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男子说到这奸笑了几声,在曲怀山耳边说道:“这下一统青玉岂不成了您的囊中之物?”
曲怀山抬手示意他打住,两人独居密室,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一日,曲怀山便招呼青玉坛的弟子集结门外等候消息,沈相沉离苏殷卿八百丈远,曲怀山给他分的位置在最末尾。
见众人忐忑,苏殷卿问道:“叫这么多人,是要去铲山还是灭族?”
青玉坛近日除邪比以往都频繁,苏殷卿这么问带着半开玩笑的性质,他可不认为青玉坛会出去找麻烦。
那弟子道:“你刚出来可能不知道,伶舟听说过吗?”
苏殷卿道:“听倒是听说过,都已经是几百年的没落家族了,提它干嘛?”
“没死完,伶舟余党还在这世上逍遥法外呢!曲师兄叫我们来铲除余党,说是还给天下一份安宁,这下好了,伶舟一族总算可以消声灭迹了,天下也终将和平。”
那弟子感叹道:“得好好感谢怀山师兄啊,及时发现了余党。”
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充满信心,世人皆知,伶舟那帮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就那么恨伶舟一族,恨到连自己的性命都置身事外了吗?
苏殷卿慵懒的站姿成功引起了曲怀山的不满,特意把苏殷卿叫出来,给他难看,苏殷卿听他训话训的发困,打了个哈欠。
他道:“说完了没?我耳朵听的都要生茧了,你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就罚我禁闭,最好再加条绳子。”
“不对,绳子是栓畜生的....”
“还是不对,像你这样的畜生....”
一名懂礼节的师兄拉扯苏殷卿,道了声:“住口。”
苏殷卿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沈相沉懂他,苏殷卿一向怕麻烦 ,不想做无意之事。
照门曳估计会絮叨他两句便同意他这个无理的要求,曲怀山不同,他不会让苏殷卿称心如意的。
曲怀山装腔作势的围苏殷卿转了三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结束时用非常慢的速度摇头,道:“殷卿啊,你看看,我平时有亏待过你吗?你为什么总是非要和我作对呢?上次你伤我一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也不和你计较,毕竟你是个后辈。”
“这点小伤我不会放在心里,你且放心,这样,你回去吧,以后懂事点,还好你碰上的是我。”
语中带刺。
沈相沉:“.................”
苏殷卿在去万玄宗的途中与沈相沉说了几句话,告诉他这次是去万玄宗追杀伶舟人,顺便讥嘲了他一番。
“你说什么?!”沈相沉面如死灰,双目瞪着苏殷卿。
苏殷卿嫌恶的看向别处,道:“别把眼睁那么大看我,我对那帮人没什么兴致,要问就问前面的,他们知道的比我清楚多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去攻打伶舟人。
沈相沉试着找上两位看起来面色友善的弟子,没开口就被那两名弟子推走,弟子掸掸身上的灰后去了前面,谁都不想离他太近。
他背过去时,那两名弟子指着他脊梁骨,骂道:“满身臭味的狗崽子,还不滚远点,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真他妈不要脸!”
另一名弟子道:“哎呀,回去得好好洗洗手,别沾了霉运才好,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沈相沉退入人潮,悄无声息的,低头走在最后方。
该怎么面对未闻还是个难题。
究竟该怎么办啊....
他像是身在漩涡。
前处收到消息来报,伶舟弟子因临时任务被留在了里青玉坛不远处的密林,曲怀山张手布下结界,以防万一,他多设了几层。
未闻瞧见青光满地,掏出了箫,如果真有什么不测的话,箫应该会留下些线索给其他人。
曲怀山道:“准备好青火,烧山。”
他怎么知道?
沈相沉愕然。
伶舟弟子慌喊道:“师兄,是青火!”
“青玉坛的人来了!师兄,你不是说他们是好人吗?”
“我们完蛋了!”
未闻退后几步,他拿起萧在嘴边吹奏,实则根本没有效果。
沈相沉撇开利益,上去冲曲怀山喝道:“门曳师兄在的话不会这么做的!你把他的话放到哪里了?!”
