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大家商量的事儿了,之前只靠伯父和伯母,自然做得不多。如今我买了这么多人,不正好能帮得上忙吗?每日叫上两三人,来帮忙做豆干,必然能比之前多做一倍还多。咱们就趁着这一个多月之内,多赚些银子。”
杜尘澜已经打算好了,他不打算在豆干这门营生上一直纠缠下去。刚开始新鲜,卖得贵,赚得也多。可时日一长,这吃食就不那么新鲜了,太贵了也没人会买。
再者这么赚银子,那些掌柜即便做不了主,但他们身后的东家,怕是也不会再观望了。
杜尘澜扯得慌经不起推敲,只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到他的底细,他不敢冒险。
“那敢情好,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听说要多做豆干来卖,吴母是第一个赞同的。她不怕吃苦,只想多赚些银子给秋香读书娶妻,还有个闺女要出嫁,那不得多赚点嫁妆银吗?
“暂时每日增加一百斤,三样每一样都做一些,看看哪样卖得好,之后再做调整。”
杜尘澜觉得豆皮其实更应该受欢迎些,毕竟豆皮能做的菜种类不少。
在吴家又待了近两个时辰之后,杜尘澜将安排下人每日去吴家做豆干,顺便守院子的事儿交给了守月和顾二。
等杜尘澜将一切安排妥当,回府之后将剩下的银子交给惜春之时,惜春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逗笑了杜尘澜。
“少爷!您对银子做了什么?它为什么少了这么多?”惜春捏着剩下的几张银票欲哭无泪,少爷花银子这么大手大脚,日后还怎么活哟!
“买了个院子,放心吧!你家少爷过不了几日又能拿回来很多银子!”拿回来得越多,用得就越快!
好笑地摇了摇头,惜春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实在有趣。
惜春这会儿总算理解旁人口中的败家子是何模样了,原来竟是她家少爷这样儿的。
“少爷!听说二姑奶奶回来啦!”惜秋一进屋子,就向杜尘澜禀报今儿府上发生的事。
“二姑回来了?”杜尘澜闻言挑了挑眉,难道这位二姑又来打秋风来了?
要说这位二姑奶奶倒是个奇人,所做之事让杜府所有人啼笑皆非,甚至还传到了外头,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与嫁给清河县知县的大姑奶奶相比,这位二姑奶奶的夫婿是没什么能让杜府上下交口称赞的。
当然,这都是因为二姑奶奶杜夏是个庶出,嫁人自然不可能比着大姑奶奶来。
杜夏是老爷子的老来女,姨娘早就已经病故了。夫婿是一名读书人,身份配杜夏倒是绰绰有余。
只可惜这位二姑爷家中是一贫如洗,而此人手无缚鸡之力,只知读书,不事农桑。
因此,杜夏与之成亲五年,便是将嫁妆都用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杜夏原本就是庶女,嫁妆能有多少?婆家还有两个小叔至今未娶,也是到了要说亲的时候。
小姑子倒是年岁小,不过女孩儿说亲早,也就是这两年了。两个小叔子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一大家子都靠着杜夏的嫁妆过日子,就是座金山,都要给搬空了。
近两年杜夏总是上门打秋风,刚开始杜老爷子看不过去,还常常接济。谁想杜夏后来隔上个把月就上门要银子,杜老爷子也怒了,便不肯再管。
老太太怕闹得太难看,每次都是用十两银子打发了。其实杜尘澜挺无语的,这十两银子,比打发那些偶尔上门打秋风的穷酸亲戚都少。
不过这位二姑奶奶常回来打秋风,府上也不可能一直接济。
杜尘澜来了这里这么久,除了在惜秋的口中听说过这位的事儿,倒是第一次碰上这位二姑奶奶上门。
“可有打听是为了何事?”杜尘澜觉得多半是为了银子,怕是又要哭诉家中穷得揭不开锅了。
“二姑奶奶先是去了延松院,向老太太请安后,开始哭诉家中没银子度日,连米都没了。老太太正巧今儿心情不顺畅,便将二姑奶奶数落了一顿。说她将嫁妆贴补婆家,如今没了嫁妆,又要来娘家打秋风,实在太惯着婆家人了。二姑奶奶见老太太不肯给,便开始撒泼,说当初若不是老太太将她说给那家穷酸户,她也不至于过得这般穷困潦倒。”
惜秋说起来兴致勃勃的,这段时日府上的是非都与三房有关。二姑奶奶这件事还是头一次与他们三房无关,三房成了吃瓜的闲杂人等。
杜尘澜吃了一惊,这位二姑倒是勇气不小啊!竟然还敢与老太太别苗头?
