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嬷嬷脚下的步子轻快了不少,赶忙去内务府报备了。
......
“大人!查大人回府了!查太后也回府守丧了!”守月来书房禀报。
杜尘澜毫不意外,一回京城,自然是先去着素服服丧。
不过,只要进宫,便是他交出兵权之时,就看他如何选择了。查太后回府守丧也是合情合理,但只要查氏回府,想再回宫,可不容易了。
“时刻注意着摄政王府和顾氏宅院的动静,他们要抢占先机,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杜尘澜虽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但不妨碍他浑水摸鱼。
边关之事还未解决,这两日建威将军受重伤一事必定会传出来。且摄政王府在边关的势力急剧扩张,变成了他一家独大,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这些不解决,即便得手了,也坐不长久。
“都准备好了吧?好戏就快要开场了。”杜尘澜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心中却有些亢奋。
“一切都准备好了,大人放心。”守月也立时激动起来,他知道,风雨欲来。
不管结果如何,杜尘澜都想好了退路,他只需静观其变,而后顺势而为。
......
“兄长!”查太后站起身,走向跪下的查廷海,满脸都是泪水。
“臣恭请娘娘金安!”查廷海一见着阔别多年的家人,心中也难免激动。
“快别多礼!都是自家人!”查太后立刻上前握住了查廷海的臂膀,仔细打量端详。
“咱们兄妹一别多年,兄长也老了!”查太后看着查廷海两鬓的霜白,忍不住悲从中来。
父亲其实已经年迈,只是兄长一直未归,这侯爵之位,兄长一直没来得及从父亲手上传承。如今却是父亲死后,爵位顺延下来的,这让查太后越想越悲伤,泪水止不住地流。
查廷海望着查太后保养得宜的脸庞,忍不住伤感道:“娘娘还是如当年一般,只可惜父亲他却不在了。”
兄妹二人说着,便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自从老二带着其长子去边关料理侯爷后事,这府中便没了主心骨,查太后的心更是如浮萍一般,没个安定的时候。
“娘娘!世子爷!宫里来人了!”一名侍卫突然进了孝堂,对正在伤感的二人道。
“来传话的是谁?”查太后连忙拭干脸上的泪痕,问道。
“是御书房当差的四喜公公!”来人道。
查太后顿时沉下了脸,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
“杨嬷嬷,你去探探口风,皇上还传召了哪些人进宫。”查太后心中冷哼,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等杨嬷嬷离开之后,查太后屏退左右,问道:“兄长!皇上此时叫你进宫,必定是想让你交出兵权。你兵权一日在手,他就放心不下。”
查廷海冷笑,“皇上也长大了,当年不过是个傀儡,如今翅膀硬了,行事狠辣,咱们居然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当年我就和娘娘说过,廖氏这妇人心狠手辣,后宫之中鲜有对手。她生的儿子,还能是善类?娘娘就是将纪蔚养在膝下,也比他强。咱们当初除去顾氏,正合他心意啊!对皇上就不应该心软!”
查廷海说起此事也是悔不当初,当初妹妹不能生养,便想将哪个妃嫔的儿子养在膝下。
皇上是妹妹精挑细选的,母妃家世不显,又很得圣宠,夺了她儿子,正好能挫挫对方锐气,还能断了廖氏的后路。
只可惜廖氏后计谋不断,竟是活了下来。
“回禀娘娘!去的还有吏部尚书大人!”杨嬷嬷很快便回来了,她立刻禀报道。
查太后顿时慌乱起来,“兄长!”
吏部职掌官员调动,交出兵权是由皇上指定,但需由吏部办理交接。更何况都指挥使的官职总得有人接手,兵权交割,吏部都要下公文,还得皇上盖上玉玺大印。
“无事!我去去就来!”查廷海说完便转身出了孝堂,查太后闻言有些怔楞。
“奴才见过查大人!”四喜见着一名身着孝服,长相坚毅的男子向自己走来,立刻上前行礼。
查廷海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内侍,很是陌生。
也对!他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年了,皇上身边的人怎可能不换呢?
“这位公公,还请替本官回话,本官离京多年,这次回京未来得及尽孝,已是痛恨懊悔万分。请容本官平复一番心情,之后必定去皇上那儿请罪。”
第九百六十六章 抗旨不遵
四喜闻言心中一震,这查廷海是何意?难道是想抗旨不遵?
“世子,皇上的意思是请您进宫,有要事相商。这是皇上的旨意,还请世子爷莫要为难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查廷海闻言突然身子一个踉跄,接着毫无预兆地往前倒去。
四喜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向自己的方向倒来,心中一惊,而后本能地想接上一接,可不过是一刹那,他心中一动,便站在原地没动弹。
“世子爷!”一旁的下人顿时惊叫道。
“来人!快去请大夫!”
顿时,府上便乱作了一团。四喜眼睁睁地看着下人将昏迷的查廷海抬入了厢房。
愣了片刻,他抬手拉住了一个下人,道:“太后娘娘可是在府中?带咱家去请安!”
查廷海一被抬入厢房中,他的贴身侍从便屏退左右。
他睁开紧闭的双眼,吩咐道:“等那内侍走后,你去打探宫里的动向。不能让他赶在前头动手,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同知府尹,做好准备。”
四喜对查太后请安之后便急匆匆地往宫里赶,马车途径坊市,驶过一座糕点铺子。四喜撩开窗幔,手腕微动,从他的袖子中掉出一物,落在了地上。
马车飞快地驶离原地,并未有半点停留。一名小厮迅速捡起一只小巧的竹笛,而后转身飞快地回了糕点铺子。
四喜回了宫立刻去御书房回话,吏部尚书沈昼早已经到了。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四喜进了御书房之后,便发现皇上背对沈昼站在窗前,御案上摊放着打开的奏折,朱笔摆放的位置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模样。
“皇上!”四喜连忙跪下行礼。
“查廷海呢?”皇上立刻转身,沉声问道。
沈昼的眼皮掀了掀,看四喜这诚惶诚恐的模样,必定是没传到人。
他心中冷哼,这是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呐!连皇上都请不动的臣子,要来何用?
“回禀皇上,查世子说他刚回京,府上还有丧事要料理。且奴才看他似乎很是操劳,竟然还晕过去了。奴才来之前已经和大夫打听过,说是舟车劳顿,回京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心中大悲大坳,身子骨撑不住了。”
四喜将大夫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虽说他也不信,但这理由完全是合情合理。
“嘭!”一声巨响在御书房内响起,将屋内另外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沈昼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皇上猛捶了御案一拳头,桌上磨好的朱砂跳出了砚台,将一旁的奏折都染红了。
四喜大气不敢喘,也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着。
“撑不住了?呵呵!这个理由好啊!有什么比染疾更好的借口呢?刚好就这么巧?”
皇上狠戾的眼神望向四喜,脸上微微狰狞,四喜即便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皇上阴狠的视线正看着他,让他的背脊发凉。
“皇上!查世子这病来势汹汹啊!长途跋涉,确实辛苦。查世子的年纪不小了吧?人不能不服老啊!这把年纪,还要镇守海南,传出去,未免叫人诟病,说皇上不体恤老臣。此次老侯爷被周夷暗害,他心中必然悲痛不已,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了,皇上还是早些考虑人选吧!”
沈昼叹了一声,脸上满是感慨,而后又道:“可海南何等重要?皇上不如早些派官员去镇守海南,以免那些海外小国又不自量力,妄图冒犯我大郡。”
“既然查世子病了,那皇上也要体谅他嘛!不如就派臣先去他府上,将此事先告知他,也好让他安心养病。”沈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