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也被他吓到,绕去另一边抱住谢陶的大腿。
两个小团子一边一个同时把谢陶围住,且皆警惕地看着穆烁。
穆烁看见他们手里的糖葫芦几乎快粘上谢陶的裤子,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手一个把他们从谢陶身上拎开,然后单手揽住谢陶,宣示主权。
“我的人,谁允许你们俩抱了?!”
两个小朋友手里一空,还被凶了,于是悲伤来得很快,两人抱着糖葫芦“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里是商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周围人听见哭声,纷纷扭头看过来。
“呜呜呜呜……”
两个小朋友哭声不断,谢陶心疼不已,立马推开穆烁上去哄:“别哭了别哭了,大哥哥在呢,我们不和怪叔叔玩儿。”
“怪……”穆烁看着三人的背影,又气又笑。
周围驻足的人越来越多,而谢陶还没哄好,穆烁心烦气躁,又走上去吼道:“哭什么哭,再哭挨揍!”
“呜哇——”被凶的两人哭得更大声了,且毫无章法,越哭越惨。
“你走开!”
谢陶站起来推了穆烁一把,还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他很快又扬起笑脸,蹲下去重新把两个小朋友抱进怀里,耐心地哄着。
终于,在谢陶的不懈努力下,两个小朋友止住哭声,而这时公交车恰好到了,两人便牵着手走向公交车站。
“大哥哥再见,谢谢你的糖葫芦!”小朋友走上公交车,冲谢陶挥手。
谢陶高兴地挥舞双手和他们再见,反而更像个孩子。
穆烁站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挑眉惊讶道:“你买的糖葫芦?”
“嗯。”谢陶送走两个小朋友,笑着点了点头。
“自己去买的?”
“嗯。”
“没找商场导购帮忙?”
“没有。”
“嘶——”穆烁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走上去揉了揉谢陶的头顶,“不错啊,长大了。”
谢陶努努嘴,得意道:“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大哥哥了!”
“嗯,不错,那大哥能跟小弟回了不?”
穆烁玩笑的话说完没多久,突然画风一转,拎起他的衣领,把人扯进自己怀里,咬牙:“胆子大了啊,敢跟外人一起编排我?”
谢陶心虚:“我没有!”
“没有?那谁是叔叔?”穆烁凑近问他,几乎贴上他的耳朵。
谢陶的耳廓被他的呼吸挠的发痒,他三两下挣扎开,跑出两步远,大胆道:“你就是怪叔叔,你偷穿穆叔叔的衣服!”
“我……”穆烁追上去,“说什么玩意儿呢!”
“就这个,穆叔叔的衣服。”谢陶见他凑近,就主动拽住他的衣服下摆,说。
穆烁低头看向自己——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和一双高定的皮鞋。
确实和他平时的校服运动服差别很大,但是这就叔叔了?不是只有他爸那个年纪才穿西装,这小东西太没见识了!
穆烁不和他计较,轻咳一声,问:“怎么样?”
谢陶眨了眨眼睛,反应两秒,才扬起笑容:“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你要说帅。”穆烁去捏他的脸,“懂不懂,嗯?”
“唔——帅!”谢陶就说。
“这还差不多。”穆烁松开他,抖了抖弄皱的肩膀,然后从衣兜里翻了一张照片出来。
他迅速把照片塞进谢陶怀里:“这个呢?”
谢陶接过照片一看——上面是穆烁,穿着现在这一身,姿势肆意地坐在一张褐色沙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镜头。
即便只是照片,眼神和外貌都太勾人了。
谢陶感觉心脏被烫了一下,脸不由自主地红起来,他双手合十,慌乱地把照片藏起来,不自在地抬头去看穆烁。
他记得第一天被谷颖阿姨领回去之后,他就看过穆烁的相册,不过里面长大的穆烁几乎只有合照。
这张照片就显得尤为特别,他刚刚看见的第一眼,心里就冒出了想私藏的邪恶想法。
但是他不敢透露出半点心思,就怕穆烁把照片要回去。
穆烁同样时刻关注着谢陶看照片的一举一动,见他看着自己脸红,也跟着笑了。
还嘴贱道:“怎么?帅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陶抿着嘴不说话。
穆烁接着轻咳一声,莫名转移话题问:“你今天学得怎么样?”