“这是和老太太吵起来了?”杜尘澜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她一边哭诉,一边撒泼,将老太太气了个倒仰!延松院儿里,今儿是鸡飞狗跳的。”惜秋啧啧出声,这位二姑奶奶,反正她是佩服得紧。
“前几次不都给了吗?怎么这回老太太不肯给了?”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即便刚开始闹了不愉快,可过后老太太为了清净,给上十两也算正常啊!
“听说二姑奶奶这次可看不上十两银子了,二姑奶奶有两个小叔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
杜尘澜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叔子要说亲了。她那对小叔子是对儿双胞胎,家中一办喜事就得是俩。刚才还说家中都无米下锅了,这说亲自然也掏不出一文来。
“二姑奶奶在延松院哭闹了许久,见老太太铁了心不给,便抱着表少爷跪在老太爷的鹤云居外头了。”杜尘澜还在吃惊着这位的战斗力,不想惜秋又丢了个雷。
“跪在祖父院门口了?祖父怎么说?”杜尘澜倒是惊讶于杜夏的行动力,回来打秋风,竟然还将孩子都带了来?
“您回来之前才刚跪过去呢!倒是不知这会儿怎么样了,奴婢这会儿要不要给您去打听打听?”
“倒是不必,等事后再去吧!祖父院儿里的管事可精明得很,咱们这么打听,让鹤云居知道了不好。此事过后,总能打听出消息来的。”
杜尘澜叹了一声,也是个可怜人。感慨之后,他净了面,这才打算去上房请安。
府中因为二姑奶奶的事儿炸了锅,下人们是议论纷纷,三房夫妻自然也在谈论此事。
“二妹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你说她要银子就要银子吧!何必要说起当初的亲事?”杜淳枫叹了一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就不能提了,她受了委屈还不能说了?当初若不是老太太执意要将她说个这样儿的人家,她能过得这般不顺心?既然当初没安好心,那就别怪二姑奶奶有怨言!”钱氏白了杜淳枫一眼,她倒是挺同情杜夏的。
杜夏的姨娘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了,杜夏还是姑娘时,在府上也是无人问津。失了姨娘的庶女,日子过得如何,不必多说。
好不容易等熬到了及笄,想着嫁个差不多的夫婿,有个知冷知热的疼着,这辈子也就这么平淡地过了。
谁想到了说亲的时候,老太太挑了不少人家。小门小户的贫苦人家不要,说是怕堕了杜氏的脸面。
这书香阁门第,高门大户的,又看不上人家商贾人家的庶女。因此,挑来挑去,便挑了个贫苦人家的书生。
按老太太的话说,贫苦人家的书生不会嫌弃杜夏庶女的身份,读书人还有前途,正是合适的人选。
偏杜夏平日里看似唯唯诺诺,万事不理的模样。但对于自己的婚事,倒是上心得很。
杜夏在老太太那儿听了说亲的这户人家,便不同意,说是随便找个殷实的小商户,也比这家强。
然而女儿家的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姑娘家反对的?即便杜夏哭了一场,也没能改变结局。
“这怎么说的?当初父亲会同意也是因为妹婿是读书人,日后科举入仕,不比商户强得多?”
男子的考量与女子不同,女子成婚后,夫君体贴,日子过得舒心是首要。而男子则是大多看前程,哪里会管这些?
“还科举入仕?就你妹婿那草包模样,我看都丢了读书人的脸面。”钱氏嗤笑了一声,老天爷子是想改门庭想得魔怔了,但凡嫁个闺女就想往仕途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