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愈加缓慢的他脚底一松,滚入了沼泽池,沈相沉动了几下,身子则越陷越深,他想方设法的够住头顶突出的石头,沼泽没了他大半身,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绝望的时刻总有很多,沈相沉却拼劲摆脱这次的霉运,他不想死了还在这种地方。
沈相沉感受到头顶一阵晃动,接着石头噼里啪啦的砸到他头上,上天派哪位与他共患难了,竟如此倒霉。
“沈,沈,沈,沈,是沈!”
沈相沉帮他说了,道:“是沈相沉。”
“太好了!”未闻笑容满面,大概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与沈相沉见面。
以目前的境遇来看,根本不是该高兴的好吗?
沈相沉急的焦头烂额,和他一起身困沼泽潭池的未闻摆动身躯挥舞着手跟沈相沉说话,沈相沉道:“别动了,这玩意会越陷越深,你不想被他吃掉就安静一点。”
未闻双手垂下,焦灼道:“那怎么办?”
“等...”
“救命啊!来人啊!出人命啦!!!”
“..........”
好吧,沈相沉放弃与他沟通。
未闻因为大喊的缘故身子下沉的比沈相沉还迅速,他在底下摸到了沈相沉的清心,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拽上来,未闻看向沈相沉,道:“有救了。”
两人出来时全身沾满了泥,肮脏不堪的他们互相嫌弃着对方,两人几乎同步发出阵龙吟虎啸般的爆笑。
未闻按住胸口,指着沈相沉,道:“你笑什么?”
沈相沉道:“你又笑什么?”
又是能把人耳朵震拢的笑声。
未闻趴在地上,笑的快要死了,沈相沉翻着白眼,躺倒在地。
“诶,沈,沈沈,沈什么来着?”他还是记不得沈相沉的名字。
沈相沉万分无奈,道:“沈相沉。”
“对!沈相沉,我问你啊,青玉坛是怎样的一个的门派?”
沈相沉道:“你这话问的,还能怎样,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就是穷。”
未闻道:“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品行方面,如何?”
沈相沉“嗯”了声,道: “说真话吗?”
“当然了”未闻盯他盯得紧“你可不许说假话。”
“有好有坏。”
不袒护青玉坛,看来沈相沉很真诚,未闻道:“那你在里面,有没有碰到过特别好的人?”
沈相沉道:“有。”
“我师弟。”
未闻道:“原因呢?”
“他给了我把剑。”
“是这把剑吗?”未闻提起沈相沉的剑。
他念道:“清心.....”
“这名字,你起的?”
“不然还能是谁。”
沈相沉拿过他的箫,上面刻着:百年好合。
他迷惑道:“什么东西。”
未闻道:“你不懂,这是我的信仰。”
沈相沉玩弄起了未闻的箫,听他这么说后,转眼道:“信仰?你真的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好运吗?”
“沈相沉,如果你以后要来伶舟的话,全族人都会感激你的。”
“那不是百年以前就被..”沈相沉没有继续。
他把萧放回原处,道:“我知道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回去看看吧。”
被居寒小瞧,被门下弟子鄙视。
被遗忘在了崖顶,到头来,父仇没报,还平白牺牲了这么多人。
居寒连跟他动手都嫌费劲 ...
他不免自责,后方的沈相沉和未闻站在他身后打坏主意,两人挪到石头后面守株待兔,想等时机到了使出必杀技,令郎君肯定会崇拜他俩。
未闻道:“不行,这样,你先上。”
沈相沉道:“我?”
“我速度慢你又不是不知道。”
令郎君趴在石头上面,一双眼睛望着他们:“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没安好心吧。”
未闻笑容可掬,道:“没有没有,哪敢呢我们。”
令郎君道:“少来,多的是你们敢做的事。”
未闻和令郎君攀谈了几句,算是认识了对方,居寒早就走了,留在此处等于浪费时间。
令郎君即刻下令:明日启程,各回各地。
沈相沉在青玉坛待的无聊,刚好,几月时间已过,苏殷卿出来了,他见沈相沉闲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完后他才问起上次除邪之事,得知门曳坠崖的消息他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沈相沉一个人身上,指责他是个连同门都保护不好的废物,越骂越愤怒的他踢倒一簇兰花。
沈相沉动身去护,保住了其他兰花免于受难。
“花花花!你天天除了照顾这些兰花你还会干嘛?”