曲怀山踢倒沈相沉,道:“已经死了的一个人,我管他说过什么,青玉坛现在的大师兄是我,你给我记住了!”
沈相沉跳下火海,苏殷卿在半空中将他捞起,道:“你在干什么!那是外族人,世仇,就算你想插手,你管的了吗!?”
“你沈相沉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沈相沉绝望的道:“可我答应过他的啊...”
他抹了把鼻涕,继续道:“我这样做,和那个人有什么分别。”
苏殷卿不知他口中人是谁,总的有两个就对了,他道:“你看好了,他们死定了,全死光了!你压根阻止不了!”
“沈相沉,别去做力所不能及之事。”
不知是不是沈相沉看错了,他从苏殷卿眼里看出了恳求。
未闻半边脸都烧的脱皮,火势还在蔓延,未闻带着弟子门逃往结界边,他知道青玉坛的结界,撒开腿往回跑,等着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青火。
“放开我!”
“我叫你滚!!””沈相沉挣开苏殷卿。
与青玉坛一辈子为敌无所谓,舍命也无谓。
苏殷卿追了上去,打了沈相沉几拳,抓起他缭乱的发丝,让他看下面的景象。
青火已经把整座山都烧尽了,符合极了几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是这样啊.....”
沈相沉苦笑。
青玉坛,果真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自述回忆,非沈相沉】
☆、第四十三回 义何
灭伶舟几日后,沈相沉坐在石泉边发呆,苏殷卿瞅了他会,走近看见沈相沉在地上写了个“死”字。
他听见苏殷卿的脚步声,起身神情木然,连招呼都没打便从苏殷卿面前路过。
苏殷卿抓住他右肩,道:“你真以为你能杀的了他?”
沈相沉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无须旁人过问。”
他讷讷的,蹲在地上磨刀,路过的弟子以为这个傻子又在干些蠢事,往他背后踢了几脚,沈相沉阴冷的目光投向那群弟子。
“你,你瞪什么瞪!”那帮弟子后退了一段距离,以往欺负沈相沉他都是默不作声,这样的眼神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沈相沉脸上肯到。
青玉这几天都在忙活庆典一事,曲怀山得意忘形的准备接受最高嘉奖——掌门的宫羽,谁还有闲情去收拾沈相沉,弟子们回忆起,自从上次灭族回来后,沈相沉就一直不太对劲,也不听任何人的命令。
莫非是这个傻子要崛起了?众弟子否认了这个想法,他从来都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就像怀山说的那样,是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沈相沉打定了主意,不到最后,谁又知道结局是如何,总得看到最后。
这群蠢蛋的结局....
便打躬作辑用畏怯的面容去迎合众人,道:“是我没长眼,各位师兄看在我是个打杂的份上,没什么地位,就放我一马。”
弟子们见他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消除了内心对他的猜忌,中间的弟子抬脚,按下沈相沉的背,道:“鞋脏了,麻烦你擦一擦,可以吧?”
沈相沉笑容满面,道:“当然可以,能给师兄擦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谈什么可不可以。”
他掏怀里擦桌子的抹布,没掏出来,掉下来了一张手帕,沈相沉速即拾起,那弟子却劈手抢过,是块谈不上好的帕子,做工粗糙的甚至有点磨手。
那弟子举过头顶,再松开帕子,飘到沈相沉的脸上,他笑的直不起腰,接着道:“你就用这个擦。”
沈相沉无比拒绝,这是他娘的帕子,沈相沉身上只带了这个,他推辞道:“这帕子是我从小贩那买过来的,如此侮辱了您的身份。”
那弟子看出沈相沉的想法,道:“就用这个。”
“可....”沈相沉握着那帕子,唯有这个,他做不到。
“你耳朵聋啊!”
他一脚踢在沈相沉头尖,帕子落在沈相沉旁边,他使出道青光,撕碎了那帕子,朝沈相沉吐了口唾沫后迈向前方和后面看戏的弟子们走了。
沈相沉拼命想把碎了了布料拼凑起来,可,几乎碎成了渣,再也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