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71)

作者:越十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姬珧被这个谨慎的他给气笑了。

她忽然按住他的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宣承弈缓慢地放在她,在她头顶理顺纷乱的呼吸,良久之后,才溢出一长声叹息,嘶哑道:“殿下以为呢?”

那叹息里隐有几分怒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姬珧被圈在狭窄的怀抱里,却仍有生人勿犯的气场,冷气直逼着他。

她道:“本宫觉得你不是。”

宣承弈忽然向前压了一下,姬珧被撞地踮起脚,手边一动,挥落了旁边的花瓶,花瓶骤然碎裂,像在脑中炸了一下,反应过来,姬珧已经生了一身的汗,隔着衣物也没能阻隔那分炙热,她被逼到退无可退,感受得清清楚楚。

姬珧眸中染上三分羞恼,豁然抬头,却觉喉咙一堵,竟然一时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就在这时,旁边的窗子忽然被撞开,一道人影从中潜入,与二人擦身而过,那人在地上翻滚一圈,拔剑大吼:“殿下,你怎——”

“么——呃……”

来人的问话拖成了长音,一脸错愕地看着角落里紧贴的二人。

男人微微躬着身,一眼就能看出在隐忍,男人怀中的人则横眉怒视着他,用眼神说着“还不快滚”。

十二脸上的错愕渐渐变成惊恐,他急忙垂下头,双手捂住耳朵,慌不择路:“属下知错!属下告退!”

在姬珧没来得及发怒之前,他原路返回,从哪来回哪去,只是没有胆子帮他们关窗了,阴凉的风丝丝缕缕吹入,将方才的旖旎尽数吹散。

宣承弈还伏在她身上,一直没动,姬珧推了推他,他忽然制止:“别动!”

姬珧被他唬得一愣,随即蹙眉,心火骤生:“你跟谁别动呢?”

宣承弈窝在她颈窝里,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他放轻声音,在她耳边道:“让我缓缓……”

姬珧被他祈求的语气惹得浑身一软,顿时就想骂他一句,到底是谁让他这样的?自己非要自作自受,可还是没出声,竟也生出几分宠溺的心思,就这样静静等他情.欲褪去。

“殿下。”

“嗯?”

“驸马不是良人,你永远不要信他。”

姬珧微怔,宣承弈已经放开她,向后退开一步,脸上恢复冷峻之色,眼底有抹不去的认真。

“这还用你提醒?”姬珧轻嗤。

宣承弈半垂着眼皮,静默良久,又道:“在公主大业未完之前,我会一直陪着殿下……不是因为蛊毒,只是因为殿下你。”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忽然抬头,眼里没有一丝闪躲,眼底一览无余。

宣承弈这个人,虽然别扭,拧着劲子气人,但他其实一直都很好懂,他比许多人都真诚,一是一,二是二,也不会虚与委蛇地欺瞒,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满腹算计。

姬珧唇角弯起,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欣喜:“本宫对你这么不好,你不恨我就算了,还想要一直陪着我?”

宣承弈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他厘清那些错综复杂的梦境,把飘渺不定的感情与现实糅合在一起,他才终于肯坦诚这件事。

不论那些旧梦是不是真的,他喜欢她,就像沾了让人上瘾的毒。

从第一面就被她吸引。

他渐渐发现她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

除了滥情。

但在那个梦里,她始终如一,最后却死了。

宣承弈这一生别无所求,他只想为她披荆斩棘,做一个可以庇护她的影子。

“我不恨你,”宣承弈神色坦荡,“我喜欢你。”

身后忽然掀起一阵秋风,枯黄的树叶随风涌入,宣承弈抬手替她挡着风,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响,屋里静默无声,姬珧睁大了眼睛,还在放在的震惊中没有回神。

不管活几辈子,真诚的“我喜欢你”,永远是这世上最好听的话。

姬珧冷哼一声,抱着手臂坐回到软塌上,并不看他:“可你却不愿意跟本宫睡。”

宣承弈没有停顿:“但殿下不喜欢我。”

但她不喜欢他。

姬珧心头漏跳了一拍,色厉内荏道:“本宫多喜欢你。”

宣承弈语气依旧十分坚定:“是殿下见色起意。”

