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平时有工作,谢陶也要学习,所以没有办法一直照顾他,就得委托她“可爱”的儿子了。
“之前你爸公司货车出了故障,造成了一起严重的车祸,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知道,怎么了?”穆烁点头,这不是一件小事,当时还闹上了热搜,但他爸做事很有担当,很快就进行了赔偿和道歉,具体细节他在学校所以不太清楚。
“那就是车祸幸存下来的孩子。”谷颖女士一想到谢陶的遭遇,瞬间热泪盈眶。
她抹干眼泪,又略显欣慰地说:“不过他不是简单的出了场车祸,而是出车祸时发生了穿越,他是古代来的,不记得在现代的事。”
什么玩意儿?
穆烁听得眉头紧皱,今天那小孩儿对着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就算了,他妈怎么也开始神叨叨的?
“呵,妈你写小说有没素材了?”穆烁摇摇头,转身要进屋,“我先去洗澡了,您慢慢构思。”
谷颖:“……”
“你给我站住,妈妈今天很严肃的好吧?”她追上去孜孜不倦继续说,“一开始听说你爸公司的货车撞了人我可心痛了,那孩子也是可怜,比你还小一岁呢,就没了爸妈,我想着他要是这辈子都走不出阴影,那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后来看他醒了之后一直都很安静,就试着和他谈谈心,发现他根本记不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只说自己是古代来的,虽然那个朝代我没听说过吧,但听细节,我觉得是真的,我信他。”
“妈,你那是同情,不是信任。”穆烁停下来,也一脸严肃,“他可能就是车祸撞到了头,出现精神障碍了,你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就算车祸的事确实让人感到很遗憾,但说人是从古代穿越来的,还是过于扯淡了。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谷颖一下急了,眼泪顺着略带细纹的脸流下,她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吗?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们一家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可做不出来!反正你今天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以后他就是我半个儿子了,要和你同吃同住,你把他当弟弟看待,在学校照顾一下他,平时多关心关心他,有那么难吗?”
“我……”穆烁语塞,见他妈一哭就不知所措,“我没可说过这话,妈你哭啥,行了行了,我信了还不行吗?”
“除了信任还不够,你还得处处帮着他,照顾他。”谷颖女士试图得寸进尺。
穆烁拉着脸:“妈,我讨厌有人跟着,而且他一看就不抗揍,跟着我两天就得折了。”
“你罩着他不就行了,你平时不是爱打架吗?我往那儿一站,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小桃子。”谷颖女士头一次觉得自己儿子打架厉害是个值得骄傲的事。
穆烁:“……我看着就挺想揍。”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这个臭小子!一点也没遗传我的善良基因,全学你爸那个冷漠鬼去了!”
“行行行……我冷漠,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先上楼洗澡了。”穆烁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撇下他妈上了四楼。
谷颖女士抹干眼泪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谢陶跪坐在卧室地毯上,膝盖上摊开放着一本穆烁的相册集,是今天下午谷颖女士看他盯着客厅里的合照发呆,拿给他翻着玩儿的。
第一次见到这么逼真的画像,谢陶满心欢喜地把穆烁穿着开裆裤的照片一路看到了初中毕业照。
然而遗憾的是,每一张照片里,穆烁都穿着上衣,腹部被遮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无从查看那颗痣。
楼下传来熟悉的人声,好像是“陛下”回来了,他好奇地探头去看,却猛地对上穆烁凛冽的目光。
他吓得呼吸一滞,缩回脑袋抱着相册靠在窗台下偷听。
“陛下”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身份,还说他撞坏了脑袋。
“您什么都不记得了,您才撞坏了脑袋呢。”谢陶气鼓鼓地拿手去戳照片上穆烁的脸,嘴里嘀嘀咕咕。
