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要与我私奔(76)

先前还与他说,这酒楼的酥饼不便宜,若是买的太多怕是会让宋月稚觉得他费钱。

再说现如今公子的身份还不能泄露,平日里一介寒门书生这般大手大脚,怕是要被人警惕起来了。

江汶琛手停了停,眸色如同雨天的黑夜,让人心头平白生了几份阴霾。

窒息感不知过了多久,他最终还是在小二冤大头似的视线中将酥饼一块一块敛了回去,他将油纸包放入怀中,付账离去。

马车一路奔走,最后到了桃林,今日并不是两人相约的时间,但他或许真的有些头昏,没去浣莲阁,反而是在这停了脚步。

桃花树梢破开飞檐,他慢着步子,远远的便见美人靠上歪斜的身影。

他脚下步伐生风,三两步弯腰便将她搂入怀中。

宋月稚憋红了脸,朝赵趁看,“有人呢。”

话才说完,赵趁和铃可便自觉退开了,四下静谧,她才在他身上闻到酒味和下菜的......酥饼味?

江汶琛松开了她,从怀里拿出那带着他体温的酥饼,放到她眼前。

他依旧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酥饼会冷?这不就是冷着吃的吗?

宋月稚完全没想到这人是因为醉才胡言乱语,只想着或许是他不知道,这雪花酥是名贵的东西,他本就不富裕,自己还说要吃,怕是对他来说并不轻松吧。

宋月稚将那酥饼视若珍宝的碰到手心,又抬眼看了看他。

见她这小心的动作,江汶琛忽觉心头发紧,不过是几块酥饼而已,她何至于这般,难道浣莲阁连娘子私用的零花都不给吗?

他掩眼间的心疼,道:“吃吧。”

宋月稚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口感尚可,还是往常的那个味道,但一想到是他买给她的,就觉得格外美味。

又向他递了递,“给你吃。”

明明就几块,她还要均出给他,江汶琛顿时内心柔软的跟什么似的,他道:“不用,我不喜欢吃甜食。”

似乎看着她吃就已经很高兴了。

宋月稚面颊微红,她用手帕擦了擦基本没有一点碎屑的嘴角,接着道:“回去再吃吧。”说完又补上一句,“冷了大概更好吃些。”

她总不想伤及他的自尊。

江汶琛这时候明显已经清醒了几分,正想说这东西摸约就是冷的吃吧,但话到了喉见却被压了下去,小姑娘不知道便不知道吧,若她喜欢吃热的,他往后买许多热着与她吃。

“好。”江汶琛柔声应,“下次我给你带王记的蜜饯果子?”

王记?

那可是皇商经营的,价格更是如让人瞠目结舌,宋月稚不忍心再让他破费,便道:“最近胖了,艿绣让我少贪嘴。”

江汶琛微皱了眉,她哪里胖?

便是自己搂着她,都觉她腰上没有几两肉,若是再减,岂不是成了皮包骨头。

那浣莲阁岂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江汶琛目光深沉,想到自己的小姑娘身在水生火热之中,便觉呼吸都困难。

“晚晚,再等等我。”他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道:“再过些日子,我一定亲自下聘,娶你回家。”

今日入宫,皇帝便压他娶妻,不是任由他心意,而是在他挑中的名单里选一位,甚至两三位,不容置喙的斩钉截铁的逼他娶妻纳妾。

并扬言,一切都是为他身份公布做铺垫,要让一切澄清时,顷刻便拥有不亚于三皇子和王皇子的威望。

帝王之令听上去不可违抗,但他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说他有心上人,他此生非她不娶。

可晚晚的身份一说出口,只得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我不着急。”宋月稚与他呼吸交融,雪花酥清甜的气味还在四周飘绕,“你来我便嫁你。”

其实现在她不敢轻易说什么保证的话,她更希望晚点,再晚点,等到一切平静,她再软磨硬泡说不准就成了。

因为世俗不喜,因为两人身份差异,这份感情也太艰辛了些,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正真在一起啊。

“我爹他......”宋月稚与他分开,担忧道:“其实我爹从前被酸儒坑骗过,很不喜欢读书人,我同他说了你,他有些不能接受。”

她不能任由纸包着火,还是决定将事实与他言说一些,不然到时候他真来下聘,更惹她父亲不喜了。

这说法完全没有一点问题,江汶琛丝毫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不过……他抓了重点,若是有父亲的,居然把女儿送来花楼学艺?

