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瑾闲知道吗?”
酒九有些讶异地道:“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之前救了他,他现在帮了我,我们之间两清了。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刚说完这话,秦夏冷冷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酒九对于他这样突然夜访又冷声离开,没放这在心上。
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她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她跟着祁瑾闲他们来了这都城又如何,她终究是要过她自己的小日子。而他们这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她不想也不敢招惹。
这么想着,酒九突然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掺和进祁府那个什么四姨娘的死当中。既然人家府里的管家都说了是自尽,那自己默默认可是自尽不就完了,非要挑破被谋害这一茬做什么。
祁瑾闲也是,明明是他的家事,做什么要把自己牵连进来。现在只希望自己和这件事情之间没有再多的联系,就此为止才好。
可这世上,总是事与愿违多些。
祁霁晃到底没扛过王氏的压力,去找他儿子祁治伍对峙的时候,祁治伍竟然说下毒之事是王氏嫁祸。
祁治伍一脸蒙冤委屈的神情,跪倒在祁霁晃脚边:“父亲,是母亲跟我说四姨娘吃了这个安神丸,可以好生休息的。母亲不说,我哪里知道四姨娘要吃安神丸?这安神丸也是母亲给我的,儿子想着,母亲这么不待见我,难得找我办件事,一定要办妥。”
“可儿子拿去的时候,四姨娘不肯吃,我就想着,四姨娘毕竟是母亲的表妹,她怎能这样不体恤母亲。这么想着,儿子心里也有些不快,当时放下药就走了。从四姨娘处出来我就去了二姨娘那,二姨娘说二叔回来了,要带我来见见。我们倒是过去了,可连面都没见着又被母亲骂了一顿。这也罢了,现在可好,母亲还要来陷害我,要我背上这人命官司,儿子实在觉得冤枉又委屈。”
王氏像是听天方夜谭似的,看着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把这罪责又推到自己身上。
气得她抖着手,指着祁治伍恨恨道:“小小年纪,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不敢承担责任也罢,还把这罪过推到我身上?现在人证无证据在,你都能矢口否认,堂而皇之推给我?四姨娘是我妹妹,我如何会对她下这个手!”
“母亲,您这话问儿子,儿子如何知道?或许您本来就看她不顺眼,顺便也看我这做儿子的,就想着干脆一起除掉省事罢!”
“老爷,你说他是孩子?你说他是孩子!这会是一个孩子会说这样的话?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怎么跟陛下交代,我可也不管了!”
她说完,陈姨娘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姐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不管?你不管行啊,可是这责任你得付啊!没听治伍才刚说呢,这毒可是你给灵儿妹妹下的,灵儿妹妹的死,你可逃脱不了!”
听了陈姨娘这话,王氏简直要气吐血了:“你自己的儿子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还要把这嫁祸到我头上?现在你这又来和他一唱一和?好,你们娘俩可真是好算计!打量着我没有子嗣,就这想着嫁祸给我,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得欺负我?”
“陈琳,我告诉你,就算我没有子嗣傍身,可我有娘家王氏一族傍身。灵儿已经被你儿子给害死了,他们杨家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们再这么咬死我,我们王氏一族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么被冤枉而坐以待毙!”
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着牙,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拼命忍着怒气。
可是这一次,祁霁晃却没有接她的话。
其实他心里对于王氏的娘家和杨雨灵的来历,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
虽然说他没有动过杨雨灵,可是这么个娇俏女子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的妾室,偏偏只能干看着却不能动。那种感觉,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实在憋屈。这还不算,明明嫁给他这么多年,可这女人心里却有别的男人。
对堂堂男子汉而言,这更是一种耻辱。
现在这女子死了,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女子的事被人戳脊梁骨了。
可现在王氏提及她和杨雨灵的娘家,他心里也有些不快。
王氏的娘家倒也罢了,功绩是他们一族马背上拼杀换来的。可杨家呢,能发家兴盛,多半不也还是傍了自己的光?现在这是怎么的,还想来算账报仇不成?若是如此,自己这堂堂大将军可不是闲吃干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这一次次的修改吧,让这一章章都比之前多了不少,这样看的应该更痛快吧!
第20章 皇帝来了
陈姨娘见祁霁晃没有要帮王氏的意思,立马抬起绣帕掩面而泣:“老爷,我哪里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不过是说些事实罢了!你瞧姐姐,她都是咱们祁府当家主母,可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娘家。那像我啊,进了咱们的府门,生是祁府的人死是祁府的鬼,哪还有什么娘家可言?”
她这话就点出王氏没有把自己祁府主母的身份当回事,还时时惦记着娘家。而自己为了祁府连娘家都不要,不过是把自己可怜的地位摆出来博得同情罢了。
偏偏这时候祁霁晃心已经是偏的,听了这个话,脸色更是沉了下来,转头看向王氏道:“榕柳,你身为咱们祁府的主母,怎么也要多为府里考虑些。治伍好歹也还叫你一声母亲,毕竟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说什么样的谎话?”
他话音才落,祁瑾闲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大哥,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孩子通常是比大人要更善于说谎,只因我们想着他是孩子,觉得他不会撒谎。可其实呢,他真的不会撒谎?还是说,你更愿意选择相信他撒的谎?”
他这话一出,陈姨娘自然不高兴:“二弟,瞧你这话说的。治伍不比外人,他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侄子呢?”
“你说你说的事实,那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是事实?你儿子嘴上说是嫂嫂唆使,那这事就是嫂嫂做的?可明明现在的人证物证可是指向你儿子,这样情况下,还要包庇你这儿子?”
“最后我再说一句,你说他是我的侄子,这也没错。可是你们怎么都得记住,他只是这府里的长子,而不是嫡子,而且是你自己不想让他成为嫡子。当然这是大哥的家事,我这做弟弟的,自然是管不了,不过曾经父亲也说过,咱们祁府嫡庶有别,不要乱了尊卑。”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陈姨娘听的。
“二弟,你……”
“好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老爷,治伍他……”
陈姨娘话没说完,府里管家就急匆匆闯了进来:“老爷,在大少爷房里找到了四姨娘服用的朱砂安神丸……”
“什么?”
王氏精神一下就抖擞了:“又是一个物证!有看到他偷换灵儿药丸的丫头,有给他制药丸的大夫给的方子,现在药丸也找到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药丸被找出来,祁治伍心里就慌了,毕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立马匍匐到祁霁晃脚边:“父亲,不是儿子,不是,是母亲陷害我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陈姨娘也扑到儿子身上哭:“老爷,治伍可是咱们府里的长子啊,您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被欺负了呢!”
王氏这时候就冷静下来了:“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好好想想应对吧!老爷是不会追究你们,可是不代表就会有人会放过你们。我只希望,最好不要牵连到府里才好!”
正说着,就有小厮匆匆来报:“老爷,谭大人和杨家人来了……”
“什么?谭冠和杨家人来了?不是封了府,他们如何知道的?”
祁霁晃说这话,就看向王氏。
王氏被他看的气急,不禁大声斥道:“祁霁晃,看我作甚,我已然嫁给你了,是祁府主母。府里除出了这等事,我怎么会傻到把这等事宣扬出去?”
“大哥,现在纠结这个有何意义,谭冠来了,杨家人来了,咱们现在得想该如何应对他们。”
陈姨娘一听说谭冠和杨家人来了,生怕他们会找自己的儿子兴师问罪,赶紧道:“他们来做什么?杨雨灵嫁进祁府就是祁府的人,生与死和他们有和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