没多久,谷颖来敲门,端了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进来。
“哎哟,小桃子怎么坐地上,地上硬,来沙发上坐。”谷颖把谢陶拉起来,往他手里塞西瓜。
“多谢夫人。”谢陶接过西瓜,但没有当着她的面吃。
“怎么还叫夫人,叫阿姨啊。”谷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环视一周,又叮嘱,“书包都收拾好了吧?明天早点起,和你阿烁哥哥一起去上学,可别睡过头了啊。”
谢陶点了点头。
“那行,阿姨没什么事儿了,你记得把西瓜吃了,早点睡。”
“阿姨您慢走。”
谷颖女士走后,谢陶笨手笨脚地在浴室里用现代用具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一盘西瓜发呆。
以前每逢酷暑节气,陛下都会命人提前把西瓜放进冰窖里,第二天再给他送来,有时候还会雕成各种小动物逗他开心。
现在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陛下呢?若是,那又是什么让陛下变得凶巴巴像个暴君呢。
夜深人静,谢陶思考无果。
“早知道就多和国师亲近亲近,也不在夫子的课上睡觉了。”谢陶叹气,去衣柜里翻出一条黑色的围巾。
他在镜子前比划几下,最后把围巾往脖子上一缠,遮住半张脸,正好他的睡衣也是黑色的,这么一看似乎还真有点夜行者的意味。
没错,既然无法凭空判断,那就眼见为实,他决定夜探隔壁房间,趁对方熟睡的时候亲眼看看。
虽然从前在宫里对陛下意图不轨可是杀头的大罪,但谷颖夫人说这个世界人人平等,陛下已经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了。
再说,他小时翻过宫中的围墙、上过后花园的树,躲在墙头或者树枝让宫人半晌也找不到。
只要他手脚轻一点,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那便发现了再说吧!
谢陶房间的窗台外有一处养盆栽的小平台,沿着外墙和穆烁的房间相通。
谢陶推开低矮的窗户,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脚,试探着踩上小平台。
第3章
夜里无风,别墅区各栋房子隔得远,被绿化园林围着的四周格外安静。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四楼的窗台外探出来,轻轻推开了穆烁房间的透明纱窗。
谢陶扒着窗沿往屋里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和他的不太一样,靠着窗的地方是一个小沙发,再往里才是一张大床,“陛下”盖着薄薄的被子睡熟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谢陶抬起一只脚搭上窗沿,就像以前爬宫墙一样,往上猛地用劲儿——
只见一团黑影从窗沿上咕咚一声滚下来,掉到小沙发上,又顺着沙发滚到了地毯上,头朝前方的床沿趴着,摔得有点惨。
“唔。”手肘摔得疼,他咬住嘴唇闷哼一声,竭力发出最小的动静,然后抬头去看床上的人。
穆烁还在熟睡,他长舒一口气。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谢陶就着这个姿势挪到了床沿,到抬手就能碰到穆烁的位置。
他支起上半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手臂悬空,用手指轻轻掀开了穆烁上半身的被子,然后又一鼓作气把他睡觉穿的短袖也掀开了。
谢陶虽然行动快,但动作轻,沉睡中的穆烁仍旧没有察觉。
但房间里没有灯,别墅区的路灯也不往这个方向照,只有窗外零星一点月光顺着打开的窗户洒进来。
谢陶被对着窗户,正好把月光挡得严严实实,他想看的东西依旧漆黑一片。
陛下腹部的红痣虽然不似一般的痣小,但颜色浅淡,藏在黑暗里就极易被忽略。
眼看成败在此一举,谢陶提心吊胆地连窗都翻了,这一点小问题可难不倒他。
他打量四周,发现穆烁并没有完全靠外睡,床上还留了不小的距离,于是他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把被自己挡住的月光让出来。
即便如此,月光依旧很弱,还时不时被云层挡住。
为了看得更清楚,谢陶屏住呼吸,埋头凑近。
穆烁一向睡眠好梦少,但他今晚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被一群狐朋狗友约去了一个声色犬马的不和谐场所。
一个‘行业服务人员’上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他的面前,还动手去脱他的裤子。
感受到腹部一凉,穆烁猛然惊醒,伸手拍开床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