姬珧被噎得一顿,忽然没得良心去反驳了。

他说得不错,她就是见色起意。

倘若宣府第一面见到他,他是个贼眉鼠眼的歪瓜裂枣,姬珧一定毫不犹豫地让金宁卫把他做掉,管他十九二十,她本就没必要对背叛了她、背叛了朝廷的宣家人手下留情。

宣承弈的坦诚没由来地让姬珧多了几分心虚,到晚上就寝的时候都没再跟他说话。

第二日姬珧派人送了拜帖,光明正大地摆驾涉江王府。姬珧是禹国长公主,又有监国实权,该有的排场自是不必少的,鸾驾停于涉江王府门前,闻讯而来的百姓围道看热闹,都想一睹公主芳容。

私下里不免有议论。

“我听说咱们这个长公主殿下,在金宁可遭人记恨了,据传她心狠手辣,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早些年就听说先皇将她宠坏了,先皇一走,怕是更没人压着她!”

“嗐,我就不信这些话,公主殿下再怎样,也就是一个妇人,一个妇人能狠到哪里去?还不是要出嫁从夫——”

“你还别说,咱们这个长公主还真挺不一般的,听说她除了驸马,府上还养了很多男宠,朝廷里那些权柄在握的,许多也是她裙下之臣,不然你觉得,以一个妇人的手腕,能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吗?咱们大禹除了江东,哪不是乱成一锅粥?没有那些人相助,金宁现在早被占了!”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可是我听说殿下挺好的啊,之前繁州的李守仁,跟涉江那伙水匪勾结,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那窝贼人有多可恶吗,殿下说惩治就惩治了,我觉得殿下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只是一介妇人。”

“可是制服水匪,杀了李守仁的是驸马啊!那不还是靠男人?”

“可是皇帝也不会亲力亲为啊,还不是派遣封疆大吏肃清政治,没有公主的旨意,驸马犯得着千里迢迢赶来繁州吗?”

“你说的不对!”

“你才是胡扯!”

……

这等掉脑袋的言论自然不能拿到人前去说,也就是偷着议论两句罢了。

角落里有人厮打起来,也没人去管,因为公主鸾驾里正伸出一只手,神秘的长公主终于要露面了!

结果帘子一掀,里面走下个头戴帷帽的女子,帷帽垂到膝下,别说芳容,连穿什么衣服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尾部一步一曳的裙花。

秦徵涣亲自到门口来迎,他穿了一身靛蓝绣云纹直裰,金冠束发,比之前见的两次都更显沉稳,姬珧隔着一层轻纱,倒是看不太清楚,只是眼波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那抹天青之色。

他爱穿这样素淡的,好似仙姿缥缈一尘不染。

姬珧紧了紧手心,走下最后一阶,众人皆跪拜,山呼“公主千岁”,秦徵涣虽为涉江王,在姬珧面前仍要称臣,本该也要跪拜行礼的,但他偏就往那一站,只弯身一礼当做敷衍,动作潦草得不行。

轻浮是轻浮,但秦徵涣能坐拥江东,不代表他不知轻重。

恰恰是这敷衍的一拜,告诉了江东百姓他的态度。

恭敬有之,但绝不是完完全全的臣服。即便公主来了,江东的绝对话语权还在他手上,他不会傻得给她撑面,将自己的威信拱手让人。

姬珧看出他的意思,也没有点破,之所以没有点破,是因为虞弄舟走到了她面前,当着众人之面行了跪拜大礼。

姬珧微微低垂着头:“繁州的事,辛苦驸马了。”

“殿下交托,臣不敢掉以轻心。”

“是,也没想到你会这么上心,还偷偷地跑到泊州来,涉江王怎好那么容易就被你说服?”

虞弄舟肩膀微动,没有说话。

姬珧笑笑:“平身吧。”

虞弄舟这才起身,方才一直垂着视线,没看到姬珧身后都有什么人,一抬头,才发觉来人都有谁,目光触及到某一人时,瞳孔骤缩。

秦徵涣也走了过来,将人引入,几句寒暄过后,看向旁边一身白衣的玉无阶:“不知这位是?”

姬珧将帷帽递给身后的宣承弈,露出一张倾城绝尘的脸,鸾凤朱钗压下一身贵气,额头上纹的花钿却显几分俏皮,对面的人忽然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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