“要不是因为你,这次除邪会失败?”
“你现在还有心情闲着,还不滚去练剑!!”
沈相沉点头哈腰的去了前厅,没见到他还有几分思念,出来后,脑子疼的厉害。
新上任的大师兄颇有几分官腔,名为曲怀山,说话喜欢装作年长老者的样子,从不正眼瞧底下的弟子,每天除了饶青玉坛步行......数不清多少圈,就是爱瞎指挥。
这不,又来了,沈相沉见机提起门曳坠崖一事,目的是想让他再派人下山找找,这师兄撇嘴不看沈相沉,接着轻描淡写的说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站着,你一个打杂的理应跪下,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苏殷卿抱着桶水奔来,从曲怀山身边跑过时,举起木桶就往他头上浇。
他遮住嘴巴,故意道:“哎呀!手滑了,不好意思。”
“你给我跪下!!”曲怀山气的吹鼻子瞪眼睛,指着苏殷卿的手抖动不止。
“跪 ... 凭什么?”苏殷卿变得正经起来,拽起他衣领的手发出脆响。
曲怀山几近疯狂,道:“我我我,我告掌门去!你你你你你你,你等着!”
“在青玉坛,你算老几,赶在老子头上撒泼,认清自己的地位,狗za种。”说完,苏殷卿就往曲怀山那张猪脸上,用劲的扇了两个响亮的巴掌。
曲怀山哪里受得了这委屈,提起拳头,苏殷卿被他惹恼,更用劲的打在他脸上。
没多会,便肿了大片。
他一脚踩在曲怀山肚子上,狠狠的一下,曲怀山疼的死去活来,嘴里却还不停咒骂着苏殷卿。
“所以说,才让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啊,不对,是我说错了,你连狗都不如,给我好好记住今天。”
他又一脚踩在曲怀山头上。
“苏殷卿,你做什么?!”
来的是颇具威严的师兄。
他们将曲怀山搀扶起,质问苏殷卿。
“快....快带我去见掌门!”曲怀山满面尘土。
这可不秒,掌门如今在闭关,上面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苏殷卿定个重罪。
真不知这小子这次怎么想的,以往从来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怒。
沈相沉弓腰走到曲怀山面前,胁肩谄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一马,师兄说的对,我一个打杂的,连条狗的命都不如,这不,见到您太激动一时忘了,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在这见到您是我的福气。”
“少在这溜须拍马,我可告诉你了,狗,就应该做好狗该做的事,别一天天的指望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这种人,这辈子恐怕都没希望咯。”
曲怀山表面上说沈相沉是在拍马屁,心里却高兴的很,他最吃这一套。
沈相沉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那师兄慢走,小心地滑,别摔着了您金贵的身子。”
曲怀山走后,沈相沉抬起木桶去挑水,苏殷卿喝住了他。
“沈相沉,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为了权势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够恶心人的。”
沈相沉不语,继续朝前走。
苏殷卿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怎么,不记得了?”
“不是最讨厌趋炎附势讨好旁人吗?我就知道,废物说的话永远不可信。”
沈相沉道:“后山的花还没浇,我没空跟你闲谈。”
苏殷卿扭头就走,看见不远处来了个绝尘峰的人,因为绝尘峰串门次数平常,他也就没去近看是谁,摘下刚结好的杏子丢进嘴里。
“你是说,伶舟还有余党在万玄宗?”曲怀山长呼一口气。
“是啊!”
身旁的男子给曲怀山倒了杯茶,道:“我亲耳听那伶舟小子说的,决不可能有错,而且啊,我还打听到,他们怕咋们青玉坛的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