料想也不是什么好父亲。

第67章 探狱 我只嫁给他

“不过他是为了我好, 他希望我嫁的人能保护我。”

宋月稚心里明白,所以并不作声,现在还太早, 或许往后父亲因为自己便能接受了。

江汶琛理解, 抬手轻和的揉了揉她的头,“我会让他看着我是如何保护你的。”

说到这, 宋月稚将他的手捉住, 忽然慎重道:“你是不是要对付宣平伯爵府?”

想到大约是艿绣告诉了她,江汶琛点首,“是。”

“若是可以,不要赶尽杀绝。”

沈逆的遭遇说起来还有自己的原因,再说幼时他们兄妹照顾过自己, 宋月稚不是心善, 权当还当年恩情。

江汶琛面露不解,她便将事情原委解释给他听。

“他犯的罪自然不能由我一人原谅, 只是想你说句好话, 当我的立场好了。”

沈逆的罪名不止毒害尊长,甚至将对她下了杀手,自然罪不可赦, 怕是斩首示众都是轻的, 但他妹妹……

“好。”江汶琛应了,他星眸含笑, “都听你的。”

——

又过几日,江汶琛被任命成巡按御史,一上来就委以重任,朝中不少人底下暗语,一日晨后, 宋月稚在书房中作曲,便听铃可说宋温游今日似乎在朝堂上受了气。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便停了笔,从小厨房端了一碗雪梨羹,往父亲的书房去了。

宋温游正在书案前擦拭自己的短刀,刀刃都被擦的几乎能刺人眼睛,他却还在擦拭,神情也十分不善。

身侧扣下瓷碗的声音才将他拉回神,见是自家宝贝女儿,他极快的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姑娘坐在身侧的软席上,撑着下巴看他,“爹爹心情不佳?”

“骗不过你。”宋温游垮下笑容,他端着案上的汤羹喝了一碗,差点被烫到舌头。

宋月稚递手帕给他,宋温游却摆了摆手,“我皮糙肉厚的,不要紧。”

说罢他忽然叹了口气,面上又落了阴云,整个人犹如老了十岁,“月稚,你去趟宣平伯爵府吧。”

宋月稚的心倏然一紧,“宣平伯爵府......”

“当年也是我错成了这件事,害了两个孩子。”

宋月稚不动声色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新上任的巡按。”宋温游闭了眼,冷笑一声,“他不过上朝第一日,就将整个宣平伯爵府弹劾上殿,圣上听信了他,判伯爵府……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怎么会,不都是沈逆一个人的事吗?怎么会关系到整个宣平伯爵府。

宋月稚掐住了手心,有些不信,他前几日日答应她的,最起码留下沈梳的命。

宋温游觉得江汶琛真狠,比他父亲还要狠,他看着笑意盈盈毫无威胁,可人皮底下那宛若毒蝎的獠牙,但只要认准了做一件事,便是一击致命。

便是旁人找出了他无数的漏洞,他都能将其彻底化解,旁人见陛下重任他颇有微词,他开头便震慑了整个朝堂,叫人见着他都怕,再也不敢胡言乱语,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是他看错了,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荒诞不经,只是藏在人皮下,装成了人样。

他道:“沈逆那个傻小子,拉着全家人陪葬。”

宋月稚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沈逆自己发疯。

“江巡按这种人太危险,往后成了大器,怕是每个人都要被他玩弄股掌。”宋温游疲惫极了,眼睛下都是一圈黑影。

将来,他或许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父亲还要更冷酷无情。

他语重心长道:“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招数,还是离远些好。”

他的话意有所指,但宋月稚却没有应。

她知道,那人只是为了自己。

——

马车到了刑部。

看守的人见是国公小姐,一路早就被打点好了,应着便进了牢内,沈逆很爱干净,那怕现在处境狼狈,他依旧在慢条斯理得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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