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荣华路(130)

作者:九天飞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小人就在此处候着,少爷有事儿只管吩咐小人。”习远说完,便放下帘子,坐在了车辕上,守月自然只能回了马车内。

“劳烦你!”杜尘澜从头至尾,只看了习远一眼。倒不是他目中无人,而是此人也就露了一面。办完父亲交代的事儿之后,多的一句话都是没有的。

习远是去年才被府上采买来的护卫,也就比他到杜府晚上一个多月。在他被分到三房之后,众人才知他会些拳脚功夫。

因此,杜淳枫在外行走时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此人办事细心得体,很受杜淳枫看重。

父亲派了习远来,应该是不放心车夫。毕竟这样的天气,即便车夫是赶车的老把式,也很容易出事。

几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大雨给坏了心情,马车内一片沉默,大伙儿都想快些进入那小县城。

吴秋香原本对河通府的憧憬也被这滂沱大雨给浇没了,这一连三日的行程,实在有些吃不消。

突然正在行进中的马,马蹄一滑,马车开始向一旁倾斜起来,车夫立刻紧紧抓住缰绳。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马车内也乱成了一团。

杜尘澜的头在车壁上狠狠磕了一下,只觉得此刻脑中嗡嗡作响。而马车在颠簸了好一会儿之后,马儿才被习远给安抚住。

“少爷!您没事吧?”习远一将马儿安抚住,将缰绳甩给车夫之后,这才掀开帘子。打量了一眼后,问道。

“无事!”杜尘澜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抬起右手想摸向额头。却发现一抬右手,眼前却是一片鲜红。

“少爷!您的手流血了!”洗月连忙惊呼出声,刚才事发突然,他们在马车内自顾不暇,都没能注意到少爷,谁想少爷竟然受伤了。

杜尘澜看了一眼,发现是右手的手心被划破了一条口子,且口子还不小,不然也不会流了这么多鲜血。

双眼在四周巡视了一番,才发现原本放在果盘中的小匕首,竟然到了自己的脚边,而利刃上还沾染着他的鲜血。

那匕首,原本是洗月为了削苹果皮用的。

“拿药箱过来!”杜尘澜皱了皱眉,看着口子,有些深,此刻他才感觉到疼痛。

“小澜,这可怎么办?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被匕首给伤了?”吴秋香也是一脸焦急,这伤得可是右手。右手是要握笔的,若是伤得严重,还怎么去考试?

洗月立刻从一旁拿出一个小药箱,还好老爷临行前为他们准备了常用的药物。否则这荒郊野外的,去哪里寻大夫去?

“或许是刚才混乱中抓了一把,无事!伤口并不深,只要清理一番,上了药,不日便能好!”杜尘澜连忙扯过一旁的帕子,接住还在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

“留了这么多血,你疼吗?”吴秋香原本还在担心会影响杜尘澜的考试,可他见杜尘澜竟然面不改色,不由有此疑问。

“吴公子,您看流了这么多血,当然疼了!”守月都想翻白眼,这吴公子问得好生奇怪。

“少爷受伤了?小人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撒上一些,伤口就能好得快!”习远掀了帘子进来,从怀中他搞出一个扁平的小青瓷瓶来。

杜尘澜不禁挑了挑眉,父亲只说习远会些拳脚功夫,且父亲也不是世家出身,平日里人身还算安全,那这习远为何会随身带着金疮药?既然有随身带的习惯,那自然是经常受伤的。

“洗月,倒些清水来,先将这伤口清理一番再说!”习远也不等杜尘澜回答,率先拉过杜尘澜的手,准备给他清洗上药。

“还是小人来吧!”守月立刻上前,习远毕竟是老爷身边的人,又不是少爷的下人。

习远并没有理睬守月,而是用杜尘澜刚才的帕子浸湿,一点一点,仔细擦拭着杜尘澜手上的血迹。

杜尘澜不由自主被对方的手所吸引,这双手的触感很是粗糙,手心有不少厚茧子,应该是练剑后所留下的。

因为他看见过习远好几次,而每次他的腰间都配着一把短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温监院

这么近距离看此人,才发现此人不过是弱冠之年,脸上刚刚退去稚气。眉眼清隽,薄唇紧抿,此人不喜言谈。

当然,比起方昶来说,还是有所不及的。

“习远来府中有一年多了吧?”杜尘澜突然轻声问道。

习远猛然抬头看了杜尘澜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嗯!”

