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让人省心。
大厅里,原来所谓的“贵客”就是花焉知派来的手下,花未拂终于知道萧世言为什么不喜欢天枢花氏了,原来不是萧世言无事生非。花焉知的几个下属而已,一个个却轻狂得不行。“想必这位就是花公子了吧?焉知公子久闻花公子美名,想一睹人间盛世颜,邀请花公子前去天枢做客,也好不负‘花未拂’三个字。”花家侍从很是不屑,不就是个相貌好点儿的男人而已。
萧世言可是对花焉知那种贪色的人早有耳闻,自然没等花未拂开口,便一口回绝了,“不可能,未拂不会去的,你们休想。”
花家的侍从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威胁意味儿,“我奉劝萧公子最好识相点儿,还没有我们三公子要不到的人。”
“有本事放马过来啊。”萧世言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我会怕你们?”
“住口,不许再说。”息云呵斥住,回头一脸赔笑地请那几个侍从息怒,“我们这些小门小户,难登大雅之堂,况且未拂常和小儿在一处厮混,他们二人早就私定终身了,恐怕不能如三公子所愿了。”息云和萧望成都不想惹事,只得讪讪说着。
“焉知公子又吃不了花公子,春宴而已,还望息夫人别不给面子啊。”
“自然不敢,诸位公子请回,我们再考虑考虑吧。”好说歹说,总算是送走了这些瘟神,萧世言气哼一声,双手叉腰,就是不服气。待送走了花家的下属们,息云回头就训斥着萧世言,“你这孩子太莽撞了,那些人可是花家的人,怎么可以挑事呢?”
萧世言看不惯,噘着小嘴,“明明就是花焉知在挑事。”
“早听说三公子和余家小家主的事情,可是你瞧隐公子能把三公子怎么办呢?还算是花家主有点儿良心,三次登门道歉。”息云拍了拍桌子,这下可能会因为花未拂惹来大祸。
“他有什么良心啊,连个弟弟都看不好。”萧世言气愤不已,拉着花未拂准备回房,“我不管,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你去天枢的,那个地方不干净,花家大权被花焉知独揽,家势浩大的花家在天枢呼风唤雨,就算跟花家杠上,我也绝不会把你送入虎口的。”
花未拂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花家表里不一,花焉知的这种霸道行为很快被息绝知晓,他专门来到姑苏看看,毕竟花家是个什么样子,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到底怎么想的?”息绝支开了萧世言,询问着花未拂。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花未拂原地徘徊着,“但是那件事情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想报仇,可是我的力量微乎其微,我谁都保护不了,常儿、祭儿、世言大人、你,甚至是我自己,我都无法保护。如果可以,我很想忘掉过去,跟世言大人在一起,我相信,总有一天,世言大人会教会我什么是爱的。”
息绝点头,放心了些,“我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的。”
在乱葬岗,花焉知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在感叹乱葬岗的面目全非。往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犹记当年这里荒芜不堪,有阴风呼啸,有白骨喧天。花焉知清楚地记着,当时命人把花落的尸体拖到了眼前那个小山坡上。
或许早在七年前,爱人刚死,萧世言的炼尸术有望的时候,他的爱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瞒着他,花落尸骨无存,早已不知身埋何处。他听见一个从余家路过的人提起了余家之前发生的命案,他才知道书中的炼尸术是真的。
末了,花焉知厌倦了乱葬岗的风景,望向了西南方向,襄阳余氏。
☆、病情好转心思转
“好吃吗?再吃一点儿。”余祭的病情确实好多了,这都得共归于男扮女装的萧世言,余祭逐渐接受了同性的靠近。这不,余辰诚给他带来许多点心,都是余辰诚夫人亲手做的,余祭吃得津津有味。
“很好吃,谢谢辰诚哥哥。”余祭细细咀嚼。
余辰诚笑弯了眉眼,抿嘴捏了捏余祭的脸蛋,“肉嘟嘟的,都是让你家师父给养胖的。”
余祭脸上恢复了往日童稚的笑容,很讨余辰诚的喜欢,他笑时看向了门口,因为师父总会在门口守护着他,但今天没有。余祭身边的侍女也被换成了另一个姐姐,但是这个姐姐做事笨手笨脚的,很显然她不是个侍女。她时常关注着余祭,可余祭却总是刻意躲着她的目光。
余辰诚看见这一幕,偷偷笑了下,拍了拍余祭的手,“你清欢嫂嫂最近有喜了,祭儿马上就要有个小侄儿了,开不开心?”
