欠过去把脉。隐孤云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人命关天,这家伙居然还在瞌睡。“余夫人是体寒气虚,最近天气凉,配一副药就好了。”
“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啊。”余辰诚皱着眉,“大夫给了一副药方,但是独独缺了一味紫石英。隐公子把你找来,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药方可医。”
息绝过去看了看那碗安胎药,尝了尝碗底的残羹,“寒水石?”他回身敢断定了,“这碗安胎药里居然有寒水石,应该不是侍女出错,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余辰诚打开了安胎药的药方,一一检查着,蹙额说道:“大夫给的药方里确实没有什么寒水石。”
孕妇忌寒水石,而紫石英可解寒水石,萧世言和息绝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天枢。”
“嗯?”隐孤云听说了花焉知派人去姑苏的事情,该不会要救张清欢,还得去天枢吧?那这么说,这起乱子都是因为萧世言这家伙了?隐孤云准备好了巴掌,就差扇到萧世言脸上了。
“唔。”隐孤云搭袖子的动作让萧世言心生怯意,连连退后。还想打人,真是无耻!
“天枢边界,乱葬岗附近的一座小山有这东西,不过那座小山地势险要,我先前去过。”息绝解释,去过是去过,也仅限于小时候找药材。
萧世言叉腰,“师父你留下来照顾余夫人,我去乱葬岗找紫石英。”
“就你这身手。”息绝质疑。
萧世言不服:“我这身手怎么了啊?”
“我跟他一起去吧。”隐孤云开口。
“好啊。”萧世言欣然同意。但是余祭不好对付,他就是不放开师父的手,低头不说话。
余辰诚担心余祭,这个小公子什么也不会,拖累隐孤云和萧世言是次要的,万一余祭出了什么事,余辰诚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他摇头哄着,“祭儿不许去,在家乖乖等着你师父回来。”
“我不。”
“祭儿。”
余祭噙着泪往师父身后躲,隐孤云无策,毕竟事态紧急,“算了,我带着他去吧。不过,祭儿得保证,路上得跟好师父,不能离开师父半步。”
“嗯嗯。”余祭点头同意了,“我会跟好师父的。”
“唉。”余辰诚摇头没办法啊,这个小公子还得用隐孤云来治。
萧世言和隐孤云、余祭这就往乱葬岗的方向去了。花未拂没听萧世言的,偷偷溜了出来,独自一人幽幽地走在荒野,一场小雨说来就来,他轻轻挥手,撑开了夺命伞。
“哗哗哗。”雨下个不停,他看着落在地上的雨滴,渐渐的,颜色都变成了红色,像是血水一般。他站住了脚,歪头定睛时,雨水还是雨水。刻在脑中的画面是在山洞里,满眼绝望地看着花焉知的那个场景,花未拂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忽然浮现出萧世言孩童般的笑容。
“世言大人。”花未拂心里万般不舍。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雨已经停住了。也许吧,春雨就是这样,来得匆匆,去得匆匆。他收住了夺命伞,在乱葬岗这个地方,总是有着阵阵阴风。来到被烧毁的花圃前,花未拂也很心疼那些花儿的。
他伸手拿出了虚无幻镜,从镜子里,他看到了是花君迟亲手毁了那些花儿,他同样听到了花君迟在这里说过的话。花未拂不在乎那些威胁他的话,收起了镜子,默默忍受着自己遭受的所有不公。
☆、为寻石英临险境
萧世言他们三人不顾小雨,紧赶慢赶来到了息绝说的那座小山。小山地势不高,到处都是石块和山崖,重岩叠嶂,隐天蔽日。眺望着这片山林,萧世言提议分头去找,兵分两路,他自己去左边找,让隐孤云带着徒弟去另一边。
余祭越走越是心情难过,心事重重,倒是师父还在专心地拨弄石头找着紫石英,他失魂落魄地跟在师父身后。
穿过一个洞口,“哗啦啦。”隐孤云闻声回了一下头,看见了余祭上方有处断崖,突然坠落碎石,隐孤云根本来不及叫余祭避开,果断地扑过去推开小徒弟。
“师父……”余祭回过神来,身前滚落了许多石块,他有些不明白。
碎石砸了下来,荡起尘土,好在没有伤到余祭,都要吓死隐孤云了,“你在乱想什么?”隐孤云没好气,从小徒弟身上起来。
“唔。”被师父凶了的余祭很委屈,坐在地上就要哭。
果然是过来拖累师父的。隐孤云纳闷,“好好的,哪里落下的石头啊?”他仰头看了看落石的方向,发现上方石头上卧着一只还在打颤的兔子,毛色花白,隐孤云一眼看到了,觉得很可爱,便踩着石头爬过去,踮脚把小兔子抱了下来。
余祭蜷缩在洞口,隐隐欲哭。
“所有的小动物,还是兔兔最可爱。”隐孤云把小兔子递到了余祭怀里。
小徒弟眨了眨眼睛,憋住了泪水,起身继续去找紫石英。师徒两个一路上都在沉默,尽管萧世言识相地提出了分头去找,给足了他们空间,隐孤云就是没有别的话跟余祭说。
余祭抱着兔子开了口,“师父,你……你为什么把我的侍女姐姐给换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很显然,师父是在敷衍。
余祭带着哭腔继续说着:“当初明明说好了的,比武拜师,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出师,可我现在已经加冠了,我知道我已经长大了,你是不是在盘算着怎么离开我呢?”
这是毋庸置疑的,隐孤云当年跟余渊约定好的,“是。”他淡定地回了余祭一个字。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不喜欢现在这个侍女姐姐,我还是喜欢……喜欢以前那个姐姐。”余祭哽咽着拉着他衣角,经历了这么多,余祭如今方悟了,“师父才是世间最好的人。”余祭喜欢那个侍女姐姐,只是因为那个侍女是师父挑选的,而且陪在余祭身边许久,余祭已经无法接受另一个人插足自己的世界了。
隐孤云往萧世言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在看不见人,“回家再说。”
敷衍,又是在敷衍。余祭生气了,转身自己去找紫石英,踢着脚底下的石块,他这身娇体弱力不足的,石块纹丝不动,他故意搬起石头砸在地上,砸到自己更好。余祭眼里含着泪,隐孤云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哄。
前面一人慢步走来,“呦,是谁惹了我们小公子生气啊?”
“嗯?”余祭寻声看去,竟然是花未拂,余祭噙着泪低了低头,也知道那件事不是花未拂的错,怪就只能怪自己太傻了,诸事不知。余祭抱着兔子主动上前了,“花未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