“啊?”谢陶还在想怎么把照片骗到手,恍惚地没听明白。
穆烁扯他耳朵:“你说呢?把你送来学画画,当然是画得怎么样了?”
“画得可好了,老师都表扬我!”谢陶一听到画画就洋洋得意,“我画技很好的,从小就好!”
“呵……”穆烁见他神采奕奕,一时语塞。
确实好,画得一手好黄/漫。
“阿烁你别不信!”谢陶不甘心地继续说,“等我找到画册,我、我就给你看!”
“好啊。”穆烁目的达到了:“照片送你了,把我画出来,检验检验你的画技。”
他说着,突然俯身贴近谢陶,幽幽开口:“就要和你的画册里一样的,听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糯米团子小可爱,你的评论被审核删了吗?就因为你说了脱裤子嘛!这个审核好可怕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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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照片握在手心里,被薄汗润得黏腻,谢陶烫着脸看着穆烁:“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穆烁明知故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没、没有。”谢陶转身背对他,悄悄把照片塞进衣兜里。
他小声嘟囔:“……反正也是要给你看的。”
“什么?”
穆烁没听清,但被谢陶红透的脑袋逗得心情愉悦,他笑了笑,拽着谢陶往车上走:“算了……画完再和你算账。”
“听明白了就好好画,培训班不是让你白上的。”
谢陶迈大步跟上他的节奏,声如细蚊:“知道了。”
……
夜里十一点,谢陶还趴在书桌前,头顶的台灯照着他透亮的眼睛。
他面前是穆烁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不知道累,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两个小时,不,应该说是他们对视了整整两个小时。
谢陶没去找穆烁要他的画册,因为他已经不再惦念那一本随手画的差东西了,他现在手里有个宝贝!
可是该怎么处理这个宝贝呢?
他不是没想过照着这张照片把穆烁画进画册里,但他后来想想又觉得不该这么做。
今天美术老师告诉他,艺术是宏伟瑰丽的宝藏,不该沾染狭隘。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从书桌上坐起来,铺开一张画纸,专注地一笔一画地勾勒起来——很快,一条红墙长廊跃然纸上,墙头缀着几朵芙蓉花,墙下几个简单勾勒的宫人抬着皇辇,身穿金锈长龙黑袍的人坐在其上。
龙辇上的人正抬起头往墙头看,嘴角含着一抹笑。
不知觉已经夜里两点了,谢陶停下笔,看着画纸上的人,眼神也跟着温柔起来。
这是他唯一一次和陛下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从没想过这一幕会成为弥足珍贵的印象,无数次在他脑海里回荡。
当时他爬上墙头唱陛下写的诗,陛下扭头看他,他躲得飞快,因为他知道不久后就要和陛下见面了,他没有把这一次的接触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却无数次心存侥幸地想,或许陛下当时看见他了,也把他记在了心坎上。
“所以,您什么时候会想起来呢?”谢陶手指轻轻划过画纸上的人脸、龙袍、芙蓉花……
困意渐浓,他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因着穆烁送了照片,谢陶没再闹别扭,早上又开始戴着他的小头盔,和穆烁一起上学。
穆烁却像是逮住了他的小尾巴一样,每天都要问一句:“画得怎么样了?”
谢陶想到房间里那副画还有些细节没有处理好,便摇头:“没有呢。”
这时候穆烁就会轻咳一声,继续问:“画到哪一步了?”
“人,腿,腿还有一点点……”谢陶想起来,陛下的腿被龙袍挡住了,该在衣服上加一些褶皱。
“是吗?”穆烁脑子里浮想联翩,又想起被他藏在房间里的画册,想起画里那双白花花的腿——就连微勾的脚趾都勾勒得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