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君张开双臂与沈相沉一起体验飞翔的乐趣,后果就是,这些昨晚上被他们破坏的东西,全都得他赔。
还好绝尘峰有钱,不怕。
几乎好几条街的人都识得他们,经常来,处处赔。
赔完这家赔那家,就是没有他们闯不到的地就对了。
之后,从令郎君口中沈相沉得知,那几个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场时,他本是想用喂马的方式来吓吓众人。
随着一层透明带状的出现,他们就死了,不明不白的,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玄乎。
沈相沉回青玉后发现上次毁了他娘手帕的为首者不见了,经常跟着他的小弟们,也全在同一时间段,消失了。
似乎就是上次令郎君来青玉坛讨伐曲怀山,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的几人。
“废物,把我剑谱拿来!”
“废物,我饿了,去给我找点吃的!”
苏殷卿像个老天爷一样沐浴在阳光里,身边应有尽有,他不愁吃不愁喝,供应这一切的当然是沈相沉。
沈相沉趁休息的时间帮苏殷卿翻下一部剑谱,突然有一股黏答答的东西粘在他手上,沈相沉甩来甩去,就是甩不掉,并越来越长,他冲了出去,不一会,整个青玉坛都被这些不明液体包围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沈相沉难逃其咎,掌门下令,罚沈相沉吃一个星期的馒头,还要把青玉坛清理干净。
以后呢,令郎君每每见到他都要说上一句“怪不得你这么瘦。”
作者有话要说:自述
☆、第四十四回 欲动
在他当上掌门没多久后,确实下山寻找过门曳的行踪,也去过那日灭伶舟之地寻找过线索,他捡到了未闻的箫,上面的“百年好合”四字残缺不全,碎的四分五裂,沈相沉将他们复原后带去了青玉坛,现在未闻的箫就挂在青玉坛的大殿。
弟子们不敢动这箫,沈相沉特别强调过,谁敢动就去领罚,他解释起这箫时,是这样说的:伶舟一族于他有恩,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牺牲了,叫弟子们务必谨遵门训,生生世世都要记住——青玉坛与伶舟是盟友。
虽说骗弟子们不对,但弟子们还只是孩子,这样说至少可以保证将来不会再有人去憎恶伶舟一族,也算完了未闻的愿。
掌门主张要给曲怀山办葬礼,并加大调查面具男身份的力度,葬礼没办成,绝尘峰那边要修桥。
说是要驾起与青玉的桥梁,青玉为了修桥之事赶赴绝尘与令郎君商议,反反复复就忘了还有葬礼这事。
沈相沉翻阅书页,目光定在一段文字上:绝尘禁术,名唤喂马,因此术太过危险被其创术者令丘下令毁坏术卷。
他再往下翻,看到了原因:攻鬼界之日,喂马之术使得绝尘将士痛不欲生,这场大战在和解下终得平息。
令郎君居然偷学禁术....
沈相沉在想,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像书上面写的一样,被自己的术反杀,要是真的这样,等于自食其果。
到时候,令郎君也只会成为万千书卷中的一段话。
他忆起以往和令郎君相处的画面,喂马之术少说也见过五六次了,难不成令郎君找到了压制此术的方法。
“沧沧,你...”
他见手旁早已倒好了茶,便拿起饮了口,不烫也不凉,刚刚好,里面飘荡着几片上好的茶叶,还有与茶叶不一样的清新味道。
沈相沉道:“记得我们以前就这样泡过茶。”
千沧雨道:“你还为了摘最大的荷叶掉下去过。”
“还不是你来救的我。”
“我只是刚好路过。”
沈相沉道:“又在掩饰。”
千沧雨辩解道:“没有。”
“就有。”沈相沉看了看他“你屁股...”
“不是叫你不要提了吗?”千沧雨捂住脸,只要沈相沉一提这个他就羞的好玩,沈相沉也乐于见到他这一面。
沈相沉道:“好好,我不提,沧沧,你是在八月阵里待过吗?”
千沧雨一下就知道了沈相沉进入八月阵里的事,点点头,道:“原先我是想在木又寸那里先待一段时间的,谁知一股力量将我带入八月阵,之后便再也出不去了。”
“木又寸?”这名字,哪位高人起的。
他把名字又仔细思考了遍,突然大喊:“莫非是树老头?”
