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忽梦山河老+番外(55)

作者:姑苏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兰渐苏叹出一口气,随后“噗啦”一声响。

翊王扭过头,见兰渐苏也下了荷塘,迈动笨重的步子向他走去。

“我帮你一起找。”兰渐苏不顾翊王的劝阻,同他一起在荷塘里摸索。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兰渐苏摸出一块鸡血红的缺口玉玦,问:“王爷,是不是这块?”

翊王拿过那块玉玦,欣喜道:“正是这块。”

兰渐苏抹抹额头上的汗,总算舒下一口气,又好奇问:“这是谁送的礼物?我瞧它好像也不贵重。”

翊王看着他的眼,半湿的发梢滚动水珠:“你不记得了?”

兰渐苏认认真真想了良久,眼珠子转下又转上。似乎记起一点了。当前二皇子还是二皇子时,做了两块玉玦。一块在他被逐出宫前,被人当作召唤阴兵的神郁玦,让太监砸碎。而头一次做的那一块,他送给了翊王。

兰渐苏静默地站着。水此时在他周身,居然略微燥热起来。

翊王向兰渐苏走近,忽然抬手,落在他鬓上。

这个暧昧的举动,令兰渐苏下意识闪了下。

翊王手顿了顿,将他鬓上那叶残叶碎摘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兰渐苏惭愧道:“没有。王爷,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翊王未言。他蓦将兰渐苏推到水栈道的围栏上,凝视住他的双目,沉下音似狩住一只猎物说:“你错了,我是。”

第52章 你真是我的好王爷

兰渐苏早应该感觉出,翊王对他的态度不大寻常。但常人一般不会将这种感觉正大光明拿出来,你想想,曾有几年时间你还管这个人叫叔。

这荷塘里的水,是越来越热了。

兰渐苏不敢让心跳起来,跳起来就完了。不过,要是它不跳,那也是完了。两难之际,兰渐苏身子往旁挪了挪,说:“王爷,你看,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皇叔,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皇侄。”

翊王道:“你早就知道,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名义关系没有,精神关系也在兰渐苏换成蓝倦的灵魂后彻底没有。

想必,翊王从始至终都是明白人,所以从来没把兰渐苏当成皇侄来看。

他们当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世人都说翊王不配当这个王爷。不说他非真正的帝裔,他从来孤身世外,对世间所有人事漠不关心。从血液到骨子里,他都不配做这个王爷。实际上,翊王也不稀罕当这个王爷。

这一辈子让翊王稀罕的人、稀罕的事太少。兰渐苏在他眼里,反而比任何一切都珍贵。比起那些只会奉承他是个王爷的人,给他唱新鲜的曲子,告诉他什么是钢琴,与他彻夜而谈的兰渐苏,才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这可能和心理学沾点关系。被人瞧不起的人,忽然遇到一个巴结奉承自己的,可能就会开心得不得了。而被人巴结一辈子的,便觉得忽然出现的“例外”格外清新。

而事实上,兰渐苏对许多人来说,都分外“清新”。

岸上的下人识相地撤走,荷塘里盏盏枯叶被风吹拂。鼻子上荷香旋绕打转,翊王额前那绺不大起眼的雪白发丝,蹭到兰渐苏的脸颊。他脸颊微痒,眼下情况却不大好意思挠。他们离得是这样近,这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兰渐苏的心终于猛力横冲乱撞起来,在翊王嘴唇贴上他的那一刻。身上的水成了火液,滚烫到每一寸皮肤发红。

翊王吻他,几乎不给他能躲避和喘息的余地,将兰渐苏捆锁在他圈起来的牢笼里。

根据过往经验,兰渐苏深知反抗和推拒,没有多大的用处。对方想亲终究还是会亲下去,想睡终究还是会睡下去。

所以面对翊王,兰渐苏不再动言相劝。他干脆是贴着翊王亲起来,舌头像水中的游鱼游绕相缠。

浸湿的衣服贴在一起,传递彼此肉体的热。

翊王口中“呵”出一声热气,夹着难耐的痛苦。

“王爷,难受吗?”兰渐苏低声问。

翊王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兰渐苏:“你说呢?”