“你原先是哪里人?为何被卖?”杜尘澜突然对习远起了兴趣,此人倒是有些神秘。

“原先便是下人,被卖没有因由。小人要给少爷上药了,少爷可得忍住,此药十分烈性,对你来说,疼得很!”

习远挑了挑眉,看了杜尘澜一眼,语气十分刻板,毫无起伏。可不知为何,杜尘澜却听出了讥讽?

“这点疼还是受得住的!”杜尘澜刚说完,险些就痛叫出声。咬了咬后槽牙,话都说出去了,疼也要忍着。

“不要碰水,没几日就能好!此药留与您,每日须得上药一回。”将杜尘澜的右手包扎之后,他便将小瓷瓶留下,放在了小几上,而后又去了车辕处。

杜尘澜拿过瓷瓶,将其放在手中把玩。他默默将瓷瓶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番,终于在瓷瓶底部发现了拢宝斋的图标。

据他所知,只有拢宝斋所创之物,才会打上拢宝斋的图标。

而这样的金疮药,应该不便宜吧?凭习远每个月这么点月钱,能买得起此物吗?留了个心眼,杜尘澜打算下次到拢宝斋看看此物到底价值几何。

要说这是他父亲给的,他是一万个不信的。他父亲没银子,就存下那么点,还都用在了买花笺上。

再看习远包扎伤口的熟练程度,想必是做惯了此事的。

“小澜,你家的下人都这么惜字如金?”吴秋香觉得这杜氏的人可真奇怪啊!不但主子奇怪,就连下人都奇怪得很。

其实他是想问,你家的下人都这么拽的吗?可终究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习远与方师兄一般,不喜说话!”杜尘澜笑了笑,命洗月将那瓷瓶给收了起来。

“哦!”一说到方昶,吴秋香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方师兄还未来信吗?”杜尘澜皱了皱眉,又过了十来日了,肯定是早就到了京城,为何还没有来信?

“未曾!”吴秋香有气无力地回了,接着又看了杜尘澜的右手一眼。

“你这伤口,不会影响到你考试吧?我刚才可看了,这么大的口子,也不知能否握得了笔?”

“也没伤到筋骨,再过十几日,即便不能痊愈,但握笔应该不成问题。”

杜尘澜说着,便想到了之前杜玉恒也被他伤了手,不由抽了抽嘴角。咳!真是报应不爽,难道还有反噬不成?

不过,若有下次,他还敢。一想起杜玉恒,他就觉得对方如此嚣张,不正是欠揍吗?

“少爷!前方就是县城的城门了!”车夫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兴奋。终于到城门了,他简直要热泪盈眶。

这样的天赶路,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刚才若不是老爷身边的随从出手,说不得马车翻了都有可能。

杜尘澜闻言也不禁松了口气,终于能歇上一歇了。每天坐马车,他的腿都快废了。

这么晚,本就没什么人进城门。前头出示了路引,又塞了二两银子之后,那些士兵甚至都没核查,只挥挥手,就让他们进了城。

“老爷,只找到一家小客栈。其他两家稍大些的,都住满了!”茗善也是杜淳枫身边的随从,不过向来只管这些个生活琐事,与习远不同。

“还有几间上房?”杜淳枫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住客栈,约莫是这场大雨,将那些人给滞留了。

“两间!还有两间通铺!”

“咱们人也不多,挤挤应该能住得下。不过是一晚,将就些吧!”反正再有不到一日,应该就能到河通府了。

......

“老爷!再过十来日便是书院的招生考试,温监院请示您,今年是否亲自主持?”一名随从匆匆进了书房,对一名身穿玄色交领长袍的老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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