“嗯呐。”余祭温笑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余祭也替他们高兴,他明白余辰诚和师父的用意,就是像以往那样装作不知道。
不管世俗的纷纷扰扰,总之余家安定下来便好。张清欢的侍女熬好了药,便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安胎药送进屋里了。“夫人,药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嗯。”张清欢服下药就睡下了。
余祭被余辰诚哄睡,虽然他的病情好些了,神志也清醒了许多,可隐孤云就是很少过来看望他。等到夜晚安静了的时候,余辰诚已经回房休息了,隐孤云才悄悄过来看看徒弟。
还是这么爱踢被子,隐孤云轻轻地拉上被子,替余祭盖严实了。“嗯?”隐孤云这才看到徒弟枕上一小块儿还没干的泪渍。“唉。”隐孤云叹了口气,心里百般纠结,“我总不知你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去照顾你。”
才刚过了夜半,“来人!快来人!快去找大夫过来!”余辰诚和张清欢的房间便传出一阵哄闹声,侍女们手忙脚乱,有的去端热水过来,有的连忙去请大夫。在余祭的房间,隐孤云已经累得昏睡在床边,余祭却被吵醒了。
“唔?师父。”余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见了师父,心里便多了些温暖,他把师父拉上了床,往师父怀里挤。
脑海里有意无意地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余祭头靠枕上,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审视自己的师父。他在心底默默地询问自己,为何非要娶一个好看的男人呢?为何明知得不到却还要去纠缠?经此一事,他知道应当洁身自好,知道男婚女嫁当属常事,男人与男人之间只不过是乱|伦,但近在咫尺的师父给了他温暖。
是像辰诚哥哥那样,寻个寻常女子成亲,平淡一生,还是像世言哥哥那样,敢于抵抗世俗,大胆地追求毕生所爱?余祭困倦了,将头凑近了一些,闭上了双眼。
清晨的时候,萧世言还在睡懒觉,花未拂已经起床洗漱好了。花未拂心情很不好,全都是因为花焉知在他死后还不放过他。究竟该怎么办呢?去了花家,花焉知很可能再让他死一次,不去的话,凭花焉知的本事,势必会伤害萧世言的。
花未拂在房中踱步许久,根本没有万全之策。他仰了仰头,看着床上熟睡的萧世言,心里实在舍不得。“花焉知,你若真的敢伤害世言大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死的。”他目光狠厉起来,绝不会容许花焉知这么乱来的。
“嘭嘭嘭。”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公子。”
“进来。”花未拂坐了下来。
“公子,那个……”侍女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事?”
侍女顿了一下身,回道:“襄阳余府的人方才来找大公子,说余夫人的身子不适,想请大公子过去看看。”
“她不是有喜了么?”花未拂疑惑,点了点头,“稍等片刻,我去叫世言大人起床。”
息绝因为花焉知的暴行,留在姑苏替他们想想办法对付花焉知,一早在花圃里转悠,看见了息云的侍女,方向是萧世言的房间。“奇怪,又出什么事了?”
等到息绝过来的时候,花未拂还在给萧世言穿衣裳,“啊啊……”萧世言一身起床气,眯眼闷哼着,不愿意起床,“这么早,干嘛啊?”他打了个哈欠,才看到了门口的息绝,“师父。”
“嗯。”息绝应了一声,“又是花焉知的人来过?”
“不是。”花未拂呼了口气,“是襄阳,余夫人出事了,听说昨晚喝了药之后就中毒了,现在身体虚弱,想让世言大人过去看看。对了,你医术比他好,你也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