兰渐苏牵了牵嘴角,他一手揽住翊王的脖子,继续吻上去,另一只手做他该做的事。

二人的身影,在残叶的影子中纠缠。

———————和谐———————————

池水在翊王周围漾着一圈圈涟漪,浮动的枯荷摇动身姿。伏跪在池底的翊王仰起脑袋,被打湿的头发下,湿漉的脸涨满红丝。

这是世人传言冰冷若谪仙的翊王,高高在上,傲如寒风的翊王。他现在打湿了身子,跪在水里,在兰渐苏眼下。

兰渐苏低下头,伸手抚住翊王的脸。他俯下身,在翊王唇上啄了一口,轻声说:“你真是我的好王爷……”

作者有话说:

完整的章节,线索见文案最底,或者微博

第53章 杀他之人

夙王府到冬季便格外冷,十几面府墙像被凿穿洞在漏风。如果京城的夙王府是个人,那么此时的他一定是穿着一件廉价地摊半成品针织衫,没有哪一处能够御寒。

赐这座宅邸的人是皇上,皇上这么不厚道,多半是因为他满以为冬天之前就能让浈献王一家子从京城消失,少半是他实是吝啬抠门。

浈献王被困在京城,从夏季被困到冬季,黑发给困成了半边白。早先还能联系到浈幽的下属,而今一封信遣人送出去,连人带信下落不明。

府邸一冷,煤炭需求量便特别大。一个房间火炉子放了四五个,烧久了整间房便像煤炉,到处黑灰乱飞,呼吸一口空气,一鼻子炭灰直窜进肺里。

兰渐苏在闷热呛肺的房间里实在待不下去,穿上锦裘,打开门,夹雪寒风泼喇喇打在他脸上。

腿还没迈出门,忽然天上掉下一个黑衣人摔在他门口。

兰渐苏半条腿缩回来,呆愣许久确定地上人没动静,伸出脚踢了踢。那黑衣人似条被丢上岸半死不活的鱼,身体抽搐两下,咳出一口血,便又一动不动。

一看就是暗杀他失败,被静闲雪当鱼肉反复横宰的半吊子杀手。

兰渐苏嫌弃地想,老天若真大发慈悲,掉个实用的暖器下来也比这玩意儿好。

这时,面蒙紫纱的女子从屋顶飞落,立在兰渐苏面前,单膝跪下道:“主子。”

兰渐苏踢踢那黑衣人,问静闲雪道:“被你杀死了?”

静闲雪去探了那人一口气,回复:“没死透,还剩一口气。”

兰渐苏拾掇起锦裘衣摆,蹲在黑衣人身旁,拉下他的蒙面黑布。

一个年纪瞧着也不小了的男子,模样有些像城北胡同里卖菜的那个小伙子。兰渐苏一时不知该叹是高手隐于民间,还是该叹生活艰辛,民间卖菜小伙都不得不当一次高手。

“哎,你不是卖菜的吗?以前干杀手这行?”兰渐苏见他剩半口气,不想赶紧问些有用的,反而唠叨起闲话家常。

杀手咳出两口血,痛苦地说:“要你寡……”

飞雪打落在兰渐苏的脸上,他的瞳孔原本颜色就不深,这时被雪色映衬得格外清透亮盈。

“谁指使你来的?”兰渐苏问。

杀手含着口血糊,哑嗓道:“无良……”

兰渐苏耳朵凑近去问:“什么?你说什么?谁是无良?”

杀手说:“无良药商,卖过期毒药……老子死得好痛苦……”

兰渐苏寒声道:“你想死我是可以让你痛快点。”

杀手想了想说:“不,我也不是很想死,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兰渐苏再度问:“谁指使你来?”

杀手笑出一口血牙,跟他谈起条件:“你救活我,救活我我就告诉你。”

兰渐苏默少顷,凉凉一哂:“死吧。死了更好,你以为你死了我拿你没办法?你没听过我兰渐苏的名号?你一死,我就把你魂魄抓起来严刑逼供,你要是不说真话,我就将你压在降魔伞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杀手的眼睛逐渐张大,手指颤颤指去:“你……你果然如传言一般恶毒!”

兰渐苏盯住他的手指,突然将他的手抓住。

杀手抽了抽手,没成功抽回,略有些惊恐地问:“你做什么?”

兰渐苏不言,只是凝神望他的手指。

杀手一个快死的人,话却非常多,自顾自说:“我听说过你是断袖,但总不至于对我一个快死的人……而且我可是来杀你的……虽然你真要,我也不是一定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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