千沧雨“嗯”了声表示就是这样,果然,简单易懂,还真的是树,沈相沉继续问道:“那沧沧你当上鬼王后在哪养的伤?”
千沧雨答道:“本来我是打算用半年的时间打破青玉坛的结界,树老头将我拦下,说我表面上已然无事,内丹仍未愈合,给了我颗他结的果子,说让我好生修养,不要急于去...”
沈相沉明白树老头的意思,千沧雨那时力量太过薄弱,就算杀了他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只是那果实,他看青玉坛的妖灵谱,像树老头这样的树,一生只结一次果,那是他们毕生灵力所结,只会给自己服用。
“那你可知八面蛊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八月阵怨气所产的邪物,前些日子我听闻八月阵出现裂痕,则是因为我把里面的力量吸收在了体内,它没了邪气才会这样。”
都姓八,果然来自一家,沈相沉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花灯会上你我祈愿时,到底写的什么?”
“愿君...”
“思沧沧?”
千沧雨道:“无恙。”
沈相沉一怔,道:“万事都有你,我要什么无恙。”
千沧雨走到内室,出来时手上捧着盆青竹放在桌上,道:“怕你不习惯,就移了颗竹子过来。”
沈相沉不语,这一听就是千沧雨在瞎扯,显然这竹子是照不到日光才会长这么矮,竹根下略微染了些淡黄色,是因为已经年长,他种竹多年这些还不知道就白种了,道:“竹子见多了,在哪都一样。”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沈相沉挡下千沧雨起身去开,面前堵了位老者,沈相沉吓的一退,道:“木又寸?”
“谁是木又寸?年轻人眼睛还这么不好使。”老者推开沈相沉,敲着拐杖进了门。
连进千沧雨家都如此....这老者胆子不小。
“沅老。”千沧雨给他行了礼,请他入座。
沈相沉也行了礼,坐在千沧雨旁边,一人二鬼僵持着,沅老眼神时时盯着沈相沉,过了会,他道:“莫非...”
“这就是您的那位娇娘子?”
千沧雨忽然抬头,不知如何表达,沈相沉被这么一说也懵了,娇娘子,什么称呼?
“模样嘛~”他摸了摸胡子“还行吧。”
“就是太瘦了。”
沈相沉连连点头,生怕沅老对他不满意。
“我这没人陪听戏,又寸那老不死的。”
沈相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道:“要不,我帮您找找?”
沅老一拍桌,道:“我都这么说了!当然是要你陪我了!”他唾沫星子乱喷,沈相沉往千沧雨那边靠了一下。
千沧雨和沈相沉一人扶他一只胳膊,见下面路不平坦,沈相沉蹲在沅老面前,千沧雨在一旁陪沅老说话。
“你可得小心点,别摔坏了我这身子,老了,摔在地上我这老命就没咯!”
沈相沉点头,沅老在他背上露出笑容,听其他鬼众所说的沈相沉,是个奸诈之人,现在看还挺懂事。
楼中,鬼众热情招待了他们,端上了美酒和各样吃食,千沧雨摆手,示意他们收了,沅老说只点茶便可。
沈相沉看沅老晃着脑袋,不知好听在哪里,他听了两句词。
而后说道:“这样改会更好。”
沅老道:“怎么改?”
“把苍流娟娟如寅茹(戏中人名) ,改成思雨。”
他道:“沧流涓涓如思雨。”
沅老用拐杖敲了他一下,大声道:“闭嘴!你们两没看到还有我一个孤家寡人在场吗?!”
千沧雨饮茶一笑,道:“思雨,不错的意境。”
沈相沉道:“已经思很多年了。”
“你们俩闭嘴!”沅老气的咳了好几声,沈相沉给他倒了杯茶,改为眉来眼去。
戏后,沅老四处跟人抱怨。
在他口中,沈相沉和千沧雨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一点也不懂照顾老人,俨然一副道德败坏的形象。
沈相沉听到后是又笑又委屈:他哪里不照顾老人了?
“沧沧,你这衣裳,太大了,我穿不上。”沈相沉在内室翻千沧雨的衣服,勉强找了个能套上的,却还是大,他便找出针线盒,略加修整,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